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菡萏的决定
第八十九章菡萏的决定
菡萏半垂着头,眼睛紧紧合在一起,攥起的骨节发白。
“劳烦太医费心,多谢。林二,好好送人家大夫回去!”
这女子如此镇定?太医忍不住侧目,然而看她空洞的瞳子,一阵不忍。
“告辞。”
“我要那个女人不得安宁!”
狠厉的声音低低旋在屋子里,阴暗地让人心颤。
柒染一惊,慌忙坐到菡萏面前,捧起她的脸,“你说谁?”
“明阳。”她的口气变淡,眼神却深幽得让柒染看不到底。
一阵心慌,柒染低声道“菡萏,你疯了吗?”
漆黑的眸子盯着她,柒染看到了不顾一切的决然,她害怕,“菡萏!你想做什么?”
尖锐的声音让菡萏的眼眸蒙上雾色,她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顺着柒染的话说下去,“我没事。”
柒染的心却依然吊在胸口,“菡萏,你看着我,你告诉我,你想做什么?”
她从未见过菡萏那么阴森的模样。菡萏什么都不能做,自己已经活不了了,不能再让别人一起陪葬。
菡萏心里做了决定,但是她这次不会告诉柒染。扯起一抹讽刺的笑,“方才是气疯了,我忘了,我能对她一个公主做什么呢?倘若做什么怎么会沦落到……”
她顿住了没说,低下头遮住了眼中愤恨,就是因为什么都不做,什么都忌讳,才会到这个不可回转的地步!
她们都错了,都错了,懦弱和退缩消耗了柒染的生命!
柒染僵住了,自嘲地笑出声。
菡萏呼出一口气,淡淡道“你了结了与顾子霑的事,便随司寒渊去关外吧,从前拖着的事,做完吧。”
“可惜,老娘不会陪你去了,我好好守着这破烂地方,等哪天想不通,把它关了,出去寻你也说不定。”
柒染仍然不放心,她凑上前,“你看着我,告诉我,什么傻事都不会做的。”
菡萏愣了一瞬,看着她,语气阴冷,“我还能做什么傻事?”要做的,都不是傻事。
突然有点悲凉。
柒染吸了吸鼻子,低声说道“终究还是要对你说一声抱歉。”答应你的事从未做到。
菡萏盯着她,眼神有点阴狠,有点愤恨,撇过头去,“滚吧,赶紧滚出去,看见你老娘就不舒服”
一时错愕,柒染到底是没说什么,她心中的愧疚早已盖过了所有。转头看了两眼,最终无声走了出去。
夜半时分,来花满楼的却不止顾子霑一个人。
昏黄的灯光映照在男人脸上,突出他如雕似琢的深邃轮廓。菡萏抿唇看他,眼底的复杂闪了又闪。男人也是同样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只是他脸上的温柔被晦暗隐藏了很多。
暗紫色的靴子在衣摆晃荡中若隐若现,二皇子坐到菡萏身边,“我来了,可满意了?”
大年初一的晚上,各皇子公主都是要在宫中守着皇帝的,听到这边传来的消息,这位二皇子说身子受寒,恐惊了圣驾,便推脱了。
只听得身边衣袂轻动,他的胸口缓缓爬上了一只玉手。
乱了呼吸,男人却没阻挡她的动作,看着她的眼睛,声音略绷紧:“这又是要做什么?”
“我想通了,后悔了,若是陪在你身边,总比现在这番模样好。”
女子的声音微微喑哑,蛊惑的气息把她的情感也掩下去了。
二皇子握紧了手,声线仍旧平缓:“我就当真没有一点值得你说的好?”
摸着他胸襟的手顿住,菡萏眼里的光明明灭灭,“为什么还要说这个,不是**一刻值千金吗?”
大概是当初等得太久,以致忘了等的意义和理由。
心头涌过无奈,二皇子一下攥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扶着她的细腰慢慢往下压。
覆上她的柔软唇瓣,细细浅吻。间隙吐出一句话:“你若想做什么,便做吧。”
知道她心里怀了多少目的,他终究也是什么都说不出口。所有人都以为是他利用她,不肯放过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在等她,等她想通接纳一个作为皇子而不是过去一个布衣书生的自己。
她以为什么都变了,其实,变的只有身份和一切不得已罢了。
“等过了十五,我们去西川好不好?”
“嗯?为什么不说话?”
顾子霑转头,发现柒染正在走神,掐了掐她的脸蛋,“想什么呢,跟你说话也听不见。”
“嗯?”柒染反应过来,轻轻一笑,顺势靠在了他胸口,“你刚刚说什么?”
顾子霑收了手,把她抱得更紧,笑道:“我说,离开了京城以后,咱们先去西川,然后再去益州。那里虽不如江南精致秀雅,可胜在自然淳朴。”
顾子霑一边说,一边想他们离了京城,他骑一匹白马带着她,或者让她坐在马上自己牵着,走一路看一路。
眼神一闪,柒染越发贪恋他身上的气息和温度。
情人间最悲哀的就是,一个幻想着两人美好的未来,一个想着如何决裂。
一仰头,是顾子霑尖削的下巴,因为想着美好的事,所以此时颌骨放松,线条柔和。他低头,眼睛里晕着淡淡的光圈,温柔又溺人。
“怎么,我竟然生得这么好看,让你都看呆了?”
“嗯。”
没有斗嘴,柒染把脸埋在他胸口,手揽着他的劲腰不想放手。
大手穿过柔顺的青丝,丝丝缕缕勾缠着手指。就像她现在一样,服帖乖顺。
顾子霑笑了,笑声短促好听,“怎么今日好像格外粘着我,都舍不得放手了?”
吸了吸鼻子,柒染抬起头,“怎么,不想我粘着你?那你想让谁粘着你?”
“这话说的冤枉!”
两手插着她腋下把人扶着坐起来,对视中,顾子霑发现她眼睛泛着水光,湿湿的。可是她撅着小嘴,一副娇俏模样根本不像哭的样子。
食指拂过她下眼睑,低头轻轻地问:“怎么了?”
抓住他的手放到自己怀里,柒染笑道:“没什么,屋里太暖,熏香熏过头了。”
顾子霑听这话,只是笑笑,继续道:“冬天有些冷,不如咱们先去南方?”
“可是路途中怎么办?”
顾子霑挑眉,“这确实是,你平日就畏寒得紧,在外面就更受不得了。”那么想的白马,便不成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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