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琢磨
傅沉烟与她相交不远不近，保持着客气有礼，凭心而论，这个大嫂并不坏，更谈不上恶毒，眼见她走到这一步，不免惋惜。
杏花溜进来，见她并没睡，就坐在一旁把自己得来的消息都倒了出来。
“四奶奶，您知道赵大奶奶是怎么死的吗？”
傅沉烟一愣，她只知道与赵氏有关，但内情怎样，还真不知道。
杏花凑过来小声说道，“赵大少爷本来说好第二天一早上路的，大奶奶前一天下午就过去了，到晚上没走，您猜怎么着，她和赵大少爷好上了，结果这事不知怎的让赵大奶奶知道了，赵大奶奶扶着丫鬟破门而入，撞了个正着，赵大奶奶一看那场面，当场就气得吐血而死。”
“……”
傅沉烟目瞪口呆，万没料到秦氏竟然是这么死的，叹了口气，心中可怜，同时对赵氏又冷看几分。
“然后呢？”
杏花撇嘴冷笑，“赵大奶奶死了后，赵家就扣住大奶奶，然后来贺家要说法，不就正赶上大少爷来信那天晚上嘛，后来周妈妈和紫茉去把大奶奶接回来的。”
傅沉烟点头，把事情连贯起来，大夫人得知贺景安寄信给贺景梧，索要过去，看了信才知道儿媳妇干的丑事，自然是大怒，想起不久前赵氏还讨巧卖乖的说要去送堂兄，心知她过去必定没好事，立即让梅巧去叫回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刚到门口，就被赵家的婆子堵了门。
杏花又道，“贺家也知道这是丑事，抖出去对他们也没好处，只想要讹贺家一道，要点钱什么的吧，但是贺家没答应，将军明言，一个铜板都不给，听说赵家是准备告御状来着，豁出去不要脸了，但昨夜里，赵大少爷突然被人——”她没说出来，挑挑眉，用手指比划了一个剪刀。
此事，傅沉烟已经听贺景梧说过了，不觉惊奇。
接下来杏花又说到今天早上赵夫人自尽，“是上吊死的，早上丫头见赵夫人天色大亮还没起身就去敲门，半天没动静，推开门才发现梁上吊着个人。”
“赵大人呢？他竟不知？”傅沉烟诧异。
“昨夜赵大少爷被人咔擦，嗷嗷叫了半夜，夫妻俩一开始都陪着赵大少爷，到天快亮了，赵大少爷昏睡过去，两人才离开，但没在一起，据说是因为赵大人和赵夫人为赵大少爷的事吵了一架，赵大人说赵夫人溺爱儿子所致，赵夫人则骂赵大人窝囊无能，赵夫人赌气回了卧室，赵大人歇在书房，丫头下人们又都守着赵大奶奶的尸体呢，府里乱成一团，也没人顾得上去赵夫人。”
傅沉烟唏嘘，子女教养非一人之能，若说赵弘雅在年幼时依赖母亲，赵夫人没有抓住时机立好规矩是她的过失，但等他长大后进了国子监，成天就在赵大人的眼皮底下，难道管不了亲生儿子？等酿成大错出了丑，再来相互埋怨，又有何益？
到如今，事情经过已经一清二楚，傅沉烟心情沉重，示意杏花别再说了，自己又合上眼，试图讲刚刚听来的这些污七八糟的信息再驱扫出去，还一个清净。
不知怎的，总觉得还有哪里没弄明白，但又不确定究竟什么地方有遗漏。
想来想去不得要领，傅沉烟迷迷糊糊的半入梦境。
不知何时，薛妈妈进来，见傅沉烟闭着眼，轻轻给她搭了块薄毯子，准备出去。
“薛妈妈。”傅沉烟叫住她。
薛妈妈回身，歉意的道，“是我把四奶奶惊醒了么？”
“哪有的事，我本来也没睡着。”傅沉烟笑着坐起，“薛妈妈有事？”
薛妈妈这才道，“是有个事，刚才周妈妈送来一箱礼物，说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送给将军和四奶奶的。”
傅沉烟点点头，确有此事，记得周妈妈是当着大夫人的面提过的。
“太子妃回门，是有礼送的，收了就是。”
薛妈妈却笑了起来，“这个道理我知道，不管嫁到哪里，姑奶奶回门没有不带礼的，不过这东西……四奶奶不亲自瞧瞧？”
傅沉烟一听，诧异起来，“怎么？太子妃这礼送的不合适？”继而又笑，“薛妈妈你知道，闻蓁素来不通俗务，她送礼大多也是凭喜好心情，便是有什么趣物，也不足为奇。”
薛妈妈却道，“四奶奶不知，宫里有宫里的规矩，这礼物虽说是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面子，但怎么送、送什么东西，大多还是由宫里定的，将来太子妃掌权，熟悉人脉了，想送什么倒也随意，不过目前还是要按规矩行事，东宫也有通晓礼仪的老嬷嬷，譬如那个太子乳娘李嬷嬷，所以，还不至于送来什么不合时宜的东西。”
“既是如此，有什么古怪？”傅沉烟更加困惑，也生起好奇心，当下起身，亲自出去看看。
礼物放在西次间，是一口红木雕花漆金包角大箱子，傅沉烟一看这箱子就惊住了，“这么大一箱？这也符合东宫送礼的规制？”
薛妈妈缓缓摇头，“四奶奶再看里面。”说着开启箱盖，招呼傅沉烟近看。
傅沉烟细细一瞧，果然怔住，里头摆放着不计其数的珠宝玉石，璀璨夺目，样样都是罕见的宝贝，她压住满腹惊疑拨开珠宝往下看，里面还有一小盒一小盒的东西，虽看不出是什么，估摸着也都是价值不菲之物。
“这……”
傅沉烟不是没见过好东西，但突然这么多好东西摆在眼前，也不免惊住，“这是怎么回事？”
薛妈妈摇头。
傅沉烟把箱盖合上，又把薛妈妈拉回卧室，轻声问，“这是周妈妈亲自送来的？”
“对，刚才四奶奶睡着，周妈妈说已经和您打了招呼，就别打扰了。”
傅沉烟有点懵，“确实打过招呼，但没说这么多……周妈妈还说什么了？”
薛妈妈摇头，“只说这些都是宫里给将军和四奶奶的，没说别的。”
“宫里？”
傅沉烟琢磨着这两个字，乍一听没问题，贺闻蓁嫁给太子，她们夫妻俩送来的东西可不就是宫里的？但细细一想又很奇怪，周妈妈直接说“太子妃送的”不就行了，为什么非说“宫里”？两个词看着差不多，其实大有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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