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此时五房的壶题院内，聂蓁蓁坐在聂清意的书房里，一边看着聂清意练字，一边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今日下学路上发生的事。
傍晚的阳光已经有些柔和了，悄悄地洒进书房，调皮地洒进聂清意的身上。
聂蓁蓁的声音一点一点轻了下来，直到停住话头。她侧着头，细细地看着聂清意认真写字的脸。好像只有这个时候她才能仔细地看着他的脸，就这样看着，她的心情就好像要飞起来一样高兴，高兴地嘴角止不住的弯起来。
聂清意听到聂蓁蓁突然没了声音，抬起头，看到聂蓁蓁认真地看着他，嘴角噙着笑，脸颊边的小酒窝弯弯地特别可爱。
“小叔叔长得可真好看。”
聂清意放下毛笔：“今天在学堂吃了蜜了？”
聂蓁蓁笑眯了眼。觉得这样的相处时光真是太好了。
戚风站在门口，敲了敲门：“爷，前院出事了。”
聂清意和聂蓁蓁对视一眼，聂清意让戚风进来。
戚风进了书房，分别对着聂清意和聂蓁蓁行了礼后，说道：“爷，前院来了一帮子男人女人，带着棍棒，非说是咱们二老爷辱了他家妹妹的清白，要给个说法。”
聂蓁蓁听了，托着腮道：“看来跟那个今日那个拦马车的女人有关。”
“爷，现在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都不在家，四老爷又待在房里写字画画不肯出门主事。大夫人二夫人已经赶了过去了，大夫人请您过去主个事。”
聂清意是唯一一个现在在府里还能应付得了外事的男主子了。
聂清意点头表示知道了，便让聂蓁蓁待在书房里等他。见聂蓁蓁乖巧应了，他这便赶紧抬腿往外走。
待聂清意走出了院子，聂蓁蓁眸子一转，走出书房，唤了扶风便要去前院一探究竟。
“哎哟我的好姑娘，前院的事儿有几位夫人和五老爷在，您去做什么？”扶风劝道，“五老爷可是让您待在书房哪也不去的！”
“我就过去看看，躲在一边看总行了吧？”聂蓁蓁说着便往院外走，“好扶风，我保证看一眼就回来。”
扶风一看劝不住，跺了跺脚，没办法只能往前跟着走了。
聂清意到了前院，看见外面厅里乌央乌央地站了十几个人，有男有女，都拿着棍棒。聂家的护卫在他们身边围成几圈，他们见势也不敢乱动。那些男男女女的前面站着聂清意与大夫人和二夫人。聂清意脚边跪着一个女人，正在哭天喊地地诉说自己的委屈。
“我那可怜的小姑子哟，那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啊！就被聂二老爷给糟蹋了！真是欺负我们平头老百姓啊！真是不给活路啊！”那女人声泪俱下的样子，好像真是得了天大的委屈。
随着那女人断断续续的哭喊，聂蓁蓁大概是明白了那女人所说的话。
据那妇人所说，今日拦马车的那个女子叫楚楚，是她丈夫的亲妹子。她丈夫名叫阿福，是西街口的屠夫。楚楚是前几月被二老爷看中，抢去当了外室。如今怀孕了，未婚先孕，她就想向城主府讨个说法。
说法？聂蓁蓁在心里哼笑，当初小姑去当外室的时候可没见她反对，如今怀了孩子就想到礼义廉耻，想到找说法来了？怕是想利用小姑子肚子里的孩子，让小姑变成城主府的一位姨娘，好享受城主府的荣华富贵。又或者，单纯是想讹笔银子。照楚楚今天的拦马车行为，怕她也是和兄嫂密谋好来骗银子的。
只见得聂清意不理那个妇人，对站在一边的楚楚兄长阿福道：“你先带人回去，如果孩子真的是聂府的，我们聂府总会给你一个说法。”
阿福嫂一听，一骨碌爬起身，叉着腰就骂道：“呸！我们妹子可是清清白白的姑娘跟了你们二老爷！那孩子除了是二老爷的还能是谁的？聂府不仅不负责还如此抵赖！”
大夫人皱皱眉，对阿福嫂的泼辣行径真是忍无可忍。可是这到底是二老爷的房里事，试想小叔的房里事，一个嫂子如何能管？
二夫人是书香门第出生，显然不想多说话，站在那里嫌恶地看着阿福嫂。可阿福嫂却不会放过她，鼻涕眼泪随手一抹，突然上前几步，跪倒在二夫人脚边：“求二夫人给条活路吧！我们妹妹进了二老爷的房，也不敢抢了您的风头啊！楚楚一向懂事，会侍候好二老爷和您的啊！”
二夫人实在厌恶这种作风，后退了几步，眼观鼻鼻观心不说话。
阿福嫂一看，哭天喊地地更加响烈：“二夫人怎能如此善妒歹毒！我妹妹肚子里怀的男孩日后出生了，总是叫您一声主母的啊！”
聂蓁蓁被阿福嫂的话恶心地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实在是听不下去，想了想，让扶风侧耳过来，嘱咐了几句。扶风应了匆匆走了。
过了好一会，扶风回来告诉聂蓁蓁事情办妥了。
聂蓁蓁眉一挑，继续看向厅内，眼角眉梢带了笑，静静等着自己布置的好戏登场。
厅内，阿福嫂还在滔滔不绝地抱怨，一会说自己的小姑子从小苦命出生不容易，一会说自己和小姑的关系有多么地形同亲生姐妹，一会又痛斥聂府的霸道行径，还威胁如果不把楚楚收为妾室，如果不给钱财，便要把这事传遍整个聂城。
“爷！”阿福嫂还在絮絮叨叨地哭喊，这时候戚风快步走到厅里，对着厅内主子挨个行了礼后，附耳到聂清意耳边，道：“爷，外面有个男人自称是楚楚的男人，想要领回自己的妻子和其肚子里的孩子。”
聂清意眉一挑，觉得这事儿不太对劲。
还没想到什么，就见外面有一个男人闯了进来，一身的粗布麻衣，手臂上的袖子挽到手肘。
他冲到聂清意面前，直直地拜倒下去：“聂夫人！聂五老爷！您府上今日的那个楚楚，是我的女人！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张三儿的孩子！”
此话一出，满室寂静。阿福嫂被这话惊了一下，止住了哭喊的话头，看着那个张三儿，突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半天后痴痴得说道：“你说谎！我们家姑娘肚子里的，明明是聂二老爷的孩子！”
张三儿听了这话，脖子一梗，冲她吼道：“放你的屁！楚楚肚子里的，就是老子的孩子！”
阿福嫂一听，想这人的话怕是要坏了她发财的好事，忙龇牙咧嘴地冲上去：“我撕了你这张烂嘴，让你平白污蔑我家姑娘。”
张三儿一挥手把阿福嫂推倒在地，骂骂咧咧：“老子说楚楚是老子的女人就是老子的女人！你这恶毒妇人，竟然想让老子的儿子认别人做父亲！我呸！”
阿福一看阿福嫂被推倒在地，卷起袖子刚想冲上去打架，就听到外面又有一个小厮进来，急匆匆地喊道：“不好了，大夫人二夫人，外面又有两个男人闹着进来。说...说我们今日拿住的那个女子肚子里的孩子....是他们的孩子！”
阿福嫂一听，气得站不起身，感到胸口闷痛，也不知道局面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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