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續緣之酒
霍答應說完了自己的遭遇，臉上畫出淡淡的微笑，雖說是妖，用情起來，可不會比凡人少，但也不過和世人一樣，飽受情愛的折磨，凌雪想，她們也許真的是同一類人，奮不顧身地愛，愛的歇斯底里，但霍答應比她勇敢，霍答應敢愛敢恨，凌雪自愧不如。她想起凌翔，雲若軒，南宮玄墨，這些出現在她生命裡的男人，這些也曾經為她付出的男人。門又被打開，這一次小榮恭敬地走進來，看見淑妃和囚犯坐在一邊便趕緊跪下，不敢讓淑妃抬頭望他。
“奴才跪見淑妃娘娘，犯人時辰已到，要用刑了。娘娘尊貴，怕是不合適在這裡目睹過程。”領頭的小榮身後還跟了幾位獄卒。
“難道就不能再晚一點——”凌雪剛要開口要求，就被霍答應抓住她的手臂，示意著並沒有關係。
“謝謝淑妃娘娘聽我說了那麼多，已經夠了，在這世上，已經沒有值得我留戀的事情了。”霍答應站了起身，看著跪在皇上近身太監身後的另幾位獄卒，手上各拿白綾，匕首，毒酒。
“既然如此，本宮願陪你走這最後一程。”凌雪也站了起身握住了霍答應的手，她不知道為何，竟然對她有些不捨，也許也不過就是遇見一個可憐人罷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霍氏答應，心如蛇蠍，毀麗妃之容顏，罪無可赦，念在霍氏也曾細心侍奉，於此賜白綾三尺，匕首一把，毒酒一壺，任霍氏挑之死法，欽賜。”小榮見淑妃站起身，還一副下定決心要送霍答應的樣子，也不好拒絕，就直接宣讀了聖旨。
“毒酒吧。”霍答應笑了笑，淡然地開口，現場也只有凌雪知道她選毒酒的原因了，以她千年修行，用匕首和白綾，可能還會死不去，但喝下毒酒，只要不把毒從體內逼出來，就必死無疑了。
拿著毒酒的獄卒一聽，就走到她面前給她倒了一杯酒，霍答應緩緩地拿起酒杯，“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幸可同年同月同日死”語畢，一飲而盡。沒過一會兒，她開始倒下，七孔流血，凌雪接住了她，讓她依靠在自己的懷裡，霍答應已經再也發不出一個音節，但凌雪從她嘴形中看出來了，讓凌雪萬事小心。她全身顫抖著，表情也因痛苦而扭曲，奇怪的是，她覺得很幸福，因為她很快就可以再見到他了。
凌雪心疼地撫摸著她的頭，讓她緊緊地握住自己的手，直到霍答應在自己懷裡不再掙扎，斷了她千年的執著。凌雪用手輕輕合上她的雙眼，心情久久不能平復。
同一天，退休沒多久的前蔣統領——蔣耀在睡夢中去世，聞說蔣大人走得很安詳，嘴角還掛著笑容，這時候凌雪才意識到霍答應死前的那一句“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幸可同年同月同日死”，她早就知道蔣耀會在今日死，說不定對霍答應而言，死也是一種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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