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动怒
惠妃一时间只觉得焦躁不已,这太子是她的儿子,他和皇上的脾气惠妃也实在太清楚,只是御书房那种地方,皇上召见太子,她一个后宫宠妃是万万不能这种时候去凑热闹的。
惠妃深深叹息着,心跳得厉害,却是无计可施,她现在是有点后悔了,就不该去招惹容青连,他如今在京城对太子和她虽是威胁,却也撼动不了太子的地位,可如今却是直接把太子牵扯了进来。
此刻说后悔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惠妃坐不住,在房间里来来回回地走着,派身边的丫鬟去御书房外面侯着,却不敢太过明显。
此刻她还不知道,京城几位大臣的府中,已经收到了太子一系列令人发耻的证据,明面上得书面记录,还有太子的印章。
白纸黑字有些还有签字画押,更有当初处斩掉的鄚州地方官,写给太子的信,信中无非就是说替太子解决掉了那些暴动的麻烦,牵涉到了人口性命,简直令人发指。
当初鄚州地方官只怕也是害怕太子反嘴不认,互相都把那些事情记录了下来,包括太子是如何吩咐他们克扣桥梁和堤坝的水泥修筑工程,从中得到的分红和贡献给太子的好处。
鄚州本就是太子的负责地,多年来经济就不算富裕,可每年太子却都能从鄚州收取到大量的银两和税收,可见鄚州百姓被压迫的苦楚。
几位大人收到这些证据得时候下意识都是心惊,这太子平日寻花问柳,不务正业就算了,可这鄚州案牵扯到的可是几十条人命。
当初没查到鄚州案其中利害关系,如今想来却是心惊,不过过了几个月,当初负责鄚州案的主审官员,却都在这段期间,以各种方式死去。
那时候没觉得有什么,毕竟都是上了年纪的大臣,去了也觉得正常,加上皇上身体不好,这些事情就不敢多说,可此刻这些罪证才觉其中蹊跷。
这恐怕是惠妃和太子,早就算计好了的一出阴谋,几位大臣看完证据,当即提笔写了弹劾太子的奏折,只等着明日一早早朝。
而有些按捺不住的,已经拿着证据,带上御史,急急忙忙进了宫,而宫中御书房门口萧通看着悠哉走过来的太子,只觉得这位殿下似乎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
如今陛下手中还没有明确的证据,坊间传回来的遥言陛下相必不会太在意,这次让太子过来,只怕不是因为这事。
萧通不敢枉加猜测,恭敬地请了太子的安,太子随意看了一眼,让太监在外面等候,这才推门进去。
御书房内安静的听不见任何声音,皇上手里提着毛笔,一笔一划在那不知道够勒什么,太子一时间有些拿不准这阵仗。
他站了许久没听见皇上的声音,正想开
口,刚抬起头来却听皇上冷声质问了一句,“太子如今是翅膀硬了,朕想见你,还得用请的,见了朕太子何时还把礼仪都给免了?”
那语气不冷不热的,却听得太子心头一阵发怵,他许久没见过皇上这般神情,当下不敢多说什么,直接跪在了地上。
太子没看到皇上的表情,拿捏不准他什么意思,只能用以往常用的服软对付,“父皇,儿臣冤枉。”
却不想上面的人听到他这话,神色完全就冷了下来,手中的毛笔被他啪地从中折成了两段。
冤枉?呵呵,他还什么都没说,什么账都没清算,就跟他喊起冤枉了,这惠妃还真是教育饿了一个好儿子,以为朕好欺负好拿捏,装装可怜就能蒙骗过去了是不是?
他若冤枉,那那些房间传言被太子陷害牵连的无辜人呢?那些人该当如何自处?
太子吓得一阵哆嗦,头低垂下去,更不敢说话,皇上动了动手指,将刚刚写好的丹青扔在地上,“读给朕听听。”
太子望着那白纸,压下心底的惶恐捡了过来,看清那上面的字,却是脸色完全黑沉了下去。
这是什么意思?明摆着说他……太子还没想明白,上座上的男人已经动怒,声音压抑着暴躁,“念!”
太子手一僵,跪直身子,“古……古人曰:尽心为忠,不欺为城,此为忠诚。”
皇上神色一冷,嘴角嘲讽地勾了起来,“太子熟读圣贤书,可还明白这句话的道理?”
太子心底更是觉得没把握,这皇上从来对他都是和声细语的宠爱有加,何时这般冷言冷语过,他一愣神,说话就没了顾忌,“父皇,你别听外面那些污言秽语,儿臣……”
皇上突然将手边的砚台摔了过去,偏了些角度,狠狠地摔碎在太子身旁,黑色的墨汁沾满他的衣裳。
那砚台摔在地上啪得一声脆响,伴随着的却是皇上气急攻心的不断咳嗽,外面的萧通等人吓了一跳,却是谁都不敢这个时候扣门进去。
太子放下手中的纸张弯腰匍匐在地上,瑟生生的唤了一声,“父皇别动怒,小心伤了身子。”
老皇帝刚刚情绪太过波动,此刻掩着面咳嗽的厉害,闻言更是气愤,“朕问你可明白那意思,没让你在这诉苦。”
看来真是冲着这件事情来的,太子匍匐在地上脸恶狠狠地扭曲着,恨不得老皇帝因为这件事情气急攻心去了算了。
这样这南秦还有谁敢这般拖这他,不给他面子,随意打骂还美名其曰为教导,他才不需要这样的教导。
太子不敢造次,只能心底嘴碎了几句,面上却是一副悲跄,“回父皇,儿臣理解。”
皇上不对他突然的服软表示出片刻的心疼,目光落在太子的头顶,“既然太子理解,而那为何做不到呢?”
为人儿臣,却做不到忠诚?这可是大罪过,皇上这声音又冷又怒,压抑着十足的火气,太子吓得心底一抽,面上表情忧伤了起来。
他跪在地上匍匐前进了几步,不敢靠太近,只求老皇帝能看到他脸上的真诚,“父皇,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儿臣身为父皇的子嗣,为父皇分忧解难,不敢有半句埋怨,更不可能对父皇不忠诚啊。”
太子惶恐不安的委屈表情落入老皇帝眼中,可此刻他甚怒下,却只觉得碍眼,当初七皇子就是这般说的,可到头来,还不是让人检举了行巫蛊之事陷害于他?
此刻在他看来,容允文这个太子跟容青连一样,狼心狗肺想谋取他的权利江山,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当初既然怀疑了容青连,此刻又怎么会听信太子的一面之词?“你冤枉,你尽心尽力,那朕这些日子,怎么连见太子一面都需要请了?日日早朝都不见太子身影,莫非是朕老眼昏花了不成?”
太子被噎了一下,一瞬间说不出话来这让他如何说,难道说是因为上次皇上谴责他,所以他才借机不太上早朝?
这种话这种场景,他如何说得出口?说出来只怕皇上会更生气吧?说不好话来,太子只能看着皇上,一副委屈得无法为自己辩解的模样,“父皇……”
皇上根本不想看他,只觉得这段时间对太子的父慈子爱都是喂了白眼狼的,当初容青连都没能给他这种绝望难看。
他对太子是用了心想去培养的,可如何就成了如今这般模样?外面的人可以猜测他对太子是太过溺爱不成规矩,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其中的深意。
惠妃能给他一种最单纯质仆的感情,他在惠妃身上感受到平凡人谈情说爱的心情,所以对太子,更多的是父亲对儿子的关切,而并非君臣。
可此刻这一切似乎都报应回来了,他对几个孩子的不公平,终究是让他毁了七皇子,如今又要毁了太子吗?
太子心里没底,阵阵紧张得大冬天的,浑身的冷汗都冒了出来,还没想好如何应对,却听外面太监尖锐的声音响了起来。
门口的扣门声又急又快,那太监的声音也是拔高了一个音调,“皇上,御史大人和王大人有要事情启奏,是关于太子殿下的。”
生怕皇上迁怒,那太监也只敢在门口,并不敢推门进来,老皇帝只觉得浑身疲惫,这个太子还真是会给他找事情。
这种时辰,王大人和御史大人一同来了,不可能有好事,他狠狠瞪了跪在地上佯装无辜的太子一眼,这才扬声让人进来。
王大人和御史很快进来,察觉到御书房的气氛不对,两个人都低垂着头,不敢太过放肆,规规矩矩地行礼。
王大人一向是个火爆脾气,做什么都风风火火的,此刻也是如此,行了礼,皇上刚问什么事情,他就把手中整理好的东西提交上去。
那王大人跪在地上,将东西举过头顶“回陛下,这是老臣在府中书房发现的,不知道是谁呈上的,因其中牵涉到几月前的鄚州旧案,和太子殿下的声誉,老臣不敢妄自做主,特给陛下原件呈了上来。”
太子自从一听到鄚州两个字,神色就完全变了,慌张得眸子不停的闪烁,目光触及到王大人手中的纸张,看到几页熟悉的信件时,更是一阵惶恐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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