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铁血武侠 13
“这场争斗是朝中贵人与辽人们的对峙,甚至之前有人还见了血,差点送了命。而杨恩和我,又有薄名在外。谁都知道我们的捕神大人之所以被称为破案如神,唯因他的心思和洞察力比常人更为缜密,而我作为常陪侍在他身边的副手,也不会是粗心大意之辈。背后操纵绮罗的人,费了大心思做出如此逼真的傀儡,对于她的一举一动自然特别小心,她步伐的行距一致或许只是个小疏忽,但却将这样大的一个破绽故意露在我们的面前,这本身不就应该是反常的吗?
“说起来,反常的又何止这一处?淑静太妃一向明哲保身,不然前朝嫔妃凋零,为何只有她活到现在?可是夜棠宫这样的大宴,为何她派来的舞伎,却胆敢当场唱起了《兰哀》?要知道我们的那位皇太后,可是最厌恶白兰的,不然整座皇宫,也不会只有宴请外臣的夜棠宫畔才种有白兰了。
“还有今晚的时间。”杨恩缓缓道,“酉时六刻,太妃前往上林宫;酉时七刻,太妃忽然从公主寝殿离开,由角门入浴金殿;酉时十刻,宫人试探着进入浴金殿,便发现太妃已薨逝。酉时十一刻奉旨在宫中办事的鲁捕头,被圣上传令前往夜棠宫,宣我与兰泽赶往华阳宫。戌时一刻,我三人勘查太妃被害一案;戌时三刻,乌果被杀。
“凶手似乎知道,就算是当时绮罗露出了一些马脚,我和兰泽也没有精力和时间去查看,这就为其下一步的行动争取了时间。而且凶手一点也不在意甚至是刻意地让绮罗露出一些可能被我们发现的破绽,虽然绿罗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也没有说,但她的行为又似乎已说出了千言万语。”
“她的行为……”鲁韶山手扶桌沿,若有所思地坐了下去,“她唱了《兰哀》,曲中甚至说到了‘玉琳琅’……”
“并不仅限于此。”苏兰泽道,“绿罗为太妃心腹宫人,自然知道乌果全身是毒,没有服下解药的人根本近不得身,只有绮罗这样的傀儡才能得手。乌果既然爱好虐杀美人,绮罗又比绿罗更美貌,那么晚上带了绮罗来服侍乌果,她只躲在旁边操控,岂不更易得手?且别人也并不知道绮罗是受她的操纵,她却为何一定要选在夜棠之宴上、众目睽睽下,公然杀死乌果?”
“或许是……想让乌果的罪行大白于天下……”鲁韶山自己也觉得这理由不太靠谱,又搔了搔头,却听杨恩道:“韶山说得有理。但绿罗想要大白于天下的,应该不仅只有乌果的罪行,一定还有些什么别的……别的暗示……”
鲁韶山心中一震,却见杨恩面色平静,一如往常:“绿罗亲自带来肉傀儡,又赔上自己的一条性命,自然是心中有数。即使我们不懂这些暗示,夜棠宫当时在场的人中,也一定有人懂。”
“兰白一何哀,长生琼之台。夙因发青籽,怨憎逐尘开。”
悠扬笛声里,有一个低低的女声盘旋而起,唱起这支风靡帝都的《兰哀》。
院门微掩,可见几株扶疏的树木。枝头犹有积雪,远望如春日已至、繁花盛开。一个灰衣男子站在树下,笛尾垂下一绺红流苏,分外醒目。
“哗”!
一道刀气劈空而来,悄无声息中,树下石凳已被劈成两半!刀气强横,竟没有丝毫的停滞,掠过灰衣男子,依旧向前席卷而去!
花树深处的歌声却没有断绝,响裂金石,情惑神魂。
“零落远江湖,辗转别戚爱。谁知怨憎苦,非从……”
刀气袭来,那树受大力激荡,枝干摇动,无数雪粉飞向空中,又纷纷扬扬地落下来。
在这漫天雪粉中,灰衣男子冲天而起,堪堪避开了刀气的袭击。正在此时,只听“嗖嗖”数声,无数灰雨般的细针从墙头蓬射而下,恰好将他罩在其中!而这一刻,恰好是他在空中转换内息的时候,根本无法再发力避开。
先以刀气相迫,后以针雨挡路,对时机的把握掐算得精密至极,且看那使刀之人的强横力道,那针雨之稳狠疾快,必是道中一流高手,才能配合得如此天衣无缝。
谋划如此缜密,他们对那灰衣男子的性命,竟是势在必得。
红色流苏在空中一摆,竹笛已斩入刀气中,那样脆弱的竹笛,竟然没有应声破碎,反而是刀气激在笛面上,发出嗞嗞的轻响。
刀气本以长虹之势贯空而来,此时竟然被这一支竹笛阻在了虚空中。
歌声却袅袅不绝,恰好唱到最后三个字:“……幽香来……”
唱到这个“来”字时,忽有白影破空而至,仿佛千万缕劲气在刹那间从这个“来”字中喷薄而出,又迸发开去。铺天盖地而来的针雨,竟然也被这道劲气冲开一角!衣袖又是一卷一拂,余下的针雨便摧枯拉朽般哗啦啦落了一地。而墙头檐角处,传来两声惨呼,是两个身着黑衣的男子如石头般跌落下来。
墙外有人低声赞道:“乐神苏兰泽,乐能通神,亦能杀人,果然名不虚传。”
伴随着已失去杀气、如寻常雨点般落下的细针,那条白色的人影已飘然落到地面,站在花树前。
那是个身穿素白衣袍的女子,容色绝丽,难描难言。
这女子正是苏兰泽。
那边灰衣男子杨恩以一笛抵住刀气,凝势不动时,忽然“唰”的一声轻响,凭空刺来一柄利剑,锋刃如霜,已破开刀气,直攻向那刀客胸前要害!
那刀客被竹笛一阻,只觉对方虽未强攻过来,但气势浑厚如高山大渊,无论自己如何催发真力,都无法撼动,渐渐成了强弩之末,哪里还挡得住这袭来的一剑?
眼睁睁地看着剑尖寒光,已割上胸前衣衫。
“铮”!寒光蓦地飞上半空,又“叮”的一声,落在地上。
却是杨恩撤笛回腕,另一只手却屈起二指,轻轻一弹,指端真气射出,正好弹飞了那柄利剑。但那剑势极快,剑气极强,哪怕与那刀客只是擦肩而过,却还是如洞庭涌波,翻腾而起,顿时将他掀翻在地!
刀客跌倒在地,银刀也飞出老远,不知为何,却半晌不能起身。他胸前的衣衫破裂,甚至肌肤也被剑气带过,划出一道半指宽的血口子,但兀自不惧,只是瞪着杨恩,似乎有无限恨意。
“唰唰唰”!
来客连攻三剑,剑尖上竟然有一段半尺长的剑芒,闪烁吞吐。杨恩一手执笛,一手虚弹,只听嗡嗡作响,前两剑的锋芒尽被逼了回去。
到最后一剑时,杨恩竹笛蓦地上格,笛剑相交,那执剑来客再挡不住竹笛中射出的劲气,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被击飞开去,“砰”的一声撞入廊下的栏杆,那小儿手腕粗的木质栏杆顿时应声断裂!
“唉,燕敏你这样子,可是有负影卫之名呢。”
“啪啪啪”,三声击掌过后,一个清越的男声响起,不急不缓,却自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
那倒在木屑中的剑客狼狈地爬起来,拾回自己的长剑,满脸通红。
居然是个穿着劲装的女子,虽是窘迫地垂手而立,但身形修长,有着不逊于男子的英武姿态。脸庞白腻丰满,嵌着一双晶亮的眸子——还是在十八岁的妙龄,才能有这种清澈而倔强的眼神。
杨恩微微一笑,想到夜棠宫中那中了五毒砂死去的影卫,再看看眼前这个脸上还带着红晕的年轻女子,温言道:“方才兰泽将细针打入那两人穴道,这刀客也被我封住了穴道,不过个把时辰就会自解,到时他们自会离去,不劳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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