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讶然
“五弟的事,薛妈妈去处理吧。”
贺景梧沉沉开口了,薛妈妈意味深长的给傅沉烟个眼色,意思是“您看,我没说错吧?将军也是这意思。”
薛妈妈察言观色,拉着杏花离开,从外面带上门,只剩个门缝时还冲傅沉烟和蔼的笑了下。
傅沉烟也礼尚往来的回她一个笑容,嘴角刚弯起,只见贺景梧往自己走来,就无论如何笑不出来了。
“将军回来了。”她把弯到一半的嘴角又扯了扯,扯出个微笑,同时往旁边挪了挪身体。
贺景梧脸色不太好,目光深邃不见底,黑沉沉的令人生畏,薄唇抿成一条线,与刚硬的两颊一样绷着,冷无笑意,他走过来时,像一座冷峻峭壁的巨岩山峰,隔断窗外的阳光,屋子里骤然入秋。
他生气了。
傅沉烟心里是明白的,他肯定听到自己和薛妈妈的对话,认为自己与他生分了,可是,他哪里明白自己心里的千头万绪?
她倒杯水,双手握着放在桌上,准备递给他。
贺景梧走到她面前,没等她端起杯子,就主动从她手里拿出杯子,一饮而尽,才把空杯放下。
傅沉烟悄悄松口气,喝了我的水,就不该再生我的气了吧?夫妻俩成亲一年多,一直恩爱无间,他又不傻,怎会因一句话就不依不挠?
“坐吧。”她自小灵慧,决定赶紧找个话题找点事做,只要其中忙起来,他就不好再扭着不放了。
贺景梧没吭声,意外的在她面前半蹲了下来。
傅沉烟一惊,下意识的又往旁边挪,“将军,坐……”
“沉烟,你是不是……”他皱起眉,与她平视、甚至稍稍有些仰视,喉结滚了下,又动了动唇,似乎接下来的话带勾带刺,一旦说出,就会划伤喉咙,略略一顿,他还是沉声问道,“你是不是至今不愿嫁我?”
傅沉烟脸色大变,她猜到贺景梧会小心眼生个气,但两人一直亲密,她自认为几句话就能说开,甚至也不必刻意解释,过一时半会就彼此忘了,谁知道这人竟然胡思乱想至此!
她慌了神,急于解释,怔怔的却不知从何说起,到最后,只是那么不知所措的挺直背脊。
却不知,她的这个无意识的举动落在贺景梧眼里,十足就是“倔强不屈”的表现,他抬手,扣在她肩头,十指用了几成力气。
傅沉烟吸了口气,觉得肩上的骨头快要被捏碎,一下子,委屈起来。
“将军……”
贺景梧沉沉盯着她,目光如刚研的浓墨,除了偶有月光随风拂过,微微可见波光,就再无动静了。
“沉烟,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改变自己。”
傅沉烟完全没有想到,他会因为自己这点小心思动这么大怒,现在他的情绪波动和思维扩散已经远远超出自己想象,她觉得自己在他的目光逼视下脑子一片混沌,想和以前一样撒个娇缓和一下都觉得力不从心。
“我知道……”她轻声说,知道你对我很好,可是,你突然而来的激动是为哪般呢?
她抿了下唇,到底还是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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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从小到大所向披靡的杀手锏,虽然肩被他钳制住不能动,但手能动呀,她伸手,怯怯拉住他衣袖,一点点往上,最后拽着他的腰。
贺景梧果然吃这一套,循着她的动作,表情急剧变化,目光仍是一瞬不动的盯着她,只是黑沉沉的深潭中一簇簇腾起火苗来,当她的手指从他腰身滑过,那双目中火光跃动,热流扑面,把她的脸都烧红了。
“将军,你一回来就发脾气,我……”傅沉烟蹙眉,轻柔低语,还没说完,就猛地被人拉入怀抱,紧接着往后仰倒。
……
傅沉烟软绵绵醒来时,屋里已经亮了灯,自己也不知何时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回想了下睡前的事情,倏的缩进被子里,羞得无地自容。
这一番动作下来,旁边没有动静,她才松口气,慢慢伸过手摸了摸,确实没人,愣了愣,又怅然若失。
他去哪了?
正想着,就听轻巧的脚步声走近,接着,一个脑袋从床帘一角伸进来,露出杏花笑眯眯的脸。
“咦,四奶奶,您醒了啊。”杏花的笑容更晃眼了,“饿不饿?奴婢扶您起来吃点东西?”
傅沉烟尴尬的问,“什么时辰了?”
“亥时啦。”
傅沉烟讶然,更是无地自容,夫妻情事她早就习惯,但今天这样……大白天被贺景梧钳住,猛兽一般无休止折腾直到精疲力尽的昏睡过去,还是第一次,她已经不敢去回想贺景梧的眼神,好似要把她咬碎了吞进肚子。
“将军呢?”她小声问。
“出去了,说让四奶奶不用等,晚些就回来了。”
傅沉烟茫然点头,刚醒来,她还觉得头晕,再次合上眼睛缓了缓,渐渐清醒过来,想起一件大事,“杏花,给五少爷的礼物……”
“四奶奶就别操心了,将军已经送过去了。”杏花笑。
“送的什么?”傅沉烟提起心。
“文房四宝啊,不是四奶奶的意思吗?”杏花困惑,“薛妈妈从库里找的。”
傅沉烟知道肯定是拿的贺景梧以前的东西,反正送都送了,自己确实没必要操心,只是,自己最初还想着临时赶制一件衣裳送给贺景昭,现在也没时间了,只好作罢。
“谁送去的?”
“将军自己去送的,和五少爷呆了很久才回呢。”
傅沉烟没说话了,贺景梧虽然沉默寡言、不怒自威,弟妹都有些怕他,但不能否认,他对弟妹还是挺好的,平时不显不露,该关照的绝不含糊。
杏花瞅着她眨眼,怪怪的笑,“将军临出门前让奴婢炖一盅益气养神汤,说给四奶奶补补身子,奴婢炖得差不多了,这就给四奶奶端来?”
“……”傅沉烟在心里骂贺景梧不要脸,别扭的翻身朝里,藏住羞红的脸,“先不喝了,我再眯会。”
杏花掩嘴笑了声,就离开了。
屋子里再度静下来,低垂的床帘、窗帘以及新换上的真丝屏风,一层一层的把月光隔断,傅沉烟能看到的就只是烛光之后的一抹朦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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