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报信
傅沉烟觉得,冯泽宁虽然是个文人,但不迂腐、不呆板,贺景梧这个诈骗简单有效,却不至于连皇帝和冯泽宁都瞒过。
“皇上是个看热闹的,就算知道也不会偏帮泽宁来点破我。”贺景梧笑,“泽宁嘛,他也不笨,其实在我撕碎另一张字条时就已经明白自己上当,不过,他也只能认命。”
“这话怎讲?”
“其一,另一张字条已碎成屑,无以为证,只有他手里的‘放手’坐实了他的选择;其二,我对他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傅沉烟脱口就问。
“这个……不能说。”贺景梧大笑起来,“这个话,绝不能说,唔,只有我与他知晓,他也不会告诉你。”
傅沉烟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好一阵追问,结果,不但没问出实话来,还被他算计得不知折腾了多少次,最后连晚膳都没吃,自从怀孕来,头一次减餐,一觉昏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次日醒来,少不得在心里把他从头骂到脚。
傅老夫人寿辰之变发生后,除了第二天上午安平公主来过,平平淡淡又过了两天。
按傅家当时的决议,大夫人蒋氏必须在这一天收拾行囊回曲阳,毕竟母子一场,傅嘉正必定要一路送到曲阳,安顿好了才回。
傅沉烟心软成习惯了,想到叫了十几年的大伯母突然就落到这般下场,不禁叹息,更重要的是担心傅嘉正会恨自己。
贺景梧临出门时,她拉住他衣袖迟疑的询问。
贺景梧扬眉看她,也皱起眉来,沉声宽慰,“你想得太多了,嘉正心里有杆秤,他现在不但不恨你,反而感激你、愧对你。”
“怎么说?”傅沉烟困惑,愧对应该有,感激从何而来?
贺景梧不急着走了,揽着她坐下,“那天他追来看你,我故意与他在前厅相见,屏退下人,把她们这些年做的所有恶事一一告知,他这才明白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是何等心狠手辣,若不是你一忍再忍、不断宽容,她们俩岂能安安稳稳留到今天?他自当感激你。”
傅沉烟愣了好一会,问,“以前那些事,都是傅家内宅的事,你怎么知道?”
贺景梧笑,眉眼柔和,“因为你在那里。”
“你……什么时候开始注意我的?我竟不知。”
贺景梧眼神深如海,一浪一浪涌过来的都是深情,他注视着眼前人,笑得温柔疼爱,“上辈子,上辈子我就注意你了。”
只不过,上辈子注意你,仅仅事为了你的凤命,这辈子才是真正的男女相悦。
贺景梧走了后,傅沉烟估算了下时辰,蒋氏和傅嘉正应该已经出城,不知道是该松口气与过去的被陷害彻底告别,还是唏嘘为难将来如何回娘家,发了会呆,习惯性的去盒子里摸杏干。
哪里还有?早就被梅巧吃了。
薛妈妈看到,笑道,“难得四奶奶不嫌弃乡野里不起眼的东西,今年的新杏还没下来,这都是去年的存货,估摸着也不多了,我再挨家挨户都问问。”
傅沉烟很高兴,立即答应,又让她领十两银子、包一匹布,去厨房拿些吃食给侄子一并带过去。
薛妈妈感动,抹着泪摆手,“银子就不用了,他在村里住着,没有花钱的地方,给了他也要糟蹋,我拿几个菜去给他腊上,能吃得长久些。”
薛妈妈出去后,张妈妈叹道,“其实他那侄子不算坏,长得也周正,就是打小没有父母管教,太放纵了些,现在岁数大了,也懂事了不少,有一回我陪着薛妈妈一起过去,那孩子还给我搬凳子倒水,自己站着听薛妈妈念叨,有些礼貌。”
“这样就好,不负薛妈妈这些年来含辛茹苦。”
傅沉烟想得更多,薛妈妈待自己一向尽心尽力,那侄子是他唯一的亲人,要是自己能帮她安置好,她这一生再无后顾之忧,便也死心塌地的陪在自己身边了。
只是,怎么个帮法,还没有头绪。
正琢磨着,听到门外传来一个意外熟悉的声音。
“梅玉?时梅玉来了?”
梅巧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一人,正是梅玉,一边行礼一边笑,“三姑奶奶,大夫人让奴婢来看看您。”
傅沉烟招手,“进来坐着说。”
梅巧也不客气,嘻嘻一笑就过去了,梅巧赶紧出去倒茶,来的是四奶奶的娘家人,又是自己当初的好姐妹,她最是高兴,张妈妈恰好回来,听说了,更是欢喜,与她一起端了果子进屋。
张妈妈想的比梅巧多,大夫人罗氏好强,从来没有打发人来贺家,就是不肯落人口舌,被人说道“想从女儿女婿那捞些便宜”、或是“不信任贺家,总觉得自己女儿嫁过去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天天去打听”,今天肯让梅巧来,必定是件大事。
屋里,傅沉烟正和梅玉说着话,她已经猜出梅玉来意,听梅玉一说,正在自己意料之中。
梅玉眉飞色舞,“大夫人今儿已经走了,大少爷陪着走的,夫人说,大少爷请了假,少则半月,多则一月,这意思是要亲自把曲阳安顿利索了才能回来。”
“这是该当。”傅沉烟点头,低头想了想,自己算是被贺景梧捂在朴景园里不见人,但父母还在傅府,傅嘉正会怎么对待?沉吟道,“大少爷这两天,去春华园了吗?”
记得以前,傅嘉正与父亲感情极好,每次回家,呆在春华园的时间比春明园还长。
梅玉道,“前两天没来,昨天晚上来了,奴婢们都在外面,只听到大少爷哭了好一阵,说了什么是听不见的,后来奴婢见夫人一边抹泪一边念叨大少爷是个好孩子,大约不妨事。”
应该是无妨的。
不管怎样,等他从曲阳回来再说吧。
梅玉没呆过久就回去了,梅巧送到大门外,两人才依依作别。
没料想的是,半个时辰后,梅巧又来了,不比刚才的得意而笑,这次却是气喘吁吁、一脸的古怪。
“怎么回事?”傅沉烟提起了心。
梅玉结结巴巴,“大夫人和大少爷又回来了,他们俩刚出城,就迎上曲阳报信的人。”
“报信?”傅沉烟诧问,“报什么信?”
“二姑娘和二姑爷已经到曲阳了,只是都病了。”梅玉说,“听说是在路上染了病,不知什么病,就是心口疼,路上驿馆也没个像样的大夫,治得了什么?两人只能催着马车往曲阳赶,二姑娘刚进门就吐了血,连路都走不得,抬进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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