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清晨聂蓁蓁倒是很早就醒了过来,叫着枕雨伺候她洗漱穿衣。
“姑娘今儿这么早就醒了?”扶风打帘走了进来。
“你大早上的是去了哪里?”聂蓁蓁从镜子里面看了一眼扶风。
“奴婢一早出去转了一圈,这一转可不得了,倒被奴婢打听到昨晚发生的事。”扶风从聂蓁蓁的首饰盒里挑出一支步摇,递给枕雨。
“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夜里,城主亲自带着三千聂家军的精兵去了城外,剿灭了一伙专打家劫舍占山为王的流寇。”
聂蓁蓁听了这话,心思一转:“我爹不可能无缘无故大半夜的亲自去剿什么流寇。是不是昨晚二夫人三夫人回来的路上还出了什么事?”
扶风称是,笑着称赞:“姑娘真是聪明。昨晚二夫人三夫人上香回来的路上,就被这伙流寇埋伏着劫了些钱财,不仅如此,连大姑娘都被劫了去。幸好有人相救,才没有出什么大事。”
然后,扶风就细细地说了一下她打听到的昨晚的事情的经过,包括昨晚的那三个年轻人,和他们的身份。
聂蓁蓁静静听着,因为昨晚大夫人已经跟她说定王世子和皇子会到聂城来的消息,所以她听到这三个人身份的时候,并没有很惊讶。只是惊奇于这像戏折子一样的英雄救美段落。
“扶风,现在开始出了这个门,就不要再提起昨晚的事情了。”聂蓁蓁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枕雨也是,听过算过也就罢了。”聂兮兮总归是姑娘家,被劫走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扶风和枕雨两个人都是点头应是。
聂蓁蓁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觉得差不多了,便让枕雨停了:“头发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吧,好赖我是去书院读书,又不是去参加宴会,要那么繁冗作什么?”
话音刚落,就听到门外一个小丫鬟禀告说老夫人院里的常嬷嬷来了。
聂蓁蓁对常嬷嬷这么早来她院子里感到很奇怪,忙叫那小丫鬟迎进来。
常嬷嬷进来向聂蓁蓁行了一个礼,直起身子后对聂蓁蓁说道:“昨日二夫人三夫人带着大姑娘和二姑娘去上香,但无奈山间清凉,两位姑娘都得了伤寒病倒了。所以老夫人一并取消了今早的请安。让奴婢来告诉您一声,免得您又白跑了一趟累得慌。”
聂蓁蓁心知那什么伤寒全是借口,大概就是聂兮兮和聂陶陶受了惊吓需要静养。
“我省得了。还劳烦嬷嬷特地跑来告诉一声。”
“不敢当三姑娘的一句劳烦。”常嬷嬷递上带来的几本册子,“这是巧思斋和布衣阁的两位掌柜新画的首饰头饰样式和衣服的样式。”
枕雨接了过来,然后放在聂蓁蓁手边,聂蓁蓁略翻了几下,就听到常嬷嬷继续说:“老夫人说,过几日的赏菊宴还是要好些准备。这里画册上的样式都是新的,三姑娘可挑着喜欢的样式让他们去做。”
聂蓁蓁合上册子,笑着说:“倒是都挺好看,嬷嬷可要回去替我谢谢祖母。”
“应当的。”常嬷嬷也应了声,“这个时间怕是老夫人也起了身,奴婢这也要回去伺候老夫人。”
“有劳嬷嬷。”说着,聂蓁蓁便让枕雨送着常嬷嬷出门。
聂兮兮和聂陶陶在家里休养,所以今日就聂蓁蓁一个人来了书院。
聂蓁蓁走进班里的时候,就见一堆人围着柳其修,说着笑着,好一通热闹。而柳其修只是勉强笑着,很明显不太擅长应付这些从而有些力不从心。
聂蓁蓁倒是对这一幅场景感到很新鲜,要知道平日里,因为柳其修家境贫寒,其他人都不愿意理睬他。
聂蓁蓁走过去:“这清早的,怎么这么热闹?”
那些人看她来了,都止住了话头,收敛地叫了声:“聂三姑娘。”算作是打了招呼,然后就纷纷散了。
聂蓁蓁挑了挑眉,坐下,对着柳其修问道:“怎么他们今日一个个地转了性,对你这么热情?”
柳其修听了这话,倒是不出聂蓁蓁意料地红了脸:“大概是因为定王世子给我下了一张赏菊宴的帖子,让我赏菊宴那日去定王府一聚。”
听他这么一说,聂蓁蓁算是明白了那些人突然对柳其修这么热情的原因了。
定王世子赵欢焕下的帖子,一部分是给聂城的高门世家的公子,比如聂清意,聂明谦。一般的官员家的子弟是没有的。另一部分则是给了聂城里才华横溢人品高贵的那些才子的。聂城自古出才子,而且是大才子,这是大齐人人都知道的事情。
而柳其修,虽然现在只是在书院读书的一个学生,但是确实聂城少有的少年才子,他的的确确是有真才实学,再加上上到书院的院长下到书院的老师都对他很是器重,定王世子会下一张帖子给他,一点也不足为奇。
所以那些人才会围着柳其修恭维他,因为那些人根本没有机会收到定王世子的帖子。
“定王世子赵欢焕确实是一个爱才惜才的人,你若是得了他的青眼,以后便也能轻松容易些。”聂蓁蓁看了一眼想要开口说话的柳其修,在他开口前说道,“你不会又想说什么不靠着别人,不喜欢攀附权贵之类的顽固话吧?”
柳其修被聂蓁蓁指出了想说的话,只好点了点头:“我做学问是为了做官,但是是为了做个好官,做个清官。”
“果然顽固。”聂蓁蓁侧着头看他,“我就想问问你,到底是谁说的,攀附权贵,让权贵另眼相看,就不能做个好官了?”
柳其修被这句话噎住了,想来想去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聂蓁蓁叹了口气:“借用别人的能力让自己快点到达更高的位置,然后再为百姓做事不是更容易吗?为什么你以为的权贵都是坏人呢?”
柳其修觉得自己可能被聂蓁蓁洗脑了,竟然觉得聂蓁蓁说的话,很有道理。
聂蓁蓁突然凑近他,认真地看着他的眼镜:“我也是权贵,很大的权贵。你说,我是坏人吗?我难道做了那些欺压百姓的混账事了吗?”
柳其修看着聂蓁蓁的眼睛,闻到聂蓁蓁身上的好闻的味道,突然感觉有些紧张地出汗。
聂蓁蓁看着他没有回答,离开他,坐回自己的位子,又叹了口气道:“顽固说的就是你。”
在聂蓁蓁远离了一点他后,他定了定神,感觉自己的心跳平稳了。又听到了聂蓁蓁的话,他张了张嘴,小声地说了几个字。
“你说什么?”
“我说,我知道了,我会在定王世子面前好好表现。”
聂蓁蓁很是高兴:“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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