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日子一日一日地过。这天聂蓁蓁在学院的时候，听说杨知府因为贪污受贿被革职收监候审。
官兵从杨府里果然搜出了不少黑钱，还有一本账册，两两一校对，正是杨知府贪污受贿的证据。聂清正写了折子派人快马加鞭去都城呈给皇帝。这一下杨知府怕是再没起复的机会，连性命都不一定保得住。
杨红茵从书院退了学，跟着她的母亲和杨府的女眷一行人不知去了哪里，总之是再也不回聂城了。这也算是一个最好的结局了，至少没有株连父母子女。
而别人的日子总要照常过。
聂蓁蓁现在每日下了学就往五房那里走，待在五房里和聂清意下下棋看看书聊聊天，便是她最高兴的时候了。聂蓁蓁也好像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对于聂清意，并不是普通的侄女对于叔叔的喜爱和崇拜。可能是男女之情。但是这个想法一出来，就被她害怕地遏制住，强迫自己不要想。
可是只要和聂清意待在一起，她就高兴的止不住。
除了这种怪异的感情的发现，聂蓁蓁的生活一如往常。
这天下学，聂蓁蓁姐妹三人坐着马车回府的路上。
一个女子拦在车前，护卫赶忙围着护着马车。只见那女子突然扶着腰跪了下来，声泪俱下：“我想求见聂大姑娘！大姑娘！大姑娘！”
马车里的聂兮兮听到叫自己的声音，和聂蓁蓁聂陶陶都互相看了一眼，稍加迟疑就想拉开车帘，聂蓁蓁觉得不对劲，赶紧把她拉住，然后轻轻朝着窗外唤了声扶风。
聂蓁蓁的这两个丫鬟，枕雨稳妥沉着，扶风泼辣机敏，都是能堪大用的。扶风当下应了，便朝马车前去探望情况。
只听到女子在那里说哭天喊地，捶胸顿足：“求大姑娘出来见见我啊！你们聂府不能不给个说法啊！不然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可怎么活呀？”
看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扶风朝一个护卫使了使眼色。那个护卫也是聪明，得到意思，便开口朝那女子叫到：“休得无礼！粗野女子不要在此撒泼！”然后就叫其他护卫试图赶人。
那女子一看是这个阵仗，忙一骨碌站起来直起腰挺着肚子叫道：“我是聂二老爷的外室！我现在怀着二老爷的孩子！看谁敢动我！”
这话一出，护卫们不约而同地停住了脚步面面相觑，不知真假都不敢动手。周围围观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那女子趁势赶紧又可怜地叫道：“大姑娘！求你见见我！我肚子里的可是你的弟弟啊！你可不能这么寡淡亲情啊！”
眼看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聂蓁蓁咳了一声，示意扶风阻止这场闹剧。
扶风也是聪慧，听到聂蓁蓁的咳声后，灵机一动，走上前去，叉着腰指着那个女子娇斥一声：“住嘴！我当还是谁，原来是之前被赶出府去的珍珠姑娘啊。怎么？之前勾引二老爷不成，现在竟然想出这个主意来往我们二老爷身上泼脏水吗？！”
那女子被强按了一个丫鬟珍珠的身份，正想开口反驳，扶风赶在她开口之前忙说道：“你难道就如此想攀附荣华富贵吗！之前老夫人看在你侍候了如此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你一命，只是把你赶出府。没想到你如此恩将仇报！真真是狼心狗肺！如此败坏二老爷的名声，还惊吓到聂家的几位姑娘！真真该死！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把这个不知好歹的丫鬟给我绑起来！送官发落！”
几位护卫一听，便簇拥而上。那女子一看阵势，刚想逃。便被捉住，捂住嘴巴，一路扭送到官府而去。
周围百姓一看没有热闹可看，并且听了扶风的那一番话，皆认为是坏心眼的丫鬟出来败坏城主府名声，都陆续散去了。
虽然有些人不太相信扶风的说辞，但毕竟是城主府家的事，也没有什么好议论的。
扶风说完这些，回到马车边。聂蓁蓁很是满意扶风的做法，小声夸奖道：“说得不错。”
扶风得到聂蓁蓁的夸奖，很是志得意满，催促着车夫快些赶车回府。
那些护卫都是有眼力见的人，并没有把那女子真的扭送到官府，反而把她送到了府里，并且把在路上发生的事完完整整地告诉了常嬷嬷。
常嬷嬷一听，心里一跳，急匆匆地回去一字不差地禀告给了老夫人。
“孽子！”老夫人气得直拍桌子。
“老夫人快别生气了。”常嬷嬷抚着老夫人的背，吩咐着老夫人贴身时候的大丫鬟青萝倒茶，“这事儿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我看那女子不像是好人家的姑娘，怕是被咱们城主府的富贵迷了眼，上门来败坏二老爷的名声。”
“你别替他说好话了！我的儿子我知道！”老夫人接过青萝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道，“俗话道苍蝇不叮无缝蛋！他若是没有那些糊涂的腌臜事，谁会把主意打到他身上！”
常嬷嬷不好再劝，只能说些不要生气之类的宽慰话。
这时，老夫人的另一个贴身大丫鬟紫茵打帘走了进来，福身道：“回老夫人，请了张大夫来诊了脉，确实是喜脉。”
老夫人一听气得仰倒：“你看看你看看，家里那么多妾他还嫌不够吗！非得到外面给我丢人惹事！”
常嬷嬷忙劝道：“老夫人息怒！就算验出了喜脉，这也不能说明这喜脉就是二老爷的血脉啊！”
老夫人歇了半晌，总算是气顺了些，想了一下道：“你去，你去把这个女子养起来吧，在没生孩子之前好生照顾着。如果日后生了确实是我们聂家的血脉...”老夫人眯了眯眼，“就去母留子。如果不是...就更加好办了。”
常嬷嬷应了一声。
“你待会从我库里取出那一匹天丝绸，给老二媳妇送去，我们家实在是对不住她。”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难得她不吵不闹，还把不是自己亲生女儿的大姑娘养得这般好。只怕是，心也早就死了。”
常嬷嬷也应了。
老夫人慢慢从榻上下来：“扶我进房休息会吧。青萝，你去前院守着，如果二老爷回来了，就让他立刻来院子里见我。如果老城主回来了，也请他赶紧回来。”
青萝也应了，赶紧出门侯着老城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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