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后来听说张泽他们一群人在房间里躺了好久，还是外面一个学生听到了房间里面有些动静，走进去一看，才发现了他们。
柳其修的手经好多大夫看过了，觉得拿笔写字是没有问题，但是张泽踩的那一下实在太过厉害，重物是拿不了了。
当天晚上，赵欢麓来近棠院陪着聂蓁蓁吃饭。就听到枕雨急急忙忙过来禀报，说张校尉和张夫人还有一些小官吏小富商到府上来求个公道，要拿聂蓁蓁问罪。
听了这事儿，聂蓁蓁把筷子摔在了桌子上，恨声道：“明明是他们的儿子不对在先，竟然还找来府上讨公道？他们都什么公道好讨？”
“表姐先别生气。姨夫和姨母总能处理好这件事。”赵欢麓一边安抚聂蓁蓁，一边嘱咐站在门外的自己的贴身小厮去外院打探究竟。
外院里，城主聂清正和大夫人赵晚之两个人坐在上座。
左边下首前两个位子分别是张校尉和张夫人的。其他的一些小官吏和富商坐在其他位子上。
说到张校尉和张夫人，张校尉是一个妻管严，惧怕妻子，什么都听张夫人的。而张夫人这个人出身富商之家，没有读过书，眼皮子浅，蛮不讲理而且把钱财利益看得极为重要，任何事都要精打细算，又极为溺爱儿子。
聂清正赵晚之互相看了一眼，都不主动开口问他们来干什么。
气氛一下子有些沉默。
张夫人有些等不及，用手肘戳了戳张校尉，张校尉被她戳得没了办法，只好开口：“城主...今日我的唯一的嫡子和一个庶子在书院被人用鞭子打成了重伤。”
“哦？”聂清正装着傻，“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看着聂清正装傻，张校尉又实在说不着重点，张夫人眉一皱，眼一瞪，就道：“实话说了，今日儿打我们家泽儿的人，就是城主府上的三姑娘聂蓁蓁！”
“张夫人这话说得有些不明不白了。怎么证明这打人的就是我的女儿呢？”大夫人用茶杯抹了抹茶沫，反驳着，语气很是温柔。
“我家泽儿告诉我的。”
旁边坐着的一个富商开口附和：“我的儿子回来告诉我，是聂家三姑娘和景郡王世子的儿子一起...打的。”
此话一出，坐着的那些小官吏和富商都纷纷附和，院里一时嘈杂得不行。
“不仅如此，还有书院的学生看到聂三姑娘拿着鞭子朝着我泽儿在的那个院子里去！”张夫人又加了一句。
“聂三姑娘真的是欺人太甚！必须要给我们一个交代！”之前开口的那个富商道。
这个富商姓齐，家里和张夫人家有些弯弯绕绕的亲戚关系，通过这个亲戚关系和张校尉勾结在一起。官商勾结，捞了不少百姓的钱，他的儿子平时也和张泽混迹在一起。
张夫人听了也直接道：“没错！聂城主可不能仗着位高权重就维护你的女儿！”
旁边的那些人又开始附和赞同起来，一时之间又嘈杂得很。
“碰”一声，聂清正把手中的茶杯重重地砸在桌上。
众人被这一声吓到，都噤了声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空气突然的安静。
良久，聂清正右手手指慢慢地敲在桌子上，也一下一下地敲在众人的心上。
“张校尉。”聂清正开口了，“我记得，你的任期就要到了。”
张校尉心一凛，不知道聂清正提这个的用意，但还是回答道：“是的，今年十月，三年的任期就满了。”
“我觉得，你这三年任劳任怨，为百姓做了挺多事，这官位是该往上提一提了。”
这是聂清正的妥协。毕竟这次的事情和上次杨红茵的事情不一样。上次杨红茵欺负聂兮兮在先，而这一次，聂蓁蓁是为柳其修出的气。所以这一次其实聂府并不占理。
而且，距离上一次大清洗时间还不久，他现在还动不得张校尉，他现在，还用得着张校尉。
所以这一次，他只能用给些补偿来了结这件事情。
张校尉听了这话，大喜过望。聂清正的这一承诺就等于是板上钉钉了。
“至于齐老板，我记得上回你要的那块地，我觉得批给你也挺好。”
那齐老板一听，也很是高兴，那块地有了的话，他至少能赚翻一倍的银子。
聂清正又陆陆续续点到了其他的几个人，都多多少少地暗许了一些好处。
张校尉很高兴也很满意，刚想起身松口打算放过这件事，旁边的张夫人就使劲拉了他一下。
他被拉回了椅子上，就听张夫人站起来说：“我儿子现在躺在床上，伤重得很，城主难道打算许我们一点好处就算了吗！”
赵晚之皱了皱眉，但还是很好脾气地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每个伤者，我们聂府出两千两的安抚金。”
众人被这两千两惊到了，两千两哪怕对于他们这个官吏和商人来说，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哪知张夫人还是不满足：“这点就想把我们打发了？城主府还真的是狗眼看人低。”
“啪——”得一声，聂清正重重地把茶杯摔在张夫人脚边。
张夫人被这一下吓到了，其他人也是一惊。
“许你官位，给你银子，张夫人还不满足。”
“难道要我家幺幺和欢麓以死谢罪才满意吗！”
“或者，让我和远在京城的景郡王一起跪在你的面前，求你饶恕你才满意吗！”
一连三句话，聂清正是真的动怒了。
刚才，让着张夫人的时候，她叭叭叭地话最多。这下，她张了张嘴，吓得不敢说话了。让景郡王和城主跪在她面前请罪？她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想。
“宿风！”聂清正叫来自己的贴身侍卫，“把本子给我拿过来！”
那些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是什么本子。
只见聂清正接过宿风递过来的本子，打开第一页，开始一字一行地念了起来：
“张泽，大齐三十五年二月初十，于街边西巷口强抢民女，强抢不成，把该女子扔入旁边的河里，致死。把该父打成重伤。”
“张洞，大齐三十五年三月十六，于富贵酒楼和一个外地过路人起争执，把人打成重伤，致人不治身亡。”
“齐鲁，大齐三十五年十月二十三，在书院和贫穷同窗起争执，怀恨在心，为报复强奸了同窗的姐姐，致其姐不堪忍受上吊自杀。”
聂清正一条条地念着，每念一条，那些人的心就沉一分。因为他们知道，聂清正念的那些，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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