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衡山有苏眉⑥
迷津国不在凡间之列，没有日游仙君管着，苏眉领着阿津一路借助法力穿梭于那些仙、妖、魔交杂的街巷，直奔国主迷津老头的住处。
“迷津老头住在通天达地里，没人见过他，传言他是个老头。”苏眉介绍道，进了迷津大院中，便使不得法术，两人徒步往前走着。
阿津问道：“那见不到他，怎么以金银财宝做交换呢？”
“书阁门口，有个张着嘴的金蛤蟆，只要把财宝放进去就可以了，如果他满意，书阁的门会自动打开，如果他不满意，蛤蟆会把财宝吐出来。”苏眉详细介绍着，简直对这了如指掌。
阿津感慨：“你知道的可真多。”
苏眉冲她笑笑，眼神里透着一丝忧伤，她只遥望着书阁，故作俏皮道：“因为我来过呀。”
“你……”阿津刚想问。
苏眉截断了阿津的话：“倘若你一会看到我的话本子，便只默默地看好了，不要告诉我。我不想再回忆那段日子。”
阿津乖巧地点头道：“好。如果你看到我的，可一定要拿来同我一起看，不要自顾自躲在角落里偷乐。”
经得阿津这一玩笑，苏眉心情大好，嗔怪道：“我哪里是那样的人？”
闹过，阿津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我身上没有财宝啊，这可怎么办？现在最值钱的就是你了。”
苏眉戏耍地撞了她一下，得意道：“我既然敢同你说进去的事，自然是带了贵重东西。”边说，苏眉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乳白色珠子，上满裂出些凌乱的青紫花纹，瞧起来玄妙至极。“这是我前些日子在南海边玩的时候，一个自称是南海四皇子的少年送我的。我瞧着挺好看，就收下了。他说这是夜明珠，在夜里会发光的，我之前常用来照着走夜路。”
听了这夜明珠的由来，阿津不无艳羡，长得好看，还真是走到哪里都有人追着要讨好。唉。
通天达地外排着队，倒是不长，但半天没有往前走的动静。原来是打头的那个壮汉试图用一些廉价的玻璃弹珠蒙混过关，不料被金蛤蟆吐了满身口水似的液体，就恼羞成怒，追着金蛤蟆，扬言要拆了它。
“穷鬼，你快让开！”
“没钱还在这闹什么？”
……
壮汉的行为激起民愤，后面的人纷纷指责他，一个个都是怀揣着疑问来的，迫不及待，岂能把时间浪费这等无赖身上。
“你们懂什么！我可是用了一整年的庄稼才换了那几颗珠子！”壮汉解释道。没想到他这一解释，反倒叫其他的人肆意嘲笑起来。
“被骗了还对我们发火。”
“真是蠢哉蠢哉，唯人同驴最蠢！”
……
立于种种恶言之中，壮汉双手握拳，面红耳赤，却又不甘心离开，僵持不下。
阿津垫着脚想看看事态进展，倒是没看见壮汉，目光却被一银发少年吸引住，那少年的银发同泽芜神君那样相似，似乎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少年回过头来，阿津忙低下头。她用胳膊肘捅了捅苏眉，“你……”
“你可别想，我只有这么一颗珠子。”苏眉忙双手捂住夜明珠，像是护着什么宝贝。
“不是……我是想让你看看那个银发的少年，长得是不是同泽芜神君很相像？”阿津又偷偷看去。
少年已走上前，替壮汉投了一串木珠手串，金蛤蟆立刻晃荡晃荡定在原地，书阁的门开了。“你进去吧。”少年的声音同泽芜神君也是颇为相像，一样的薄凉，只是多了一两分稚嫩。壮汉冲少年行了个大礼，赴死一般，神情悲壮地走进了书阁。
“就是站在最前面的少年，银发的那个。”阿津小声向苏眉提示道。
苏眉蹙眉笑道：“你眼花了吧？人家明明是一头乌黑靓丽的头发，哪里是什么银色的呀？”
阿津抬头去看，明明就是银色的呀。等等……她想到什么，试探性地问：“苏眉，泽芜神君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黑色呀，和你我不都一样？”苏眉理所当然地说道。阿津愣住，看来她进书阁之后，要查的还挺多。苏眉问：“怎么了？”
阿津瞧着她，缓缓道：“我看到的，泽芜神君的头发是银色的，眼睛是泛着青色的蓝，那个少年也是如此。”
“你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你这描述确实是魔族该有的模样，但他们平日里都会化作寻常人的样子，我们这些小妖自然是看不出来的。说实话，就连月白那样的神仙，应该也是没有这个能力的。但你居然可以看见他们的真身，你……青珩唤你什么？”
“白颜。”阿津答道。
“白颜……”苏眉诧异地倒吸一口气，“你是……你莫不是……那个失踪了三万年的神君白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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