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新婚之夜
“来人呐!”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子说道,此人正是璇玑日前在集会上遇到的钟瑀,但钟瑀只是作为皇帝微服出巡的化名,实际上车虞国的国姓是钟离,新君单字一个墨字。
“卑职在!”两个身穿朝服的侍卫应声进来。
“去暗牢把他提过来,左边琵琶骨的铁索不用取下来,梳洗一番换上朕的喜服,将他送去皇后的寝宫,他若是不从你们该知道怎么做的。”钟离墨面无表情的吩咐。
“是!”两个侍卫向着皇上身后的位置走去,驾轻熟路的用手轻敲墙壁,旁边一侧的屏风相应移动,露出一道精致的铁门,铁门上有四个钥匙插口,两个侍卫分别拿出两把钥匙对准插口,咔哒一声里面的齿轮开始转动,铁门打开了。
里面视线昏暗,但依稀能看见墙壁无比光滑不知是用什么材料铸成的,房间的一角放置了一个溺桶,墙壁上有四根铁链齐刷刷的拴在角落里蜷缩着的一个男子身上,男子萎坐在一方极小的硬榻上,旁边铺着凌乱的被褥,其中两条是作为枷锁套在男子的双脚之间,而另外两条则是深深地插在男子两边肩胛下的琵琶骨,伤口像是很早就种下的,但早已结痂,不知使用了什么样的创药竟使得那两条锁链与那男子的肌肤相切合,并且没有使伤口发炎,而是随着岁月的增长融合在了一起。
男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每年只有他生辰的时候,奶娘才会偷偷进来探望他,并送上一碗卤肉面条,平日里只能吃宫人送来的粗茶淡饭。日子已经久到不知道自己被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多久了,几乎丧失了语言功能。还记得小时候,那时父皇还在,不管自己做错了什么事都会得到原谅,只是不知为什么父皇看自己的眼神总是很冷、没有温度的笑容,自己提出的一切请求都会被满足,相反哥哥就没有被如此纵容。一直以为这样的宠爱会永远继续下去,但在十岁生辰的那一日……
“离殇,快些收拾东西,快!你父皇要…”奶娘一脸惊慌失措的跑进来。
“奶娘,怎么了?父皇?他要来为我庆祝生辰了吗?”钟离殇有些疑惑的看着奶娘并没有站起来。
“来啊,把门给我打开!把二皇子带到正殿的地牢里面去,速度要快!”门外似乎来了许多人十分嘈杂,其中一个像是领头人的高声说。
房门突然被撞开,进来了一队人马,不由分说的给钟离殇带上了脚镣和枷锁,粗鲁的扯掉了今早上父皇才派人送来的新衣服,和身上一切饰品,甚至从头到尾奶娘都来不及说一句话,就这样被推搡着押出了房门。一路上宫人虽有很多,但是好像都对此事充耳不闻,都像没看见似的在做自己的事,其中还有个宫女路过这里,就那样径直走过去了,甚至没有向自己行礼问安。任凭自己怎样的呼喊,挣扎,却无济于事。
就这样一路被带到正殿,又被带进了那间密室。两个侍卫按住自己,另外两个侍卫从墙上取下两条铁链在铁链的一端,淬取了一些不知名的药物,两个人迅速将前面锋利的钩刺插进自己两侧的琵琶骨,瞬间撕心裂肺如蚀骨般的疼痛蔓延全身,鲜血染红了钟离殇的亵衣,一直流到了地上,疼得已经发不出声音,这时旁边的侍卫从怀里掏出一粒药,放入了钟离殇的口中,捏住他的鼻子使其被迫咽下去。
不知是什么药,服下去后觉得上一瞬的疼痛好像全都消失了,但胃中却有一股燥热,很是难耐。
“你们…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刚刚给我吃了什么?快点放开我,我可是这宫里的二皇子,我要见我父皇!”钟离殇想要挣脱开那几个侍卫的束缚,可是无奈自己的力量实在太小了,身上又被插了两条铁链,双脚之间还有一条镣铐,根本无法动弹。
“离殇,听说你在找朕?”不远处传来父皇的声音,似乎带着些许愉悦。
“父皇,快带殇儿离开这里好不好?这是哪里,让奶娘带殇儿离开这里好不好?今天不是哥哥和我的生辰吗?父皇不是一直都待殇儿最好了吗?”钟离殇惊恐万状的乞求的看着皇上。
“钟离殇,你知道这十年来为什么朕会如此纵容你吗?朕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人这一生最痛苦的不是从未拥有,而是你曾经拥有的都是最好的,最后却连看见的机会都没有了。噢对了,刚刚那粒药是一颗蛊,既可以缓解疼痛又可以让你痛不欲生。每月的月圆之夜它会在你的体内跳动浮乱,不要妄想萌生自由的念头,它会更加活跃的!”皇上一只手狠狠的捏住钟离殇的下巴,眼神中带着一种手刃仇人的快感和嗜血,力道大的几乎要脱臼一般。钟离殇此时似乎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只是脑海中不停回响着这句话和今天反常的一切。
皇上说完就自顾自的走出去,“没朕的旨意,谁都不许擅自放他出去,违者斩!敏瑈,朕终于帮你报仇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你,不管是谁,朕都要他为此付出一辈子的代价!”
就这样,钟离殇被留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里已经十几个光景了。思绪被而变得声响拉回了现实,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两个侍卫已经取下了自己的脚镣和右侧琵琶骨的铁链,正要推自己走出这道门,不知是被关了太久还是有些好奇,钟离殇顺从地跟着侍卫走了出去,只是左侧琵琶骨上的一条铁链的一端被握在其中一个侍卫的手中。
明亮的烛光、金碧辉煌的大殿让这个久居阴暗密室的人一时难以适应的闭上了眼,过了好一会才微微睁开。看着琳琅满目的典籍奏折和陈设,似乎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只是更新了一成,龙椅上坐着的人也不是父皇,而是自己的孪生哥哥——钟离墨。
看着眼前这一切,钟离殇的心中五味杂陈,他竟不知这皇宫的主人早已换了人,而这人竟还是自己的哥哥,为什么是自己被关在那又冷又小的牢里,为什么坐在这上面享受荣华富贵、掌握世间生杀大权的人不是自己?到底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老天要如此厚此薄彼?
揣着满肚子的疑问,钟离殇还是开口喊了一声:“哥…”许久未开口说话的他声音有些晦暗殴哑,但很快就被突如其来的痛楚袭来,像是什么人生生拉拽了一下自己琵琶骨上的锁链,接着有人踹在了自己的小腿上,让自己被迫跪在钟离墨的面前。
龙椅上的钟离墨面无表情静静的看着自己脚下匍匐的钟离殇,十五年未见了,自己一次都没去看过这个双胞胎弟弟,没想到自己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平身吧!”钟离墨抬手道。
由于长期被脚镣束缚的钟离殇有些腿脚不利索,此时只能勉强起身,却还是被身后的侍卫拉动了铁链不得不起身,之后便被侍卫带了出去。
钟离殇不知自己走了多久宫中的路已有些记不清了,被带到一个偏殿,里面有许多的内侍宫女,都在等着自己沐浴更衣,整个过程好像都那么顺理成章,宫人们毕恭毕敬的服侍着自己,如果没有身后的那条铁链,钟离殇似乎就要以为自己又回到了从前的时光。沐浴过后,被换上了一身正红色的喜袍,喜袍上绣着烫金的飞龙,从十五岁起就没有再扎起过的头发也被束起了紫继冠,看着旁边铜镜中的自己,有些恍如隔世。
接着就被侍卫带到了一处宫殿,抬头望去——凤栖宫,这里不是历代车虞国皇后的居所吗?为什么要让自己穿成这般模样还来到这凤栖宫?但还来不及多想,就又被侍卫拉了一下身后的铁链,刺骨的疼痛容不得钟离殇多做思考,只能服从命令。
殿内的烛火早已被熄灭,床榻上端坐着一个同样一身喜服但蒙着喜帕的少女,因为钟离殇长期生活在暗处,因此眼睛很快适应了黑暗,并在在黑暗中比平常人的视力都要好上许多,所以能清楚的看到这个少女因为听到房门的响声而有些紧张的揉搓着手中的丝绢。钟离殇一路被人退到了床前,坐在了床榻上,看着少女玲珑的曲线有些悸动,还没来得及挑开少女的喜帕,便被身后的侍卫直接推上了床榻,但那一端锁链却始终没有离开过侍卫的手,然后拉上了帷帐露出一截长长的锁链外面,和帷帐外站着的两个侍卫呈现出了一种奇怪的画面。
原本还有些不知所措的钟离殇此时瞬间明白了他那皇上哥哥的用意,这般优待竟是为了让自己这个与他长的一模一样的孪生弟弟来替他行房事的,想到这里,钟离殇不禁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从未想过有朝能重见天日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来做这种事;不过转而却又有些报复似的一把扯掉了那少女的盖头,那少女长得并不十分明艳动人,却有一种温婉端庄之气质十分耐看,而这少女正是当今丞相洛别楠的独生女儿洛绾心,亦是当今皇上明媒正娶的东宫皇后。但此时,正羞红了脸含情脉脉地望着钟离殇。一想到自己身下的女人的身份,钟离殇心中便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外面的两个侍卫似乎听见帷幔里并没有意料之中的声响,便又狠狠地拽了一下铁链,示意钟离殇做好他该做的事。
钟离殇被这一次次地生拉硬拽痛的那与钟离墨一般无二的俊脸有些抽搐,便狠下心来不作多想,直接撕烂了洛绾心的衣衫,迅速进入了状态,无师自通地与皇后共赴巫山云雨,开始颠鸾倒凤。
许久之后,帷帐外的侍卫听闻里面没了声响,只听见女人的沉睡声。便叫来外间的太监查看里面是否真的睡着了,然后让太监为钟离殇穿好衣服,两个侍卫又牵着钟离殇原路返回了,期间没有人发现有任何异样。回到光明殿的正殿时,皇上并不在宫内,侍卫只是又将他带回了那间密室,并仔细搜寻钟离殇的身上是否藏有什么可以自行了断的利器,检查完毕后从外面端来了一碗糁汤,看着他喝完,又把脚镣和铁链分别栓在了墙壁上,二人这才离去。
钟离殇静静坐在那硬榻上,没有说话,好像在回味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才仅仅是个开始,以后皇宫所有的妃子都需要他的“临幸”。
与此同时,光明殿的房檐上,坐着两个人。其中一个是车虞国骠骑大将军珩逸,而另一个正是本应在正殿的皇上钟离墨。两人紧挨着坐在一起,脚边放着两个酒葫芦和几碟小菜。
“逸,我知道离殇他本不该替我做这些,只是你知道的,我真的做不到…”钟离墨有些无奈而温情的看着珩逸,拿起脚边的酒喝了一口,出奇的没有用‘朕’的称呼,而是用‘我’来称呼自己。
“离墨,别说了,我都知道,无奈我们在朝堂之上是君臣,在私下也只能以朋友相称。但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若是谁敢当了你的路,我会第一个踏平他!”珩逸回答后握住了钟离墨的手。
两人借着月色,畅谈人生,说着蜜意情话,就像一对相濡以沫的夫妻在叙着家常。当月亮升到最高处,是这个月阴气最盛的时候,也是密室中钟离殇蛊毒发作之时。
同在一方天地,一个蜷缩在密室中疼得几乎快要窒息,另一个和自己心爱的人站在房顶对月当歌,喝起了交杯酒。然而二人都不知道对方正在经历着什么。着实是造化弄人,何其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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