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種因果
凌雪走在街上，默默跟在她身後的如翠和她形成了無形的安全距離，即使是從以前就跟在身邊的如翠也從來沒有感覺過從她身體裡散發出的這種寒風徹骨，那是一種絕望的氣息，在這月黑風高，那個背影顯得更加落寞孤寂。
“如翠。”前面的她突然停下了腳步。
“在！”如翠一聽見她叫自己就小跑到她面前。
“我、我應該要去哪裡？我什麼都沒有了、天下已經沒有我的容身之所了——”凌雪臉上的舊淚痕未乾，新的眼淚又一顆顆往下掉。
“主子、要不，我們回去找翔大哥？他那麼疼你，一定可——”
“不、是我自己選擇了放棄他們，我已沒有退路，沒有顏面再回去了。”凌雪苦笑，覺得至今所做的一切決定，彷彿都是錯誤的，如果當初她沒有強求，要讓雲若軒高中，可能接下來的事情就不會發生。
“都怪那個雲若軒，當初也說了要娶你，結果就為了權勢名利娶了另一個女人。主子，你根本不需要為這種男人傷心流淚！”看到凌雪這樣，如翠也不禁心疼起來，當年要不是凌雪的收留，她這個卑微的花妖也不知道還要被欺壓多久，凌雪就像是她的姐妹，她的家人，即使不知道事情原委，但一見到凌雪哭著從房裡走出來，雲若軒又跪在地上，鐵定是他又對她做了什麼，要不是念在凌雪那麼愛著他，她一定會把他殺了。
“男人是我自己選的，與人無尤。但是如翠，你知道嗎？這一次、他要我嫁給皇上，他竟然、要替皇上說媒，他要我做皇上的妃子。我不知道我是应该要怨自己，还是怨他，今时今日的所有，都是我一手造成的。”凌雪不知道為什麼作為凡人事情就會變得複雜，就算是兩情相悅，也不能在一起，她知道雲若軒是喜歡她的，所以當初才會原諒他沒遵守承諾，娶了另一個女人，她知道雲若軒喜歡她，所以才會那麼痛苦，因為她沒有料到，雲若軒只是喜歡她，而愛的，是他自己。如翠一聽，欲言又止，原本想要破口大罵但因為太了解凌雪了，凌雪心裡比她還更清楚，這男人有多麼不值得愛，有多不好，根本不需要她說出來，這些話說出來也不過是在她的傷口上拍打撕咬。
這一夜發生好多事，多得讓人懷疑只是一場夢，一場噩夢。月光照射進房裡，雲若軒坐在凌雪的床榻上，發現那隻他送給她的步搖就放在她枕邊，他拿起捧在手上，呆滯在那裡。凌雪不能不回來。他頓時浮現了這樣的想法，為了這件事情他思慮了很久，好不容易也鼓起了勇氣，他心想，既然都已经向凌雪坦白，而她也已經怨他恨他，倒不如，就再幫他這一個忙。凌雪若是不回來他的仕途就完了，凌雪沒了，若自己的前途又因此這樣斷送，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他只不過希望她對他的恨意再有價值一點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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