第四章 不觉春已老①
苏恒送阿津回旭阳宫，在门口道别时，成烨和锦与像是掐准了时机“恰巧”出现，“既然来了，不喝杯茶？”成烨笑道，“我们也好久没叙了。从前在张太傅那时，你可是最喜欢同我一起温书，你总是嫌他们几个吵闹，说是同我在一起比较舒适。”
阿津瞧着他，丝毫瞧不出这是一个刚刚失去弟弟的兄长。轻诺的话一遍遍在她脑海中盘旋，她微微蹙起眉，站在苏恒身旁，抱着苏恒的胳膊，警惕地打量着成烨。
“不必了。我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处理。”苏恒冷淡答道。
“哦？”成烨只应了一声，微笑着。
碧霞从旁侧走来，板着脸冲阿津轻斥道：“白颜，过来领罚。”
正要走的苏恒，不由得转过来，阿津忙向他解释：“去看七皇子时比较紧急，没同她们商量好。没事的。你先回去吧。”
苏恒蹙着眉看向成烨，成烨便胜券在握地露出得意的笑容对阿津摆手：“这次就算了，倘若下次再犯，定不轻饶。”说完，他面向苏恒莞尔道：“现在呢，要不要进去喝杯茶？那茶你会喜欢的，是从大昭拿来的。”交代之后，他转身就向里院走，如他所料，苏恒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走向了庭院深处。
“去干活。”碧霞走来，阻止了阿津所有的愧疚情绪。
一直以来，苏恒在阿津心中都是强大的，他可以顺利完成所有事，可以将她从恶城主手中救下来，可以在人群中找到她，可是眼前的苏恒只能受制于成烨。而造成这一幕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她。
阿津死死攥着衣角，一遍一遍地问自己：自己来皇城，是不是错了？
——
“白颜是比青儿要温柔些。”进屋之后，成烨调侃道：“原来你欢喜的是这样的姑娘。”
苏恒疲于兜圈子，直接问道：“你想怎么样？”
面对苏恒，成烨盯着他良久，叹了口气，“我其实一直很好奇，你为什么会选择二弟，他……怎么说，文韬武略，他难道不是样样不如我？之前我以为你是因为青儿，如今瞧起来青儿不过是个借口。你只是想做个错误的决定。”
“你说错了。”苏恒冷声道，“是你或者是他，并无差别。”
成烨似笑非笑地打量着他，忽而一撇嘴，递给他一杯热茶，苏恒未接，成烨便自己喝了一口，“现在也是如此？毕竟，白颜是我宫中女官，而不是他的。”
“我不会帮你的。”苏恒转身，“我该走了。”
“我只是让你不再帮他。”成烨放下茶杯，如他所料，苏恒止住了脚步。“你只要什么都不做。我就可以让白颜全身而退，很快。”
苏恒停在门口，只拿背影对着他，“阿宁走了，刚刚。”
从旭阳宫出来，苏恒任由二皇子派来的人跟着他，一路出了皇宫。天始终是半死不活的模样，放眼到处都是灰蒙蒙的一片，罩在皇城之上，像是蒙了一层灰尘。也许，需要一场雨来洗刷这里的罪孽，可是那雨迟迟不来。最终，所有人都会沾染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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