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7章 震惊
周妈妈站在大厅门口的一处阴影下遮阳,见傅沉烟出来,远远的招手。
傅沉烟就知道,她这是在刻意等自己,快步过去,两人没急着说话,并肩下了阶,一路穿过园子,到九榆堂的门外,停下来。
“四奶奶,今儿真是多谢您了。”周妈妈一脸的感激。
“周妈妈这么说就见外了,为母亲分忧,本是我分内之事,奈何愚笨,能做的不多,母亲身边还是多亏了有周妈妈,周妈妈这两天为着二妹妹回门这时也辛苦了。”
傅沉烟把话说得周到,周妈妈听了也浑身舒坦,又相互夸了几个来回,她才叹了口气,“这两天,府上确实事多,令人头疼。”
傅沉烟立即明白这是暗指赵氏风波,但周妈妈不明说,自己是绝不会追问的,一来,刚才大夫人已经提过这事,也含蓄的告诫自己不要多嘴,周妈妈是大夫人的耳目,谁知到她这会挑起话题是为的什么?再让大夫人知道,落一个“两面三刀、阳奉阴违”的恶名冤不冤?二来,自己心里还小心眼的记着贺景梧的仇,贺景梧刻意瞒着自己,自己又何必眼巴巴的打听?
因此,她这会儿也就微微一笑,什么话也不说。
周妈妈见她不答话,便没再说下去,两人都是聪明人,不着痕迹的寒暄两句别的,就笑呵呵的道别了。
没走出两步,傅沉烟愕然见贺景梧站在小径旁一棵海棠树下,若有所思的望着自己。
“将军是去母亲那吗?”傅沉烟心里没藏事,大大方方的过去,问道。
贺景梧原本一脸平静,等她一说话,就变得不太好看了,皱了皱眉,“我来接你。”说罢,主动握住她的手。
连续几天的冷战让傅沉烟对突如其来的温柔不太适应,她迟疑的跟着贺景梧往前走,心想,太安静了,该说些什么,才能表现得与以前一样,但想来想去,不管说什么都显得突兀,还是不说了。
夫妻俩难得一路无话,手拉着手,安安静静的一路从九榆堂走回朴景园,院子门口正在剪花枝的葵花见了,困惑的多看了两眼,怕贺景梧沉脸,赶紧又低下头去。
傅沉烟一看,更别扭了。
穿过院子上了台阶,傅沉烟挣开他,“将军累了,先回屋休息吧,我去看看孩子。”匆匆走开。
进了门,恰好承凤和承麒抱成一团玩得不亦乐乎。
小丫鬟端来水,傅沉烟净了手,过去逗弄。
两个小家伙一见母亲,都伸手来抓,想要抱抱,傅沉烟笑,“怎么我一来就要撒娇?刚才玩得不是很好?”说归说,还是俯下身去抱,先抱了离得近的承凤,再想去把承麒也一起抱了,却见旁边伸过两只手,早把承麒抱起。
一看,竟是贺景梧。
傅沉烟又是一怔,他怎么跟了进来?这会儿也不好问,装作早就知晓,逗着承凤咯咯直笑,旁边的承麒就不太高兴了,他也想让母亲抱的,谁知抱他的是不苟言笑的黑脸父亲,压根不会逗孩子,手臂像个大钳子,硬邦邦的把他钳在中间,一动不能动,憋屈死了,他撇撇嘴,扭过脸不瞧他,只顾瞅着那边笑得欢的母亲和哥哥,一脸渴望的眨着眼。
傅沉烟也注意到了小儿子的表情,有心接过来一并抱着,又觉得太不给贺景梧的面子,想了想作罢,谁知贺景梧尴尬的咳了声,往她身边凑了凑,把承麒递给她,“这家伙黏你,要不你也抱着?”
傅沉烟抬眼,恰好看到他涨着一张黑脸,要多窘迫有多窘迫,想笑,又抿嘴忍住,把承麒接过来,埋首在两个小脑袋中间,到底还是没忍住笑起来。
没人爱的贺景梧负手杵在一旁,一边板着脸掩饰被儿子嫌弃的失望和尴尬,一边艳羡又满足的看着妻子与两个孩子其乐融融的幸福场面。
傅沉烟也没当真把他晾在身后,让他眼巴巴等着,没一会就把孩子交给两个乳娘,站起身来,主动冲贺景梧笑了笑,“咱们走吧,让他俩自个儿玩去。”
贺景梧已经好些天没见过小妻子对自己好脸色了,乍一眼这笑容照过来,比门外阳光更灿烂、胜过满园繁花胜景,美滋滋的跟了出去。
到如今,傅沉烟也没脾气了,再想赌气,恼不起来,可是想和从前一样卿卿我我,又觉得中间差了好几个台阶,有点别扭,索性就倒了两杯水,自己端起一杯喝了两口,然后歪在榻上闭目养神,这几天作息混乱,精神不济,这会儿已经有些困倦。
傅沉烟打了个哈欠,一歪头,却见贺景梧拿着自己喝了几口的杯子,毫不顾忌的喝茶,然后杯子一放,挨着自己坐了过来。
“将军若是也困,就去床上躺会。”傅沉烟闭上眼,淡淡的说。
贺景梧不动,抱起她的头放在自己膝上,又一样样卸了她头上的钗环,以指为梳,轻轻摩挲。
带茧的指腹在发间穿行,引起一串串的酥麻,牛毛针尖似的钻进皮肤,游走于四肢百骸之间,让她情不自禁地颤栗。
“上午赵府出事,我过去了一趟,见你睡着,就没叫醒了。”贺景梧抚摸着她的长发,时不时挑起一缕绕在指尖把玩。
傅沉烟轻轻“嗯”了声,没多问,她平时看起来温婉柔顺、贤惠大方,但有时候矫情起来,心眼极小,既然一开始哄着瞒着不让自己知道,现在你想说,我也不理你。
贺景梧也知道自己这一回是捅了马蜂窝,必须得表现出足够的诚意才能哄得小女人心回意转、重展笑颜,继续解释,“赵夫人一早自尽了。”
“什么?”傅沉烟不由得吓一跳,想坐起来,“是因为赵大奶奶的死,受了刺激?”
贺景梧搂着她又按下去,语气平淡中略带清凉,“应该说是受了赵弘雅的刺激。”
傅沉烟困惑不解,此时已把“忍住不问”的倔强抛到脑后,追问,“赵弘雅?赵大少爷?他又怎么了?”
这一回,贺景梧却是古怪的对她笑了下,没直接回答。
傅沉烟愣住,以为他故弄玄虚,哼了声,也不问了。
贺景梧无奈的低下头,咬了咬她粉白晶莹的耳垂,低声道,“赵弘雅,受了点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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