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得罪
林琅跟着祁天临回了家,回去之后祁天临把手里的木盆塞到林琅手里,自己则是头也不回的进了房间。林琅呆呆地抱着木盆盯着那扇紧闭的竹门,她搞不懂祁天临这是哪来的火气,一下风一下雨的。
她在院子里站了会,见祁天临没有要出来的意思便抱着盆子去晒衣服。说来让人生气,因为之前那三人的搅和,她除了把祁天临的衣服洗了之外,自己的衣服反而没搓上几下。这下晒衣服了,她才发现自己的衣袖上还沾了不少泥渍。
一想起刚刚发生的事情林琅就头痛。
记忆中金田从小就对林琅惦记着,后面前身父母去世之后,金田倒是没在前身视线中出现过来。可谁曾想着今天她不过就是出去洗了个衣裳,就碰上这等祸害。现在在祁天临得罪了金田,也不知后面的日子那小人会不会来找他的茬。要知道,金田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睚眦必报。
而祁天临本身身上有藏着秘密,要是被金田记恨上,被发现些端倪后那该如何?知县府那群人都是群狼狈为奸的小人,要是金田跟那群人勾搭上,光是想想林琅就觉得头痛。
她晒好衣服,收了木盆回了房间。本想洗完衣服后晒晒太阳,现在却是没那个心情了。在床上躺了半晌,她却怎么也睡不安稳。反反复复翻了几个身后,她觉得还是得跟祁天临说清楚这件事。他今天这是为她出头才惹上的金田,就算祁天临再怎么不乐意,她也得跟人解释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
提前商量好对策,到时候金田找上门来他们也好有个应对措施。
这么一想林琅稍稍轻松了不少。她起身去了祁天临的房门口,抬手准备敲门。突然她想起前几天在无人之境捡回来的草根,便又折了回去。
祁天临板着一张脸坐在茅草堆上,听见林琅的脚步声之后他本来脸色缓和了点。可还耷拉的嘴角还没回复到原来的位置,人家脚步一停敲门声没响,脚步声嗒吧嗒吧地拐了个弯走了!
本来摆好谱等着人上门认错来着,结果人家连个门都不敲他的。
这么一来,他那张刀疤脸就更臭了。他上次被划拉了一条的脸,这次刚刚褪掉外面那条痂,现在又做出那种表情立马显得特别凶神恶煞的,全然不复之前俊秀公子的样貌。
他盯着那扇门兀自看了会儿,然后又泄气一般转身倒在茅草上把背对着门。
“祁天临,你醒着吗?”没一会儿,林琅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
祁天临飞快转过身,眼睛盯着门就是不出声。
“祁天临?不出声我就进来了。”林琅端着两碗糖水站在祁天临房门前,见他不出声只好又喊了一声。
林琅站在外头有些恼火,如果说祁天临是真的睡着了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刚刚她明明听到那么响一声翻身的声音。要祁天临睡着了,那才是有鬼了。这人的性子简直可以用阴晴不定来形容了,就没一刻稳定下来的。
她才不想惯着他的臭脾气。林琅端着糖水就要往回走,还没走出几步身后的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
“哎你干嘛去。”祁天临拉开门便看见已经走了好几步的林琅。他以为林琅听见开门声就会停下脚步,没想到她倒是照走不误。
他赶紧走上去抓着林琅的胳膊好让她停下来。自知理亏,祁天临放软了语气弱弱地说了一声,“你干嘛去。”
“终于舍得出来了?”林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把手里用茅草根熬出来的糖水拿给祁天临。“看你火气那么大,喝点清清火吧。”
祁天临不乐意听她说这些,他接过碗咕咚咕咚两口把水喝了。喝完他一屁股坐在门槛前面的小木桩上,颇为不满地道:“要不是因为恩人你,我能火气那么大吗。”怕是气急了,祁天临‘恩人’这个称呼又蹦了出来。
“可上次你自己也说了,遇见这种人得让着。”林琅端着碗小抿了一口,把上次祁天临在租田的时候跟她说的话,一字不漏地又重复了一遍。
“你傻么?”祁天临一听就被气乐了。他伸手往后边的方向指了指,“贪钱的跟好色的能比吗?你要是个傻小子我倒不关心,可惜你是个傻丫头。你觉得你缩在那里一动不动人家就拿你没辙了?”
说到激动的地方,祁天临又站了起来。他比林琅要高上一大截,走过来把林琅脑袋上的太阳给遮你一大半。“以后在遇见他们的话,你就赶紧走。要是他们拦着不让你走,你就叫我。”
“叫你又把人家踹河里去么。”林琅瞥了祁天临一眼,这人看样子还是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伸手把祁天临捧在手心里的碗拿了过来,“他家算是村里的地头蛇,惹不得。”
祁天临勾着嘴角笑了笑,不屑道:“有什么惹得惹不得的。”他好歹也是个身经百战的大将军,手段难道还不如那么一个□□熏心的人。再说了,只要他想,解决那个叫金田的人不过是动动小手指的功夫。
可再看林琅,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祁天临顿时沉下脸说:“就按我说的做,如果你不想被他娶进门的话。当然,你要是乐意,那就当我没说。”
说完祁天临就有是一副气冲冲的模样往回走。
林琅这真真地被他逗乐了,她伸手抓了祁天临的胳膊让他停了下来。
“做什么。”祁天临不回头,背着她摆谱。
“等等。”
林琅捧着碗把还有点温软的茅根水喝完,又飞快地把两人的碗洗干净,才跑过来跟祁天临说:“看你没地撒气,干脆我们去无人之境把地给翻了吧。”
祁天临愣了愣,他以为林琅会跟他说些好话,结果自己这便宜恩人还真得把他当仆人使了。可偏偏他又拿她没办法,索性点了头,把人带到了无人之境。
无人之境的天气跟外头一样,晴天,还比外头暖和不少。到了无人之境林琅就学乖了,出去之前她把身上厚厚的外套脱了下来。脱了衣服后,祁天临就带着她拿了犁跟锄头去了田里。祁天临扛着木犁走在前头,她拿着锄头走在后头。
“你上次说没有牛我们也能翻地,那要怎么翻呢?”林琅看着全是草茬子地,有些好奇地问祁天临。她用锄头挖了挖脚底下的泥巴,不硬,但也不软。如果拿锄头翻一整块田的话,估计得花不少时间。
祁天临把肩膀上的犁卸了下来,他低头把犁上面套的麻绳套在自己肩膀上。弄好之后,他回头叫了声林琅,“赶紧过来,再出会神太阳就落山了。”
“你自己拉?”林琅惊讶地看着祁天临。
祁天临抖了抖身上的绳子,皱着眉开口问:“要不你来拉。”
林琅赶紧摇了摇脑袋。
“那还废什么话。”祁天临似乎今天戳破了他跟林琅的某层界限一样,说话愈发的不客气。
“就你凶。”
林琅抬腿走过去,双手握着木犁的犁把晃了晃。根据前身的记忆,她对这个东西的使用方法勉强了解点。她试着不靠祁天临的拉力往前推了推。看着纹丝不动的犁林琅有点无奈,看来她得早点去买头小牛犊好好养着,以后做这些事也能有个帮衬。
“握紧了。”祁天临偏过头喊了一声,便抬腿拖着犁往前慢慢走。
林琅不敢怠慢,祁天临一边拉,她手也没少使劲往前推。这土地本来就不算松软,两个人用劲也走得非常缓慢。她力气不大,抓着木犁有些时候没用好方向,就会被祁天临连泥带土也拖翻出来。
然后祁天临就得解了绳子,过来给她重新弄好。
一来二去的,折腾了一天午饭都没吃才犁了小半块。出了无人之境,回了家林琅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被磨了两个大水泡。仔细一看,水泡里还有一大坨血丝。她伸手用手指在上面戳了戳,疼得她手掌一缩,再也不敢手不老实了。
转念一想,她只是稍微用了点力气手上就起了这么大一个水泡,那在前面使劲的祁天临,肩膀是不是会更严重些?祁天临今天累得重了,一回来就去了柴房休息。这回她学聪明了,她放轻脚步悄悄地把门缝拉开一点。
透过狭窄的门缝,林琅看见祁天临正趴在垫了几块破布的茅草堆上。祁天临蜷缩着身体,身上盖着她给缝的冬衣。但这点衣服当被子是完全不够的,她知道。眼看冬日将近,祁天临这样迟早会染上风寒。
她突然想起放在自己床尾的旧棉被,也许缝缝补补还能发挥点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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