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有缘无份是孽缘
第九十六章有缘无份是孽缘
三个人原定了客栈，柒染以为要在这儿住一宿，却不想懒懒散散的司寒渊突然抽了风，义正言辞同她说：“快要到边城营地，我心急如焚，要连夜快马加鞭赶到那儿才放心。”
柒染被梗了一下，心想他一路吃一路玩，现在知道着急哄小孩玩呢？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司寒渊突然飘了一个凉嗖嗖的眼神过来，“也是为了你好，省的你天天念叨着谁。”
此话一出，柒染面色便淡了三分下去，“你这燕国将军能安安稳稳做到今日还真是不容易。”他这么张破嘴得罪的人怕都能占了一条街。
鼻孔里哼出一声，司寒渊也没有反驳，三个人简单带了小包裹就上路了。
天边渐渐擦黑，青衣看着柒染微微泛白的唇色心生不满，只觉得司寒渊是故意的。
然而司寒渊也确实是故意的，他想让柒染明白，从约定生效开始，她就不是她自己的，而是他司寒渊的了。
只是，那女人一声不吭，倒让他心里有些烦躁，不知不觉，脚下的马也慢了下来。
此地是京城去边境必经之处，而他们走的这条道，也是唯一一条官道。
天完全黑了，路上也没有行人。司寒渊一张脸黑着，想说回城找客栈，又拉不下这个脸，只能硬邦邦说：“先休息一下吧。”
边境的小城虽比京城的天气要好很多，却仍旧寒气十足。青衣恨恨瞥了司寒渊一眼，从包袱里取出唯一一件鹅绒披风，为柒染披上。
柒染已是冻得面色发红，她身边并未完全好，无论怎么不舒服就是不哼一声。
司寒渊自知理亏，巴巴地寻了些干草枯枝，一番努力后可算生了一堆火来。
柒染坐着烤火，面色缓过来些。
司寒渊盯她盯了半晌，一句“抱歉”在口中无数次盘桓，就是没有出口，他只得闷闷挑着篝火。
抬头看了看星辰，此时应当酉时不足，柒染整个人缩在大衣里，一张小脸也是怏怏提不起神。司寒渊心里啐了一声，起身道：“走吧，咱们回去，在客栈里住一夜。”
青衣瞪大了一双眼，语气已经透露了不爽：“公子莫不是在开玩笑？”
本是他决定要连夜赶路，此刻却又要回去，闹着玩呢！
司寒渊心虚，脸上却是傲气，“到底边境，晚上留宿荒野，也不能确保安全，何况你看她的样子，确实不能夜中赶路。”
指了指柒染，却得到她一个白眼，“你真该去看看大夫！”
司寒渊感觉自己是胡闹了一通。呸，谁胡闹！口气越发恶劣，“那你到底要不要与我一同回去！”
柒染见他这样，越发觉得幼稚，唤了青衣，低声道：“我身子确实吃不消，往后他在闹，我跟你一道，让他自己胡闹去。”
青衣点点头，看着司寒渊的眼神里突然就多了嘲笑。好好一个将军，情绪反复却跟个孩子似的，不知他们皇帝怎么想的。
两人骑了马在前，司寒渊黑沉着一张脸在后。
确实要回去，速度就比出来时快了许多。
前方的路上突然传来马蹄的声音，听声约摸是三五个人，而且这片应当是没有流寇什么的。不过司寒渊仍旧不太放心，自己一夹马腹，便到了柒染旁边，以便护着她。
柒染瞥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那一行三人驱马过来，见这个时辰路上竟还有人，领头的顾子霑不免放慢了速度，多瞧了一眼。
夜色昏暗，他视力再好，也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身形罢了。
急着赶路，身边林卫开口道：“将军，咱们快马加鞭，这半夜便能到军营了。”
“嗯。”
顾子霑应了一声，他自己也不知怎的，就是想往那三个人身上看一眼。
而柒染三个人，一听这“将军”这名号便愣住了，尤其是柒染，手下意识握紧。
楚燕交界，这将军自然不可能是别的国家。而燕国的将军就在她们身边，那将军——
只能是顾子霑！
看了两眼瞧不出别的，顾子霑收回视线，扬鞭策马就走了，只是心里莫名烦躁。
那三个人走了，柒染才敢抬头，远远了一眼，就是心思飘荡。
白天刚提及这个人，晚上就碰到了，只是，到底是有缘无分的孽缘，错过了。
司寒渊不傻，当然知道她这个样子是为了哪桩，当即恶声道：“还不走，在这儿喝一夜西北风么！”
柒染听了，默默收回心神，随着往原路走。
司寒渊心里不知滋味，闷着没有说什么。
三人走了不到一刻，那原处一人驾马飞似的过来，正是顾子霑。
这里已是空无一人。
顾子霑不知自己为何会赶回来，只是眼前所及，让他心里比这荒林还空。
打了马鞭回去，林卫问道：“将军方才怎么了？”
“无事，错看了些东西罢了。”
往后一路不停赶到酒城，不曾惊动任何人，三人直奔军营驻地。
哨兵瞪着两双眼，“站住！”
林卫走上前，“你且细看看，这是谁？”
哨兵果真上前，借着蒙昧的晨光打量，看清以后迅速半跪下，“将军！”
“免礼。引我进主营。”
“是！”
“陈副将！”
“进来！”
陈副将看清来人是谁，吊着的一口气终于放了下来，“将军！您可算来了！”
顾子霑虚扶一把，径直走到地图和模拟沙盘之间，“军情如何？”
“那燕军出其不意，一夺了一座城池。前两日一战，不分高下，燕军后退十里扎营，如今正是两军对垒。”
“可知派来的主将是谁？”
“司寒渊。可是这许多日，未曾在阵前见过他。”
顾子霑应了一声，眉目深深看不出异样。
司寒渊还未回。
“粮草兵士如何？”
“二十万大军，先前一战折了近一万，还有两三千伤兵，伤兵均已安排妥当。粮草军姿，俱是半年的准备。”
“好。这一带精细地图可有？”
“将军请看。”
陈副将展开地图，将两军的位置及附近地貌简单说了一遍。
顾子霑会意，“我还是去这附近实地看看。”
陈副将惊讶，问道：“将军可是连夜赶来？”
“是。”
“那请将军先稍作休息，午时后我再叫人领将军去看。”
“不必了，我去去便回。”
一闭眼便满眼都是她，如何能好好休息？
陈副将还想再劝一回，而顾子霑的背影已远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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