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3章 懂事
没多时，梅巧回来，忿忿道，“四奶奶忒好性子，你那曾夫人那态度，怕是真个知道真相，故意不肯说罢了，说不准那流言就是她放出来的！因为夫人拒绝了她的求亲，她怀恨在心，又奈何不得，就散播流言毁四奶奶清白。”
“我觉得曾夫人有意传播，以解愤懑，但不是源头，我与她见过几次，观察其举止言谈，不像是个”
梅巧不服，“四奶奶把每个人都当成好人，却不想想自己为什么屡屡被人陷害？”
傅沉烟莞尔，敲她额头，嗔道，“好了，我知错了，往后识人多听听我们梅巧的，你把这些吃的送去厨房，加热一下，晚膳再吃。”
梅巧依言收拾。
傅沉烟想了想，似是随口又说，“顺便看看荷花在做什么。”
“四奶奶找荷花？要叫她过来么？”梅巧一边收拾一边问。
“不用，我就是想到了，随便问问。”
很快，梅巧就回来了，“荷花在她自己屋里收拾衣服，奴婢在窗外瞅了眼，像是整理夏天的衣裳入箱。”
傅沉烟不解，“眼下都快腊月了，她夏天的衣裳还没收拾好？”
梅巧愣了下，倏的变了脸色，压低声音，“四奶奶，荷花……有问题？”
傅沉烟沉默了好一会，“还不好说。”
“奴婢会注意她。”
“让葵花盯着就行。”
梅巧反对，“奴婢觉得荷花机灵会来事，葵花是个闷葫芦、木脑袋，她能盯得住呀？别被荷花耍了呢。”
傅沉烟气笑，“正是这样，我才觉得合适，她们俩住一个屋，方便。”
梅巧凑近来，拧着眉头道，“四奶奶，您说，其实荷花是大奶奶那头的？”
“大奶奶这次是冤枉的。”傅沉烟摇头，赵氏对她确实很不友好，但她相信自己的直觉，赵氏最近很忙，忙着照顾赵府的大奶奶，没有闲心来算计自己。
梅巧惊，“不是大奶奶，那就是……”
到傍晚，紫茉回府，怕把坟场晦气带到朴景园，沐浴更衣，熏香之后才过来汇报，几人凑到一起，少不得又唏嘘叹息。
随后，傅沉烟拜托紫茉过去春颜探望贺闻蓁，叹道，“眼下真相未明，我再未自己辩白也无用，我知道二姑娘是恼我的，她不肯见我、也不见朴景园的人，少不得还要你代往一趟，也不必替我美言，只需宽慰几句，给我留些时间证明即可。”
紫茉答应。
今天贺景梧回来得早，傅沉烟很是欣喜，觉得这说明案情进展顺利，忙问结果。
贺景梧果然说道，“祥真铺子的伙计是被硬物击伤后脑再推入水中的。”
“凶手呢？”
“凶手今天午时去司衙投案自首，称曾经买点心时被那伙计轻视，发生口角，因此怀恨于心，昨天意外在河边见到，一时起了杀心杀人，随后，不等府尹开堂会审，他就以‘后悔莫及、以死谢罪’咬舌自尽了。”
又一个自尽的。
傅沉烟呆住，线索又断了。
“这么说，毒点心的事有没着落了？将军，你觉得伙计之死确实与毒点心无关？”
贺景梧否认，“证人虽然死了，但真相依然可以知道。”
“怎么知道？”
“沉烟，接下来的事，我暂不想告诉你，因为涉及太多，会引起你的焦虑，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已经查出下毒凶手，只是证人已死，我必须另出奇思引人自投罗网，或者，不做公示、暗以惩治即可。”
傅沉烟沉默片刻，满腹疑问却还是点了点头，“我虽然不知道你具体要做什么，却能猜出个大概方向，你不想说，我就不问，只问一句，祥真铺子下毒与挑唆桃花，是同一人做的吗？”
“不是。”
“那是何人？”傅沉烟惊愕，竟然不是同一个人？
贺景梧略作沉吟，“等我处理完，再告诉你。”
“好吧。”傅沉烟想了想，又把府中流言告诉他，“看来，这两个事，出自同一人了。”
“唔……是。”
其实，傅沉烟不傻，贺景梧虽然没指名道姓，她也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
可是，猜出来是谁也没用，首先没有切实的证据，其次，就算握有证据也不能像司衙断案一样直接了当的判刑，家事，终究是一家之内的私事，能私了便私了。
贺景梧说的“不做公示、暗以惩治”便是这个意思了。
这么想开之后，傅沉烟像是撇去了心中浮沫，一下子沉淀下来，更加自如的收放情绪，并理智的应对伤害。
到次日，撒出去的网渐渐收回来，大家又凑到一起发表意见。
紫茉来说，昨天她去春颜探望贺闻蓁，恰好遇上陆捷也在，当时场面是贺闻蓁抱着陆捷痛哭不已，陆捷像个大姐姐一样为她擦眼泪，低声哄着什么，见她去了，讪讪要走，被贺闻蓁拉着不放。
紫茉尴尬的道，“二姑娘与陆姑娘感情极好，亲如姐妹，当时哭得激动，奴婢也没好说太多话，劝说了几句，见二姑娘无心听，便离开了。”
亲如姐妹？傅沉烟心中冷笑两声，不知道这表面的姐妹情分还能维系到哪一天？
傅沉烟的冷笑只有梅巧能懂，她听了紫茉的话当时就拧眉要反驳，被傅沉烟制止，紫茉身份尴尬，她是大夫人跟前的大丫鬟，按理说是该无条件护着大夫人的心肝宝贝女儿才是，眼下肯坐在朴景园已经难得，有些还不能公之于众的真相就不必让她知道了。
等紫茉走了，梅巧才道，“奴婢断定，这两年，二姑娘误会四奶奶，都是这陆姑娘挑拨的！”
傅沉烟笑，除了陆捷，还有何人？当年若不是她，贺闻蓁也不会那么决绝与自己斩断情谊，眼下好不容易关系缓和，她又出现了。
只因婚前贺景梧几次借妹妹的身份与傅沉烟联系，傅沉烟只能隐瞒友谊早已破裂的真相，所以傅家上下一直认为两人关系不错，直到张妈妈过来后，惊愕的发现贺闻蓁态度不对，询问傅沉烟，傅沉烟只好说是“闹了误会”，事关贺闻蓁对冯泽宁的暗恋，没有明言。
张妈妈等人至今不知情由，听梅巧怒言，忙问原因。
梅巧愤然哼道，“陆姑娘喜欢咱们将军呗，因将军瞧不上她，她就恨着四奶奶，想借二姑娘来挤兑四奶奶。”
傅沉烟松口气，赞梅巧懂事，到底没有气冲之下说漏嘴，把贺闻蓁的情思牵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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