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商议
“梅巧回去已有一阵，你过来的路上没有见着？”傅老夫人面色平静。
傅沉烟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情况并不如自己想象的乐观，以梅巧的道行，在老夫人面前绝不敢有任何隐瞒，按说自己行事端正，但傅沉薇先先入为主，老夫人很可能已经认定自己做了什么有伤风化的事情。
“没有，可能走岔了路。”傅沉烟微微笑，园中小径曲绕，两人错过也正常，只可惜没来得及从梅巧那先打听些老夫人的反应。
“姑娘，请喝茶。”陆妈妈托着茶盘过来。
傅沉烟谢过，接茶满饮，斟酌着是静候老夫人发问，还是主动开口，想了想，还是主动把自己赏荷的经过简洁说了一遍。
“听你父亲说，宋夫子肯过来教导行文，多亏冯大人的推荐和美言，也算是两家略有些交情了，你今天既然见了冯家二姑娘，要是觉得性情可交，姑娘家认识认识，也是好的。”
傅沉烟不敢置信的看着傅老夫人，一路上做了千万准备，模拟了无数场景，却没料到老夫人就这么轻描淡写一句话，且自动忽略了意外遇上的三个男子。
“祖母，您……”傅沉烟深感词穷，满腹感动。
“我的沉烟……还有两个月就十四岁了……”傅老夫人抿一口茶，和蔼的笑。
外头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陆妈妈忙出去，很快又进来禀报。
“老夫人，前头来话，贺大将军要走了，临行向您辞行。”
他还在这里？
傅沉烟顿觉头大，下意识的去看傅老夫人，正巧傅老夫人也笑着看过来。
“去吧，陆妈妈，你去代我说一声便罢。”
陆妈妈离开。
傅沉烟思忖着自己装糊涂不合适，索性把话问出来，“祖母，贺大将军与我顺路过来，我没敢说话，不知他找父亲做什么？我从没听父亲说过与贺家有往来。”
傅老夫人呵呵笑道，“他哪里是来找你父亲的，其实是找宋夫子，因宋夫子是你父亲请进府来，他相见，自是先说找你父亲。”
原来如此……
傅沉烟觉得自己一颗久悬的心“啪”的一声，掉了下去，落在窝里。
“沉烟，祖母……”傅老夫人看似一边喝茶、一边随意的瞟她一眼，布满皱纹的眼却显得每一瞬间都异常专注，让傅沉烟不由自主的绷紧了神经，等着接下来的话。
“老夫人，二老爷来了。”陆妈妈在门口禀报。
话还没开始说，就被打断，傅老夫人摆摆手，指了指屏风，“沉烟，你去后面坐坐。”
怪了，自己的父亲还用回避？
“是，祖母。”傅沉烟揣着十二分的困惑，没时间多问，依言转入屏风后。
几乎同时，傅长汀迈步进来，笑道，“母亲，贺大将军走了。”
傅老夫人点头，“刚听说了，想不到宋夫子与这位贺大将军倒是忘年交。”
“听贺大将军说，他年幼时在京，还得过到宋夫子的教授，后来领兵驻守边城，却也时有书信往来。”傅长汀挨着母亲坐下，“刚才儿子陪着贺大将军去和风苑，见两人谈笑风生，确实惊讶至极，儿子从未见过如此开朗健谈的宋夫子，也从没想到素有铁血威名的贺大将军竟然性格温和谦逊，彬彬有礼。”
傅老夫人笑着点头。
傅长汀看上去心情不错，将贺景梧这一趟言行细细说了，听得屏风后的傅沉烟瞠目结舌，贺景梧，真是个……怪人，在自己面前，时而温和热情，转眼又翻脸不认人；贺闻蓁说他沉默寡言，在自己家中都惜字如金，自己倒觉得很好，却也从没想到会如父亲描述的这样豪爽亲和。
“贺大将军可说过，他今天来看宋夫子，是临时起意，还是早有安排？”傅老夫人突然问。
傅长汀道，“说了，今天本是去督察院陈大人家，恰好与沉烟顺路过来，临时起意来拜访一下，儿子刚送出去，他就往陈大人家去了。”
傅老夫人点头，又道，“贺家是武将世家，与我们素无往来，今年初，贺大将军回京，授九门提督一职，风光无限，躁动一时。”
“是的，贺家手握重兵，冯家领袖文臣，两家又是姻亲至交，互援互助，在朝野上下，风头无二，儿子先前也只是听闻，从未走动。”傅长汀认真回答，“一是父亲曾有言在先，文臣不交武将；二是冯家气势过盛，如烈火烹油，儿子不愿靠近，不过，因宋夫子之事，儿子与冯大人有过几次交往，感觉还可以。”
“冯家二少爷，你知道多少？”
傅长汀原本笑着的脸，一下子阴云聚集，沉了下来，“母亲难道因为沉烟和他同舟一次，就要许配？”
傅沉烟也傻了，祖母什么意思？
“我不过是问问，并无轻易许配的意思。”傅老夫人淡淡的道，“你刚才不是还夸冯家吗？”
傅长汀这才缓过来，严肃的思考了片刻，“母亲，据儿子所知，冯家二少爷才貌双全、人品难得，抛开今天之事不议，前阵子沉烟出门，路遇无赖拦车，还多亏了这位冯二少爷化解。”
“这么说，你为今天两人同舟赏荷之事耿耿于怀，觉得冯二少爷轻浮？”
“这……倒没有。”傅长汀摇头。
知儿莫若母，傅老夫人一语道破儿子心事，“那就是沉薇的话让你心有芥蒂？”
“这……是……”傅长汀点头。
傅沉烟一下就慌了，不知道傅沉薇究竟捏造了什么不堪入目的场景让父亲对原本颇为赞赏的冯泽宁也耿耿于怀，又气又恨，恨不得即刻冲出去问个究竟。
“你呀！”傅老夫人长叹一声，“罢了，今日之事，不可再提，记得，一会回去见到沉烟，也要装作无风无浪，不要责问。”
“母亲，这是为何？”傅长汀皱眉，“沉薇所言，难道不该问一句？”
傅沉烟心一紧，虽不觉得自己做了有辱门楣之事，但有傅沉薇恶言在先，只怕父亲偏听一面，难以更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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