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男宠?
松阳县，老汉战战兢兢的牵着从好翁山土匪那里顺来的马，姬衡和老妇走在前边，正是清晨，赶了几个时辰的路，姬衡现在只想找个客栈好好休息，饱餐一顿。
然而，不大的松阳县，仅有的两家客栈，竟然都不做她生意！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客栈老板娘端了一盆水，往姬衡脚下一泼，脸上还扬着鄙夷的表情。
真的，这是尊严的侵犯，姬衡挽袖，决定要捍卫自己的尊严，客栈老板娘双倍圆润的身子一挺，姬衡只恨自己没个有眼力见的仆人。
就不知道拉一下？
很尴尬的扭头，故作潇洒的离开，同时记下客栈的名字，同福客栈，等着，本公主来日卷土重来，定要将你这破客栈拆了！
又辗转了几家包子铺，卖包子的一看到姬衡那张脸，立刻做出收摊回家的样子，给钱也不做姬衡的生意。
原来老和尚让自己住三天，真是普度众生了，不愧是慈悲为怀。
实在没办法后，姬衡只能找来面纱将自己的脸遮住，然后找了家没去过的饭馆，吃了顿家常饭。
吃饱喝足，姬衡就想弄清楚一件事，自己的脸竟有如此出名？市井里卖包子都能认准了不做生意。
剔了剔牙，姬衡模仿宫里那些温婉的妃子做派，道：“老板娘，打听个事。”
老板娘在看饭钱没少给，挣得也不少的份上，喜滋滋的打着算盘，头也没抬，就道：“姑娘您说。”
“方才我在城中似看到一女子，大家都不做她生意，说是长得像已故德阳公主，这是为何？”
“姑娘是第一次出门吧。”她抬眼瞄了瞄姬衡身上的锦袍，对姬衡的身份有了大致判断，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养在深闺的闺秀。
姬衡点头，“老板娘好眼光。”
“德阳公主还活着的时候，排除异己，残害忠良，专断国政，大周朝时＂只知有德阳，而不知有皇上＂，后来她死了，以前被她无故杀害的忠臣良将纷纷得以昭雪，但死的人太多，大家怨气深得很。”
她说到此处突然想起什么，问姬衡：“姑娘方才看到的莫不是陈家的纵横县主？”
“不知。”姬衡恨啊，原来死后竟是这般评价她的，忠良？一个个想挟天子以令诸侯，还忠良？
老天不公，天理不在！那王八蛋为了坐稳帝位，竟然如此诋毁她，败坏她的名声，果然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姬衡不服！
但，不服也得盘着，谁让人家是赢家呢。
“应该就是了，德阳公主死的时候，她的画像贴出来普天同庆，听说纵横县主长得跟德阳公主一模一样，大家也都只不做她的生意，我听说。”老板娘摆出一副要大谈八卦的架势，“这话朝廷后来下过文书不让说，老婶我这里跟你悄悄说，你别传出去。”
姬衡……忙点头。
“我听说纵横县主是德阳公主与别人的私生女，啧啧，德阳公主私生活很乱呐，宫里男宠上千。”
“各种类型的都有，啧啧，还有专门千里迢迢进京去竞选做她男宠的，比科考还声势浩大……”
姬衡掩耳，夺门而出。
出了饭馆，老妇安慰她，“县主，您别难过，您是公主的亲女。”
姬衡咬牙，这是安慰人吗？
不过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摸摸荷包，没几个钱了，还得赚点钱，才能活着到蜀川。
蜀川虽没苏州繁华，但却是一军事要塞，只要拿下蜀川一带，招兵买马，到时再杀回来。
等着，你们这群渣渣，本公主一定要让那些昭雪的重新‘冤’回去。
“这马留不得，先把马卖了。”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没钱寸步难行呐。
老汉姓庄，以前在公主府和陈家，大家都叫她庄伯和庄婶，姬衡也没心思改，也就一切照旧了。
卖了马，姬衡与两老仆租了个比较偏远便宜清净的院子，打算住几天，看能不能找些活计挣银子，好上路。
一番洗漱好，从好翁山掏来的白米也用上了。
庄伯和庄婶给姬衡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餐，姬衡一个人在屋子里吃，夫妻二人大约是在厨房吃，姬衡以前吃饭都是有专门的人给夹菜的，现在竟没有了，有些不习惯。
不过好多年没吃饭了，倒也没觉多奇怪。
吃饱后，叫来庄伯夫妻两，姬衡还没说话，庄婶就将卖马的银子交了出来，“县主，这是三十两，卖马得了四十两，租院子花了一两，给您买褥子垫子花了八两，买柴米油盐花了不到一两，剩下的一千钱搁奴婢这，奴婢买菜用。”
马才四十两，姬衡颇为鄙视，土匪竟混成这样，连匹好马都没有，不过一茶棚伙计，他用的马不是好马也不奇怪。
从怀里取出在茶棚搜刮来的碎银和铜钱，铜钱全给了庄婶，银子她收着。
“庄伯，庄婶，多谢二位不弃，护送我去蜀川，将来只要我不死，一定不会亏待二位。”最为难得是忠仆，什么背叛，什么细作她没领教过？这对老仆虽年迈，似乎没什么价值，也没眼力见，但能护送她一程，也算是缘分。
两老仆噗通一跪，热泪盈眶，“县主，您千万不要这么说，护送您是奴婢/奴才的本分，只要县主您好好的，我们做什么都值。”
姬衡有些感动，亲自将二人扶起来，“咱们长话短说，蜀川路途遥远，光靠两条腿定是走不到那儿，须得同心协力赚些银子。”
“县主，您不该把马卖了。”庄婶又开始没眼力见，刚才也劝过，但劝不住，劝不住她便耿耿于怀，现下终于找到机会又开始说。
“是啊县主，卖了马，两条腿如何走到蜀川？”庄伯也开始马后炮。
姬衡收了感动，当下难道不是共度难关？为何成相互指责了？
“马是匪寇的，我们不能留，卖到马市更安全，而且，只有一匹马，我不可能自己骑马，让庄伯庄婶你两走路，好在院子便宜，我们挣些银子，买辆马车，好上路。”
若他们年轻些还好，但都到了该安享晚年的年纪了，怎么好让他们步行给自己牵马？
老仆对视一眼，怜悯的看着姬衡，“县主，您能为奴才这两把老骨头考虑，奴才感激不尽，但银子哪那么好挣？若银子那么好挣，便不会有那么多人卖儿卖女了。”
姬衡摸下巴，眼珠转动，似乎也是，一匹马能换好几个丫鬟，她得买个丫鬟使唤。
不对，买个小厮使唤，不然连个扛包袱的人都没有，庄伯夫妻加起来都快一百五了……怎么挣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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