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你担得起
“你先在这里等着,我去放火。”陈纵横沉凝道,她面色严肃凝重,目光坚定。
她说完不等霍云横同意便将他放在墙角要过去,但刚走几步手便被拉住了,她低头一看,霍云横正拉着她的手摇摇头。
“这么小看我?”他咧嘴一笑,风神俊雅,笑容动人心魄,深刻的投进人心里,想忘都无法去忘掉。
分明是在漆黑的夜色下,但笑容荡开,仿佛便照亮了整个夜空。
陈纵横别过头,想挣脱他紧拉的手,但却是徒劳无功,“你别逞强。”
“那家丁脚步轻盈,步伐奇特,一看便是练家子,就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怎么是对手?还是我去,你在这里守着,我若不敌,你再去,这条命还等着你救。”他自若的说,语气笃定而自信。
他总是这样,仿若万事都难不住他的样子,可陈纵横知道,此时他定是在逞强,可他的话也有理,当下她确实属于谁也打不过。
抿了抿嘴,她语气软了下来,“你行吗?”
“给我点信任,我想我能保护你。”他语气宠溺,说罢还点了点陈纵横的额头。
这一亲昵的动作,陈纵横心中莫名没有排斥,不过却还是躲开了,语气淡淡的接话,“快去吧,别死了,我可担不起弑君的罪名。”
“你担得起。”他洒然一笑,便化作一道残影扑了过去,唯一剩下的守门家丁还未反应过来,人便倒在了地上,而挂在门上的两盏灯笼也被取了下来,并化作一道光投进了牌匾之后。
速度太快,陈纵横尚未看清,霍云横便回来了,借着灯笼的光,看到他脸色比方才又白了几分,眼眸也半睁半闭,想来是用尽了最后的力气。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她做摄政公主的时候不说读书万卷,但起码说得上名字的功夫她都有所涉及,但却从未见过他今日所用的功夫。
不过这是次要的,主要的是方才他的话,担得起?是什么意思?她皱了皱眉,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只是心中隐隐担忧,觉得他该是确定了什么。
“走。”陈纵横反手拖着霍云横,两人便挪步往前走,刚走几步,两盏灯笼便将刻有‘梁府’二字的牌匾烧着了。
因是正大门,牌匾之上方有艾绒等,早已干枯,一点便着,且梁府错落在此处已有几十年,算是老宅,风一吹瞬间火苗便窜高,压倒性的燃了一片。
陈纵横挪了几步,便听梁府内喊声整天,充斥着走水了走水了的声音,再过片刻,便又听到兵器交接的声音。
听到兵器交接的声音,她稍稍放心了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不过片刻,整个梁府前院已淹没在火海中,大火冲天而起,远在京城寻找的小楼看到火光立刻便冲了过来。
远水解不了近渴,陈纵横知道不能呆在原地不动,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霍云横方才强行启用内力,如今已是半分力气都提不上来,她一个弱女子……
不过好在大火起得突然,卢世卿的人有梁府的人缠着,也无人会注意到她们二人,沿着青石长街,两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因是起了大火,周围的住户也都纷纷出门前来帮忙。
一时之间,周围人声鼎沸起来,来来往往的人将两人淹没在一片嘈杂中。
大约过了两刻钟,陈纵横远远看见钟小楼带着一队人打马而来,没有哪一刻如同此时般,她觉得身穿铠甲的男人真是有魅力。
大约是嘴角勾起的幅度入了霍云横的眼,他挪过身体,挡住她的视线,“救你的是朕,你何故感激别人?”
陈纵横扒开他,他站不稳跌倒在地,他跌倒在地上,震到五脏六腑,牵动内伤嘴角立刻溢出鲜血,但脸色却如常,并未动怒。
她都这般无礼了,身为九五之尊竟不生气,陈纵横突然于心不忍,撇了撇嘴,蹲下身来扶他。
刚蹲下来,便听她说,“你怎还不变。”
陈纵横脑子嗡了一下,愣愣的与他对视,他双眸含笑,深不见底。
不等回话,小楼已到跟前,“皇上,皇上,微臣救驾来迟还请皇上责罚。”他噗通跪在地上,跟在身后的御林军也将两人围了起来,周围的百姓看到几百御林军踏马而来早已噤若寒蝉不敢乱出声。
梁府的管事心中也咯噔一下,再看霍云横倒在地上,立刻便觉不妙,麻溜的去禀报去了,大火也不管了。
“扶朕回宫。”霍云横淡淡的道,钟小楼依言将他扶起来,动作麻利的将他扶上马背。
钟小楼满心的是他的安危,自然而然的便忽略了陈纵横,其实也不算忽略,他方才看到陈纵横一把将霍云横推开了。
若不是因为这张脸,他一定会格杀勿论!既然不能杀,那么便选择无视。
霍云横大约是安心了,上马后便趴在马背上昏了过去,而钟小楼心中有气,找到霍云横后,一队人又打马离去。
来去匆匆,仿佛幻觉般,当人都走后,陈纵横发现自己孤零零的站在街道中央,两旁回过神来的百姓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有胆子大的人还过来询问,“姑娘,你方才推到皇上了,那可是皇上啊,你不要命拉?”他们从钟小楼的推测中猜出霍云横的身份,此时觉得陈纵横简直大逆不道。
陈纵横闻言无言以对,半天说不出话来,她想勉强扯出一抹微笑,但却笑不出来,只能望着马儿绝尘而去的方向愣愣出神。
“你似乎不一样了。”突然有声音传来,声音好听但格外清冷,配上凌冽的寒风,让这个寒冬显得更冷些。
陈纵横回头,便见卢世卿站在对面,身后是渐渐熄灭的大火,浓烟滚滚,他仿若从云雾中走出来的谪仙,俊逸的脸庞,不知勾过多少深闺少女的心。
“往日你我并不相识,何来不一样一说?”陈纵横慢慢挪步,步伐缓慢,走得艰难。
其实被丢在这里她还是有些难过的,念头一过,她便自嘲起来,死过一次便看不开了,越发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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