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待聂蓁蓁下了学回府，就看见老夫人的一个贴身大丫鬟青萝正等在近棠院门口。青萝看见聂蓁蓁便迎了上来：“青萝给三姑娘请安。”
聂蓁蓁让她起身：“青萝姐姐这是等着我有什么事儿吗？”聂蓁蓁对长辈身边的贴身奴仆，态度倒还是很好。
“老夫人让奴婢等您下学回来之后，请您过去。”
聂蓁蓁笑着：“祖母可说了是什么事儿吗？”
“是表少爷来了。”
“表少爷？”聂蓁蓁蹙起眉，聂府的主子很多，各个夫人的娘家的外甥侄子都称作表少爷，所以表少爷也不少，“是哪个表少爷？”
“是大夫人娘家的表少爷，是姑娘您的亲表弟。”
大夫人的娘家，也就是聂蓁蓁的外家，是景郡王府。景郡王和先皇，还有老定王是亲兄弟。
三十多年前，先皇染恶疾，卧病在床。那时的当今皇上因为母妃只是一个宫女，所以不受重视。
那场夺嫡之战，是景郡王和老定王支持着当今皇上一步一步坐上皇位，所以当今皇上，在即位之后，赐了景郡王和老定王的封位，世袭罔替。
后来老定王身体不好，就请旨把亲王的位子给了现在的定王。
景郡王就是聂蓁蓁的外公，景郡王世子就是聂蓁蓁的亲舅舅。
聂蓁蓁的亲舅舅只有一个嫡子，名叫赵欢麓，今年十四，小了聂蓁蓁一岁。
聂蓁蓁想了想，知道怕是今日来的这位，就是赵欢麓了。
聂蓁蓁点了点头，就走进了院子。
重新换了衣服，梳洗了一番之后，聂蓁蓁随着青萝走到了老夫人的院子。
刚到门外，就听到房里传来一阵欢声笑语。
聂蓁蓁噙了笑，打帘进去，发现老城主城主和几位老爷不在，聂兮兮和聂陶陶还在自己院子里休养，几位夫人都在。
老夫人右边，坐着一个陌生的少年。
“祖母这是为什么笑得这么开心呢？让幺幺听听，也让幺幺高兴一下？”
“幺幺来啦？可让我们等了许久。”老夫人一向宝贝聂蓁蓁，看到她来了，更是高兴了。
“让祖母等，真真是我的不是。”这样说着，聂蓁蓁一个一个地向着在场长辈请了安。
“快别行这些虚礼了。”老夫人笑着让她起身，指着旁边那个陌生少年，对着她道，“快看看是谁来了，你还记不记得他？”
聂蓁蓁随着老夫人的话，看向那个陌生的少年。她知道这就是她的表弟，赵欢麓。
但是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三年前了。赵欢麓长得变了不少，小时候就很好看，长大了就更加好看，而且也带着他这个年龄的朝气和少年的挺拔清俊。
赵欢麓也笑着看向她，看到聂蓁蓁进来的那一刹那，他就眼前一亮。聂蓁蓁说是真正的绝代佳人也不为过，赵欢麓觉得，大齐第一姝的名号的确不是空穴来风。
赵欢麓正是少年情动，春心初萌的时候。他第一眼看到聂蓁蓁，心就一跳，那种像是心脏停了一拍的难受又奇妙的感觉，很久都平息不下来。
“这是麓儿吗？”聂蓁蓁笑着看他，“三年不见，倒是越发俊秀了。现在看来，就像是大人一般了呢。”
赵欢麓笑着站起身，快步走到聂蓁蓁身边，拉起聂蓁蓁的手，细细地打量了一下：“幺幺表姐真是越发的漂亮了。刚刚进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天仙下凡了。”
聂蓁蓁不着痕迹地脱开赵欢麓握着她的手的手，对着老夫人笑道：“我记得外公和舅舅都是严肃的人，怎的养出了麓儿这么一个贫嘴不正经的性子？就会说些话编排我？”
“我说的可都是真话。”赵欢麓朝着聂蓁蓁，深深地拜了一下，那夸张的样子引得老夫人和其他人都笑了起来，然后对着老夫人道，“老夫人您看看，幺幺表姐是不是美得不似凡人？偏得表姐还觉得我这是在糊弄她。我可真是冤枉得很。老夫人可要明鉴啊！”
“你这性子确实不像你爹。还这样贫嘴取笑你表姐，该打该打！”大夫人在一边笑得弯着眼睛，打趣道。
“老夫人，您看看您看看。姨母偏帮着表姐，可真是要把麓儿冤枉死了。”
“好啦，你姨母你表姐不信你说的是真话。我可是相信得很。”老夫人哄着赵欢麓，“我们的幺幺确实是国色天香。”
聂蓁蓁笑着凑到老夫人身边坐下，撒娇道：“幺幺再怎么国色天香，也比不上祖母啊。我一定是得到了祖母其中一点点的真传，才长得这般好看了，所以祖母更加好看。”
“就你嘴甜。”老夫人显然被这话哄得很是受用。
“表姐这话说得对。老夫人好看，所以幺幺表姐，兮兮表姐和陶陶表姐都好看得紧。”
老夫人被这两个人逗得高兴地笑出声，直骂两个人拿老人家寻开心。
说话间，有丫鬟禀告说老城主等人回来了。
刚禀告完，就看见有丫鬟打起帘，老城主和城主等几位老爷进了来。
几个小辈忙着请安。
老城主坐了上座，坐下后问旁边的老夫人：“从外面就听见你们笑了，说了什么这么高兴？”
老夫人一听，笑又浮在脸上：“欢麓这孩子真真是有趣。”
老城主把目光移到下面厅中站着的赵欢麓，然后问聂清正：“清正，这是不是就是你小舅子家的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这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昨晚见到他的时候，都已经认不出来了。”聂清正回着老城主的话。
于是老城主问赵欢麓：“不知道景郡王他身体可还好啊？”
赵欢麓规规矩矩地回了声好：“祖父他老人家一切都好，家里也一切都好，就是祖父和我爹一直挂念着姨母。”
景郡王妃早年就已过世，景郡王并没有再娶。
听了这话，大夫人在旁边悄悄抹了泪。出嫁多年，肯定是想念娘家想念故土的。
“那这次你来，不如就住在我们家。在我们家多住些时日，陪陪你姨母。”老城主提道。
“欢麓也想陪着姨母。可是定王府那儿已经为我准备好了。”
“胡闹。哪有来这不住自己嫡亲姨母家，反而住到别人家去的？”老城主显然忘记了，老定王和景郡王是亲兄弟，两个府上是一本同枝的关系。
“那欢麓，就听从老城主的安排了。”赵欢麓笑着答应了。
赵欢麓转头看了一眼聂蓁蓁，觉得能日日看见她了，心情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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