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真的是他
“退朝——”
金殿上，大太监浮尘一扬，群臣朝拜。
“吾皇万岁万万岁——”
“恭送陛下——”
正向着晨光的大殿金光烁烁，庄严又奢华。
林卫在殿外远远看见顾子霑，眼见着迎上去了，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李明珏。
顾子霑抬眼，“有事？”
李明珏嘻嘻哈哈摇头，“没什么正经事，就是想请将军喝一杯。”
顾子霑摇头，脚上迈出去，冷淡道:“不用，多谢。”
李明珏上前一步，顾子霑却仿佛早就料到了，存身闪开，抬头看着他。
李明珏坦荡荡与他对视，嬉皮笑脸下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什么波涛。
一旁林卫看得惊奇。
却不说这李大公子竟然上朝了，竟还与他家将军如此“亲密”。
林卫不知道的是，顾子霑早便留意到，身后那道灼灼的目光，正是李明珏的。
不过，李明珏为何如此转变，还真没人知道。
李明珏的父亲李尚书追上来，拍着长子的肩膀，总算有了些欣慰，“这么些年，你这小子总算让我舒坦了一回。”
李明珏扯了扯嘴角，只怕老头子知道自己是为了个女人，还不是要疯了？
女人……
柒染……
她真的喜欢顾子霑？
换下朝服，顾子霑就来了花满楼，脚步匆匆，大抵就是一步一心跳的感觉了。
“吱——呀——”
门扉打开，一身白色中衣的柒染就撞入顾子霑的眼帘。
她红衣似妖，白衣却胜仙。
“你怎么——”
柒染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那人却箭步上来。
脂粉未沾，白嫩的脸上隐隐有绒毛，顾子霑伸出手，拇指轻轻摩挲。
情动，低头吻住她的唇瓣，细细痴缠。
许久喘过气，柒染抬头看着他，“你怎么了？”似乎是有些心事。
顾子霑摇头，笑说，“无事，就是想如此而已。”
柒染轻轻一笑，“可用过饭了？”
顾子霑摇头。
“小环？”
“是！”
用饭时，顾子霑没有坐在她近手旁，却能正正地对视她的眼睛。
不需要刻意去谈话，安静也能不尴尬，很诡异的老夫老妻的感觉。
顾子霑在柒染房里过了一个早上，李明珏就在红柳房里待了一个早上。
“还是之前来了好些日子那位公子，今早约摸也在。”
红柳一边说一边留意李明珏的表情。
李明珏眯起眼，叫人看不透。
好些日子？多久？在他之前？在他之后？
这倒未必是多在乎证明，多多少少都掺杂着男人的自尊心作祟。
思绪越多，眸色越深。
“公子，出来了！”
随着红柳一声，李明珏很快凝神，定睛看去。
门边出现了上次那个身影，未见里面有人送出来。
男子摇摇头，转过身来——
当真是顾子霑！
“顾子霑！”
瞳孔一紧，李明珏捏紧了手中的折扇，眼里的光明明灭灭。
“顾子霑？威武将军？”
红柳念叨了一句，也是愣了一瞬，那是个狐狸精转世啊！
尚书公子不算，还有个将军！
“将军？”
咂摸着这个头衔，李明珏突然笑了，却不是阳光的那种明媚，问红柳，“我与那个将军，若是你你当如何选择？”
“我要实话。”
红柳话卡住，面露难色，许久低头开口道:“那将军。”
“理由？”
“那——将军名声要比公子好，且……”红柳顿住不敢再说。
李明珏嗤笑一声，接住她的话，“他是有实权的将军，而我不过是个空有其名的尚书公子？”
“……是。”
“难怪——难怪——”李明珏意味不明干笑两声，他自己心里也是早有答案的。
照例放下一张银票，嘱咐红柳闭口，李明珏这次不曾离开，却上楼直奔柒染的房间。
“叩叩！”
“叩叩！”
“吱呀——”
柒染打开门，面前竟是消失了许多天的李明珏！
“李明珏？何事？”
没有想到是她自己开门，李明珏蒙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无事便不能登你这三宝殿？”
记着他最后一次的反应，柒染不冷不热笑了一声，“李公子可还记得我这是哪里？可要惦记着自己的名声。”
到底是当做朋友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毫不介意呢。
这话却像火引，点燃了李明珏的眼睛。
一把扯住她的手，李明珏冷冷笑着，“别人能来我不能？你不担心别人的名声却担心我的？小染，你当真是对我特殊！”
柒染不语，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双眼睛依旧有光，却不是那种亮晶晶的温暖了。
“无事你离开吧，这种话，再多说也没什么意义。”
“你——”李明珏瞪眼，他才知道她轻易就能让自己生气！“你就这样对待我的？”
若是生人逢场作戏便也罢了，他不是。
留不住朋友的无奈，柒染有些丧气，“走吧。”
不等李明珏反应，门已然在他眼前慢慢关上。
只剩一条缝那一瞬——
“柒染。我真心过。”
现在也依旧是真心，只是你不想要，我只能藏起来了。
门顿了一刻，柒染看到他眼里的深海，却无奈于无法做出回应。
“我何曾假？只是，你给错了定位。”友情，不是爱情。
“砰——”
门里门外，一个世界被分成两个不同的空间。
“定位错了——呵呵——”
李明珏低低地笑了，这女人可真心狠，拿了他的心却还还给他，可他已经送出去了呀！她是他的爱情，而他却不是她的。
“顾子霑？”
唇角缓缓上扬，李明珏突然觉得，一个尚书公子到底不是靠他自己得来的头衔，没什么意思。找一个对手，然后赢了他，不是非常好的选择吗。
出楼，家仆看着不常走的路，好奇问道。“公子，咱们往哪儿去？”
“读书去！”
“……”您认真的？
家仆赤裸裸的不信任的眼神，李明珏白了一眼，对着他头就是一敲，“公子说的话这么没有说服力？”
“您上上个月向老爷这么说过，上个月向夫人这么说过，这个月……”谁知道您不是突然想起来要玩的呢？
“公子这回受了刺激，想好好读书做人了。”
“……”果断不相信啊！
李明珏笑了一声，幽幽念道:“悲吟雨雪动林木，放书辍剑思高堂。高堂？如何是高堂，当是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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