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走天涯
凌雪輕輕地向後退了一步，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訴說自己現在這種複雜的心情，她覺得自己有點矛盾，她深知雲若軒會落得今時今日，終究也是因為自己，但似乎又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但如果重來，她又會不會做出一樣的選擇，這樣的問題她不斷地問自己，但答案她真的不知道，她沒有辦法答出來，因為就連自己有沒有後悔，她都不懂。
“凌雪？你怎麼了？快放我出去啊——”雲若軒見她沒有回話，由始至終只是用那種憐憫似的眼神看著自己，心中不由得厭惡，他不喜歡，他不想要她的同情，彷彿這就是她凌雪對他雲若軒只剩下這些的證明。
“我今天來，不是來放你走的。”凌雪低下了頭，眼眶已經濕潤了，雲若軒是那麼狼狽，顯得那麼蒼涼。
“不是的、不會的、你、凌雪你聽我說，如果你不救我，我會死的、你還喜歡我的、我知道你還在意我的、要不怎麼會來看我呢？你還愛我、你怎麼忍心看著我死呢！”雲若軒的神情裡帶著驚恐，在他的認知中，凌雪不是那麼殘忍的人，她一定不會放任他遭受不好的事情，就像是第一次她可以接受自己娶了夢依，就像第二次他讓她嫁給玄墨，而這第三次，一定也會如此。
“我原本也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還會想要來見你，你一次次傷透了我的心，企圖殺害我的夫君。但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我明白了自己原來只是想要來見你最後一面。你死性不改，認為我幫你是理所當然，你難道就沒有想過，我第一次可以忍受你娶夢依，是因為我足夠愛你；第二次我可以為了你嫁給玄墨，是基於我對你最後的情誼；但這一次，我們兩人的情分已經被你一次次耗盡，現在在我面前的你，是叛國罪人，是謀劃將我夫君置之死地的人，除此之外，你對我而言，是個陌生人，我認識的雲若軒已經不復存在。”凌雪深吸了一口氣，娓娓道來，將自己所有的情感道出，更是對自己坦白，曾幾何時，這個男人是自己的摯愛。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我都是為了你啊！”若軒突然大轉變用力地打在牢獄的鐵柱上大吼，這一吼吸引了獄卒的注意，兩個獄卒聽到聲響後衝過來，凌雪立刻揚起手，示意他們退下。
“我只不過是你不甘心的藉口，在你身邊人人都是工具，夢依是，我更是。我甚至懷疑你究竟有沒有真心可言。”凌雪不自覺自嘲，她想他們兩人應該誰都不會預料到，最後，竟是這般相見，這般處境，她是高高在上的淑妃，而他雲若軒卻是將死之人。
“不是的！不是的！我為了你奪取天下，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雲若軒像個瘋子一樣不斷地怒吼，他和她彷彿就隔了一道牆，沒人能理解誰。
“那你可以為我捨棄天下嗎，只要我一句話，你就能放棄一切帶我走；只要你一句話，我就可以放棄一切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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