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气氛瞬间变的微妙起来。
“那个……那个……那个……”
九荔连话都讲不利索了，忙解释道：“你……你那个时候心智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所以我……所以你不要当真啊！”
不要当真吗……
楚晏萧静静的听她说完，手恍然松开，垂在身侧，脸上写满了落寞与无助。
“啊……那个……那个……快到了启程的时候了，我现在去找梦姑收拾行李！”
说完，九荔回身趿拉上鞋子，逃命一样跑出营帐。
这两天她受到的刺激已经够多了，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样的楚晏萧。
偌大的营帐里，只有一个身影矗在那里。
紧紧攥起拳头，指尖还有她手上残存的温度。
“可是……我偏生当真了。”
……
又一次踏上行军的路程，九荔还是蜷在马车的角落里，捧着那本刀谱。
只是和从前不同的是，她不再大大咧咧的随意靠着，而是把头埋的低低的，恨不得将书盯出一个窟窿来。
至于原因，除了昨晚那一场梦一样的经历，带给她无尽的失落之外。更重要的是旁边坐了一个巨型发电机。
楚晏萧虽然也不说话，但就侧靠在她对面的软枕上，一副任君宰割任君享用的模样。
拜托，她又没对他怎么样，他干嘛要一直这么盯着她看。
不知道这样的僵局持续了多久，他终于撑不住了，开口道：
“九儿……”
“嘘——我正看到关键的地方呢。”
“可是……你的书拿反了。”
“……”
“不但拿反了，而且半个时辰都没有翻页。”
“……”
九荔默默将拿反的书倒过个来，头埋的更低了。
他这张嘴还真是恶毒啊，没想到恢复了心智，连智商都飙升了几个level。
她实在拿不出勇气来去和他抬杠，毕竟一想到自己从前对这个美少年的所作所为，她就一阵心虚。
虽然都是无心之举，可是放到别人眼里看来，分明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色女。
楚晏萧看她这个样子，委屈的撇了撇嘴，重新挪回了刚才的姿势，继续眨着那双桃花眼看着她。
又过了半响。
九荔悄悄向他那边瞟了一眼，却见他半阖着眼，一副已经睡着了的样子。
悬着的心遂放下了些，拿起旁边小桌上的茶杯。
“九儿……”
“嗯？”
“你会不会对我……负责？”
“扑——”
刚刚嘬进口中的一口茶直直的喷在门帘上：“你……你说什么……”
他的眼里透着狡黠，与这张人畜无害的脸庞极为不搭。
探过身来，将胳膊架在桌上：“九儿，亲也亲了，摸也摸了……”
“停停停！！”
他还想再说什么，被她打断：“我那都是无心之举……而且，而且喂药那次……不也没亲上吗？！”
他故作惊讶：“你不认账？”
“我哪里是不认账！那次我喂你吃药，刚刚凑过去你不就醒了吗？”
她试图狡辩，反正亲上的那次，他还在昏睡，应该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说的不是那次，而是上次。”
“上……上次？”
楚晏萧眨了眨眼：“亲上的那次。”
“你……”
“九儿或许不知道，人在昏睡的时候，也是有意识的……”
“我……我那是好心救你，你别不知好歹！”
她说完这话，才觉得后悔。
到底是谁不知好歹？
他之所以会变成那样，还不是因为替她挨了容意那要命的一掌。
楚晏萧的眸子渐渐暗淡下去，喃喃道：“九儿真以为，心智尚小，便什么都不懂得吗？我……”
“你别再说了！”
她一声断喝，将他的话语击落。
将刀谱一丢，抓起红月，跳下小榻，掀开车帘。
也不管还在继续行进着，直接跳下了马车，惊的车夫猛的一颤，赶紧拉住缰绳，将马儿勒住，顺着惯性整个车厢都跳了两跳。
后面跟着的步兵和粮草车辆也都吓得不轻，跟着停了下来。
九荔不管这些，抬腿就要往前走。
跟在马车旁边的梦姑一把拽住她：“我的祖宗，你又要做什么？”
“我不坐车了！给我马！我要骑马！”
“骑马？”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梦姑一愣。
趁着这个机会，九荔挣脱开，冲着眼前一个坐在马上的骑兵命令道：“你！下来！”
小士兵哪里敢违抗主上的命令，虽然不明所以，还是乖乖下马，将缰绳交到她手上，归进了步兵的队伍中。
九荔踩住脚蹬，翻身上马，落在马鞍上，手握缰绳：“驾——”
马儿顺从的出列，迈步到队伍的一侧，四只蹄子踏在地面上，酝酿了几下，就如离弦之箭一般向前冲了出去。
“诶——”
梦姑在后面叫嚷道。
九荔将缰绳掌握在一只手上，回头喊道：“别管我！让他们继续走！！”
说完，回过头去，猛拍一下马背。
马儿扬了扬蹄子，奔的更快了。
缓缓行进的骑兵都惊异的侧目，他们的主上，正驶着一匹黑马，以极快的速度超越着他们。
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刮过，眼前的景物飞快掠过，虽然并没骑过几次马，她一点都不惧怕。
此时，只有这种失重的感觉能让她心中稍微安定一些。
并非她想这样冷淡的对待楚晏萧，而是她实在不知如何面对，面对他直白的感情。
从前她权当他是个天真的孩子，不去计较那些亲昵的行为与举动。
但现在，他分明是一个成年男子，说话做事都有了自己明确的思维与想法。
“主上！”
屠将军的声音伴着踏踏的马蹄声从背后传来。
她双腿夹紧马腹，试图让马儿跑的更快：“驾！！”
“主上！快停下！”
屠将军带兵多年，马术明显比她好了太多，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追到了她的旁边。
两匹马并驾齐驱。
九荔也不看他，紧紧的抓住缰绳，目光盯着前方。
“快停下来！！”
屠将军在身侧喊道。
“我不要！”
“停下！主上！行军打仗，岂可容你这般任性！！！！”
屠将军的音调提高了几度，话语里带着长者的严肃，呼呼的风声将这话带进耳朵里，她心中忽然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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