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询问
“四弟妹月份大了,理当少动养胎,怎么过来母亲这里了?”赵氏又叫住,迟疑着问,“是母亲有事吩咐?”
傅沉烟回头,灿然一笑,“正是。”
赵氏呆了下,讷讷问,“四弟妹行动不便,母亲还能吩咐你做事?我……能帮忙么?”眼皮连跳,半低垂的眸子里浮上嘲弄。
傅沉烟大感惊异,不由扬眉,“大嫂说笑了,母亲的吩咐就是让我养胎。”
“诶……”赵氏似乎恍然回神,表情古怪,“那四弟妹好好养着吧。”低着头匆匆去了九榆堂。
张妈妈搀着傅沉烟的手,遥望赵氏的背影,直到进了那院子再瞧不见,才回头来咂嘴,“哎呀,这大奶奶今天很是古怪呀。”
“是啊。”傅沉烟轻轻应答,心里却想,赵氏何止今天古怪,她这段时间一直都很古怪,看她总往赵府跑,眼神闪躲,难道是赵大奶奶已经无力回天?
梅巧插嘴,“奴婢倒是觉得,大奶奶漂亮了许多。”
傅沉烟愣住,回忆起赵氏模样,别说,经过梅巧一提醒,还真觉得赵氏近来容光焕发,眼似秋波、霞生两腮,且衣着打扮也略显讲究,像是又变回到十七八岁时的少女时期。
是大少爷贺景昭快回来了?没听说呀。
一回到朴景园,傅沉烟就喝了一大杯果茶,在九榆堂坐半天连口水都没喝上,委实渴了。
“将军还没回来?”
留守的小丫鬟回答,“还没有。”
梅巧扶了她上床,和张妈妈等人好奇的打听大夫人说的话,她却摇手,“什么也没说,就让我回来了,我也纳闷呢。”
梅巧很不高兴,“感情这是故意折腾四奶奶走走路呢?”
“四奶奶还是别大意,大夫人平时总冷着脸,冷不防来这么一招,别看什么也没说,可我觉得总不对劲。”
傅沉烟沉思,“确实不对劲,只是一时半会想不到,我困了,先咪会,要是将军回来,就叫醒我。”
说是困了,可哪里又睡得着?贺景梧出门一整天了,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知道,他是去找贺景铭了,这才更让她担心。
直到掌灯时分,贺景梧才回来。
傅沉烟躺着,侧身看他,想坐起,被他快步走近阻止,“好好躺着,别动。”
“你今天没去提督府吧?”
傅沉烟拐着弯的问,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心里忐忑不安,张妈妈说得对,他官职再大,这个家里,他越不过长幼规矩,中伤自己的是三嫂,可中伤的原因又无法宣扬,长辈不管事,他能为自己做什么?
“嗯,我去杨家了。”
傅沉烟猛地抬了下头,挣扎着坐起,“三嫂……娘家?”
傅沉烟记得自己曾无意中说她和贺景铭的亲事名动京城,她当时脸色巨变,那时候傅沉烟不知道原因,后来了解了她的家势,恍然大悟。
杨氏娘家并非显赫望族,其父与傅长汀差不多,也是个六品小官,品级不高,但是个肥差,杨父捞了不少,家中银财满库。
杨氏嫁给贺景铭,也算高嫁,不过听说嫁妆极为丰厚,送嫁妆那日,万人空巷,百姓们都去街头围观了,事后被人传谈,成为朝野上下茶余饭后的一桩趣事,言下之意,有些杨家用嫁妆给女儿垫脚的意思。
“嗯。”贺景梧在床沿坐下,伸手抚摸她散开的长发,乌黑如瀑,垂满一枕,“杨夫人过来了。”
傅沉烟小心的问,“那,结果?”
贺景梧俯下身吻她,“杨夫人把她领回去了。”
“领回去?何意?”傅沉烟怔住。
贺景梧却像是沉浸在刚刚浅尝辄止的吻中,根本没听到她的追问,贴身上来把她圈在怀里,渐渐深入。
傅沉烟哪有心思跟他缠绵,她等了一天等结果、等清白,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却只肯说一句话,留下一堆疑惑不做解答,这怎么行?
她扭过脸不从,嗔恼,“你详细与我说说,我莫名其妙被泼的一身污水,是怎么洗净的?”
“没什么说的,她承认没有证据,都是自己胡思乱想。”
傅沉烟来气了,“没有证据就敢跑上门来?”
她忿忿然,自己与杨氏打交道少,但几言几语就能看出,杨氏心里藏不住事,牙齿锋利,爱逞口舌之强,不过,凡事总有个起因,怎得就突然把自己和贺景铭扯到一起了?
“所以说,蠢!”贺景梧冷冷“嗤”了声,眼角划过轻蔑。
傅沉烟像是明白了什么,一点点剥开外壳触及真相,所谓蠢,就是不善于思考,或人云亦云、不求真解;或固执己见,不会变通;或任性冲动,说话做事不经大脑……贺景梧说杨氏唇,是哪一种?
“胡思乱想的根据是什么?”傅沉烟又问。
贺景梧又不吭声了,贴近,卷土重来。
傅沉烟气恼,“你好好说。”
贺景梧闭上眼。
“将军,那我和三哥呢?”傅沉烟急了,抓住他的手,不许乱动,表情和声音都是明显的战栗。
贺景梧微一挑眉,像是不明白傅沉烟何以有此一问。
傅沉烟眼圈泛红,哽咽道,“你信是不信?”杨氏收到什么处罚,不过是个解气,但真正能让她放下心的,还是她和贺景铭的清白,最重要的是,贺景梧肯信。
贺景梧见她担忧、委屈得泫然欲泣,心中又是一疼,“不要乱想,你是我妻,我岂能不信你?”
傅沉烟紧张得发抖的手松了松,眼睛一眨,滚下泪花,仍不说话,痴痴怔怔的望着贺景梧。
贺景梧看那泪水滑落脸庞,渗入枕巾,皱起眉头,“别人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信,我的妻,我的沉烟,我心中有数。”
傅沉烟身体猛地一颤,终于释放了一块巨石,埋在他怀里痛哭不止。
“不哭……不哭……”她这么一哭,贺景梧吓傻了,他觉得扬旌百万、杀声十里都不如眼前人痛哭来得震撼,让人手足无措,无应对之法。
“你别哭,我信你,我知道你清白……我知道。”贺景梧向来不善言辞,除了抱紧她不停的亲吻,就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他更懊恼,摸着那大肚子,自己也不敢和以前一样放肆。
门外传来越来越杂乱、焦躁的声音,终于有人鼓起勇气开口,“四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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