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故事
祁天临拉着林琅坐在边上的树墩子上,不紧不慢地观察着林琅的表情。果然看见林琅一副迫切想知道,又拉不下脸来问的表情。祁天临憋着笑不出声,他就想看看林琅什么时候会自己开口问。
“不说就算了。”林琅麻利地丢下一句话,起身就要往外面走。祁天临脑子里想什么,只要看他那张不顺眼的脸就行了。
祁天临一看玩脱了,便又赶紧拉住林琅的胳膊把人留了下来。“我说!我说就是了。”
“哼。”林琅哼了一声,没说话也没走。
“好了,我说正经的,你先坐下来。”祁天临看人生气了,只好屁颠颠地站起来把自己坐的小板凳递给林琅。一张伤痕还没好透的脸,做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违和又让人生出想打的欲望。
林琅在心里默念了几句不生气,才勉强忍下想把祁天临轰出去的欲望。
哄是那么哄,祁天临心里还是有点遗憾。自己这恩人也太不禁逗了,整天板着脸,还真是个无趣的人。他塞外从军那么多年,认识的乡下女子个个热情善谈,一张小嘴说起话来就没歇息过。
哪像他恩人这般,木讷无趣。要是他在这里待的时间长久,他一定要把恩人这些坏毛病给掰过来。
暗自在心里对林琅评头论足一番后,祁天临才开口说:“关于无人之境,我娘亲在我小的时候有跟我说过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海上的蓬莱仙人下凡渡劫,却不想遭了意外,差点毁了仙体。而此时恰好有一对路过的夫妻救了仙人,仙人很感激,分别给了他们一把钥匙一枚锁。”
“锁和钥匙?”林琅有点好奇,书上戏里说的仙人动不动都是赠送仙丹,这仙人居然只送锁跟钥匙。
见勾起了林琅的好奇,祁天临满意地笑了笑。他继续说:“这锁跟钥匙当然不是普通的锁和钥匙。仙人给的锁外形就是一枚普通的玉佩,可钥匙却是无形的。”
琳琅不解,“那这跟无人之境又有什么关系?”她被祁天临说的锁和钥匙,还有玉佩这些乱糟糟的东西弄混了思路。特别是那锁,一把锁为何会跟玉佩一样,那钥匙若是没有形状又怎么能解开锁呢。
“换言之,那枚玉佩就是无人之境。而开启无人之境的钥匙,我也不知道是如何流传下来的,也许就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被你捡漏了。”祁天临说着从怀里拿出玉佩,“这个是我娘亲临时之前留给我的,说是让我好好保管,以后大有用处。”
祁天临叹了口气看了看林琅,转眼又看了看自己现在坐的破厨房。“这锁再好,配了把烂钥匙也是枉然。”
他说的烂钥匙是谁很明显,作为‘烂钥匙’的林琅理了理自己乱糟糟的脑袋,顿时就明白了祁天临的意思。她没说话,站起身就朝房间走了去。她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拿到那把钥匙,但祁天临这话说得实在是过分。
林琅决定这几天都不要跟祁天临说话了。最好祁天临自己觉得无趣,收拾包袱走人。想着林琅就去后院把爹娘留下来的碎银挖了出来,撰着碎银袋就去了厨房。
“我还没说完,你怎么……”祁天临本来拿着玉佩仔细看着,见林琅进来,他略兴奋地开口。结果话还没说完,一包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径直朝他脸砸了过来。等他把这东西从自己脸上掉下去的时候,林琅又不见人影了。
他低头一看,自己的腿上多了一个褐色的小布包。祁天临拿起来放在手上颠了颠,有点份量。打开一看,一水的碎银,份量还挺多。看样子是有人省吃俭用,常年累月积累下来的。
他把银子收拾起来,叹了口气,恩人想必是误会他的意思了。其实刚刚他说的烂钥匙并非林琅本身,他娘给他讲的故事还有下半段。仙人为了反正那两夫妻得了仙物失了本心,便把钥匙的作用变化为复刻。
钥匙会把钥匙主人所拥有的东西,全都复刻到无人之境之内。相当于那两夫妻拥有的东西多了一倍,锁跟钥匙若是努力生活,那无人之境的东西也会慢慢多起来。若是坐吃山空,得了仙物也是徒劳。
想到这里,祁天临也反思了自己刚刚的言语。塞外的姑娘个个豪放,和那些女子待久了,他自然养成了嘴上没把门的习惯。如今自己这个恩人心思细腻,敏感,想要在这里待得长久点,他还得继续努力讨恩人欢喜才行。
眼下敌军兵线已经开始往朝内领域推进,他得找一个恰当的时机回军营拿回一切。
祁天临把银子收起,起身去了林琅房间门口。他也不说话,把昨天晚上砍的竹子拖到林琅房门前,哐哐地砍了起来。林琅的房门每次进出都得用手微微抬起来,下面的门跟框子已经分开了不少,要是哪天不小心可能整扇门都会倒下来。
就林琅那小个子,指不定会被砸伤。
昨天晚上,他就有想法要把林琅的房门给换成竹子编的。如今趁着林琅生他的气,他给恩人露上一手,或许还能讨个好脸色。
祁天临平时在军营活动量大,这些日子躺着懒了筋骨,活动活动倒也舒坦不少。祁天临本身是一个一舒坦就嘚瑟的人,一嘚瑟他就没忍住一边哐哐地砍竹子,一边放开嗓子嚎起在塞外学的胡人歌曲。
不过他没喊上多久,坐里面缝衣服的林琅气势汹汹地走了出来。
“你想如何?”她气来得快,也走得快。方才在屋子里缝补了一段时间,她自己便想明白了。如果换了她拿了那锁,她也许也会感叹上一句钥匙不够华丽。
可她这边气还没有疏通透,那边祁天临在门外又是砍又是喊得,真是让人心烦极了。
祁天临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等一的,林琅一出房门他就发现自己这恩人可能是不生气了。恩人不生气了那他怎么办?
当然是继续嘚瑟了。
祁天临嚎了一嗓子,说道:“当初教我这歌的姑娘告诉我,这歌就是要干活时唱才能唱出那意境。”说完祁天临脑袋一偏,黑黢黢的眼珠盯着林琅,“恩人觉得如何。”
“别说什么意境,我看你是得了癔症。”
要不是没有银两,林琅真想去村口把那老郎中请过来,给这人好生治治。看是脑袋出了毛病,还是心眼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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