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觉春已老⑦
秋日狩猎之后,太子气势愈加高涨,不少二皇子一派的大人明里暗里来讨好,忙于应付。皇上新分了处院子给成烨,宫中又添了不少宫女。阿津的工作也跟着多了起来,每日忙忙碌碌的,便好一阵没想起还有苏恒那么个人来。看吧,离了谁不还能活?
直到,阿津收到哥哥的信。
“阿津,经云去了。自前些日子便开始日日高烧,每日说起胡话,到了这几日,原本出现好转,能下床,还正常些,能拉着老城主的手涕零感激,说这些年来苦了老城主。我们都以为他是因祸得福,可第二日醒来,他便去了。阿娘让我不要告诉你,但我想了想,待你回来时再知晓,痛苦依旧是一分不会少。少时不晓得更多爱心,总是浑吝,仰着自己不过比他多识几个字而视他如异类,当今才确信,他同我们其实有何差别?想来你收到信时,苏恒也该收到信了,且好生安慰安慰他吧。”
白楠又说了好些事情,阿津却一个字都看不下去。经云去了。她满脑子都在“嗡嗡”作响,觉得这一切只是一场噩梦,瞧什么都不真切。苏恒。对了,苏恒现在怎么样?苏恒一向不善言辞,虽然他从未说过,但阿津知晓,他心里着实惦念着他远在姑苏的爷爷和叔叔,甚至远超过对皇城父母的关心。现在的苏恒又该是怎样难过?她当即决定要去见他。
阿津没办法出宫,来寻银萱帮忙,照惯例,银萱要了十滴血作为报酬。出了皇宫银萱便不能使法术,入南诏之前之后她都习了好些年的武功,算不得出神入化,领着阿津入苏府还算不成问题。
“什么人?”倒是银萱过于自信了,在院中行了不过几尺,便有人一声质问。
银萱拔出弯刀做好防备,阿津先一步走出隐蔽,摘了面罩,“朝世,是我。”
“白姑娘?深夜造访,有何事?”朝世冷着一张脸,满是戒备地瞧着银萱。
银萱稍稍蹙眉,隐约觉得在哪里见过他,却又记不起来,站在阿津身前,半边身子挡着她。阿津作了一揖,“朝世大人,我是来见苏大人的。”
朝世瞧着她,良久,“公子现在不便见你。”
“你都不通传?”银萱挑眉问道。
朝世没看银萱,目光直视阿津:“公主在公子房里。你快些离开,我只当你今夜没有来过。否则,你该晓得这个时辰你出现在苏府,意味着什么。”
呵,自己还真是瞎操心。阿津自嘲一笑,忙摆手:“多谢朝世大人。”
“就这么走了?”银萱难以置信地问。
“不走还能怎样?我真是傻。他哪里还需要我来安慰。”阿津泄了气。“走吧银萱,我又成了一个笑话。”
回去的路上,见阿津闷闷不乐,银萱试图转移话题:“刚那位大人,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你说朝世吗?他也是苏恒的侍卫,苏恒偶尔也会带着他参加一下宴席。可能在宫中打过照面吧。”
“似乎不是,总觉得他不简单,倘若你再有机会见到苏恒,提醒他可千万要防着这人。”
阿津叹了口气:“我当是没机会再见苏恒了。”
银萱抚了抚阿津后背:“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可这都是在所难免的,人的命数都是注定了的,要经历怎样的苦,能收获怎样的甜。当然,最重要的是……你还欠我十滴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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