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泽芜神君 四
中间两日过得很快，心中藏了这一件事，便是做什么都无法真正安下心来。原以为天君出发前该有震天的架势，几千匹天马整齐入列的那种，可白颜起床后，在那好奇怎么还没有动静时，苏恒告诉她，天君已经走了，独身一人。
便是到了这个时候，白颜才勉强对天君生出些许的尊敬。转念，既然想要今日开心过去，她忙拉住苏恒，“说好的，今天要去凡间。”白颜知晓苏恒在忧心，不然又怎会衣领半边翻出半边掖在里头，只不过苏恒习惯了情感的内敛罢了。走在他身侧，她侧脸瞧着他，不由得生出些心疼来。
“怎么了？”迎上她的目光，苏恒好奇问道。
白颜笑起来，灿若夏花，“就是觉得你怎么能生得这般好看！”
苏恒亦笑起来，无奈地摇了摇头。此一刻，白颜愿意用一切一切去换苏恒永远快乐，永远不知这祥和生命下的层层阴谋。爱即是爱，恨即是恨，才是这世间最大的幸福吧。
“你们俩！等等我！就知道你们想要丢下我！”横川在身后叫道，四只短蹄跑也跑不快，只能哼哼唧唧地在他们身后哀嚎。
有意逗他，白颜假装没听见，不搭理。苏恒叹了口气，回身将横川收进衣袖里，一手牵住白颜，驾云往下。
凡间只一个大昭，放眼尽是大昭的土地，百姓安居乐业，不争不抢，倒是叫人羡慕不已。天气大好，街市热闹非凡，各色商品琳琅满目，小贩同来往的客人虽计较价钱的公道，但也是一团和气。
脚步不自觉停在了路边一做糖人的老爷爷跟前。老爷爷有一小孙子，正蹲在一旁同别的生意人家的小孩打方片，吼一声，笑一声。
见白颜蹲下瞧着那糖人垂涎三尺的模样，苏恒便买了一个递给她。晶莹剔透的糖稀凝成可爱的小人模样，又是嘴馋，又是舍不得。
“给我一个，给我一个！”横川在袖子里闹起来。这只能闻味，不能吃真是勾得人心痒痒的。
“谁在说话？”打方片的小孩跑过来，额前一小片头发在额上颠颠地雀跃着。横川倒是乖乖地噤了声，小孩还是睁着大眼，想要看苏恒的衣袖，又不敢过来。
瞧着他，白颜眼前突然出现一副画面，她看见小孩和老人在一半山腰处，糖人洒了一地，周围尽是杂草，老人躺在地上，挣扎着起不来，小孩伏在一旁，哭得极为伤心。
“啪”白颜手一松，糖人落在地上，碎成好几块。
“怎么了？”苏恒忙问。
蹙眉盯着支离破碎的糖人，白颜回道：“没事，没有抓住。”
“糖人掉了。”小孩转过身来，惋惜道，又吸了吸鼻涕，冲他爷爷请求道：“再给姐姐一个吧，姐姐没有糖人太可怜了。”
“好。”老爷爷笑起来，俨然个慈祥的长辈，他缓声道：“没事的，我再给你们做一个。”
“再来两个吧。”白颜说完，接过苏恒默契递来的银两，她将银两塞进小孩衣服的口袋里，笑道：“你要是弄丢了，爷爷得打你屁屁。”
“我爷爷才不会打我，我爷爷对我可好了！”小孩可容不得别人说半句爷爷的不好。
“这钱太多喽！要不得！月儿，把钱还回去！”
被唤作月儿的小孩捧起银锭，极舍不得地看着，握了半天就是没能交到白颜手上。这小财迷的模样逗得白颜直乐，“那就再来几个，总也不嫌多！”
小孩儿一听，忙将银锭塞回口袋，拍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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