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1
当马超和凌月站在警察局门口的那一刻，警局里多半的人都望向了他们。不远处的牛奶整理着手上的资料顺着兄弟们的目光看过去，笑嘻嘻地走来：“到了？”马超看着周围人胆寒的看着他，有些人甚至低头议论着什么？虽是警察局里的老熟人，但周围弥漫着的不安气氛压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
在去审讯室的路上，马超忍不住向前面带路的牛奶问道：“为什么你们局里的人看到我，好像都有些害怕啊？”
“仔细想想你每次来警察局做了什么？”
“录口供啊。”
牛奶无所谓地翻阅手里的资料：“普通老百姓来警局要么是报案，要么是录口供，而你报案和录口供同时肩并，外加都是大案子。”说罢，他转过头，可怜巴巴地望着男孩。
马超苦笑地看着他：“你……你也不能这么说啊，像这次案子跟我没关系。”
“那你为什么来？”
“夏米打算去公司签约的，我怕她遇到什么麻烦就……就顺便过来看看……没想到……”
牛奶听到这里猛得刹住脚步：“没想到什么？”
“额……”马超为难地埋下头。
凌月机械般的看着两人，冷冷回道“没想到嫌疑人里面有一个……”正当牛奶纳闷时，马超忙拉住凌月的手阻止她继续说下去。平时淡定的马超难得如此紧张，这让牛奶心生怪异：“我就说嘛，这个案子还是跟你有关系。”
“咳……”马超尴尬的咳嗽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了。
当将两人送到审讯室门口后牛奶端正地站在他们面前：“直接进去就可以了。”走之前拍了拍马超的肩膀：“任何事情……放轻松。”
“嗯！”马超点了点头，等牛奶走远后，他才对凌月斥责道：“你……最近怎么越来越不正常了？”
“抱歉！”凌月弯下腰诚恳的道歉，马超无奈地叹了口气，摆了摆手：“行了，这件事不能跟任何人提。”看到女孩用力点头后他才将门打开……
审讯室跟以往一样，灯光昏暗，四周寂静，一堵墙将原本的一个房间分成两部分，两位警察，一男一女规矩地坐在双向玻璃前，面无表情的盯着办公桌上的笔和本子，其中一男子将双手盘起右手食指不停在臂膀处上下敲打着。
警察好像没有发现陌生人的到来，马超和凌月从门缝进来后掰着门把将门关上，轻声慢步的来到角落，怕影响到警察也就没有打招呼，偷瞄了一眼他们的笔记本，上面一片空白才知审讯还没开始。
从双向玻璃看过去，审讯室和马超所待的观察室完全不同，除了该有的桌子凳子外光线更加明亮，桌子上还放着两杯刚刚沏好的茶水，水气肆无忌惮的漂浮着。灵良左手按住嘴巴，右手翻阅着文件夹上的资料……
“哐……”门开了，一位穿着笔直西装中年的男子走进来，刚走两步手里握着的手机便响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不情愿的挂掉电话，随意在屏幕上点了几下又将它放回到上衣口袋里。
“警察先生你好……”中年男子俯身有礼貌与灵良握手。
灵良面带微笑的指着座椅：“请坐！”说完，中年男子将自己的西装扣子扣起来后缓缓坐下
“天乐公司分公司总裁，赵翔先生？”
中年男子默默点头。
“在天乐公司待了二十年……”灵良一边翻阅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自言自语，抬头看着中年男子：“请问……1月9号早上五点到六点你在做什么？”
“睡觉。”
“有谁能证明么？”
“我刚刚从北城的楼房搬到南城别墅，目前就我一个人住，没有人能证明。”
“那你是几点出发到公司的？”
“大概……”赵翔抬头回忆着：“七点半吧。”
“你平时有关心过下属么？”
“你是指王洪杰？”
“嗯！”
“我们算是老相识，由于是一个大学毕业的，他一般都叫我学长。”
“那他人怎么样？”
“平时……话很少，一张口基本不会说废话，安静的他一旦发起怒来难以设想。”
“有发过火么？最近……”
赵翔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那他平时会为了什么发火呢？”
“额……王洪杰是一个很孤傲的人，一般人无法惹怒，唯独只有在创作的时候打扰到他或者对他的作品指手画脚很容易发怒。”
“这么了解他……你跟他关系很好啰？”
赵翔端起一旁的茶水淡淡地品尝了一口：“其实这些公司的人基本都了解，我也只是道听途说的罢了，毕竟我只安排任务。”
灵良看着中年男人将茶杯放到桌上后浅浅笑道：“王洪杰曾经沉寂了四年，你知道他这四年里都在做什么吗？”
“这点我也很奇怪，2015年之前我们都还有联系的，可之后怎么找也找不到他了？我曾经问过他这四年去哪里了？都闭口不谈。”
“也就是说……你是去年年初才见到他的？”
“嗯，年初的时候他突然联系我说有几首歌想让我听听，作为老朋友嘛，就去试听了，觉得很不错就把他拉进公司当作曲人，没想到捧红了张瑾秋。”
“嗯？”灵良眯起眼睛：“是他主动要求张瑾秋唱的么？”
“应该说是他选的，当时公司的练习生有很多，王洪杰就挨个听他们曾经翻唱过的歌曲，于是就选中了张瑾秋，他还说，这个姑娘的嗓音简直是为这些歌量身定做的。”
“这是他的原话？”
“对！他不止一次这样说。”赵翔很肯定地点着头。
灵良长长吐出一口气，盯着手上的资料看了半天。
“警官？警官？还要什么要问的么？”
在赵翔的呼喊下，灵良忙回过神来尴尬的笑起来：“不好意思，走神了。”
“还有什么问题么？公司发生这样的事接下来我要处理很多麻烦。”
“啊……没事了赵先生，你可以走了。”灵良客气地站起来与赵翔握手：“谢谢你的合作。”
“应该的。”说罢，中年男子掉头往门口走去，中途拿出手机满脸惆怅的敲击着屏幕。
观察室的凌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悄悄说着：“好像没什么问题。”
“不一定。”马超咧开嘴巴笑着说道。
“此话怎讲？”
“你看桌上的茶杯。”
凌月将目光放远，凝望着马超所指的方向：“位置变了。”
“通常相对安静陌生的环境，人都有拘束感，拿起一杯茶喝了以后会放回原处，当灵良问到他和王洪杰关系时，将茶杯放到了自己正对位置与灵良产生了隔阂就证明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有威胁。”
“可万一只是巧合呢？”
“那也不能排除我说的那种可能性，可能灵良就是发现了这点刚刚在盘问过程中才会露出笑容的。”马超眯着眼睛看着审讯室，这时……灵良起身拿着茶壶将对面茶杯的水蓄满后坐回到了原位。
“嘠……”盘问室的门再次开起，这次进来的是一个微胖的大眼眶女孩。
女孩一边警惕看着四周一边靠近椅子对面前的警察微微鞠了一躬，坐上了座椅还不安分的扭捏着……
灵良打开另一份文件夹，抓了抓鼻翼：“听说你是张瑾秋的助理，做明星助理应该很辛苦吧？”
“还好，虽然忙是忙了点，但瑾秋姐为人随和，也没什么架子，很喜欢跟她在一起。”
“你一直都是在天乐传媒工作？”
黄燕点了点头：“大学毕业我就来这家公司实习转正了。”
“做了三年的助理？”
“是的，额……不过只要将瑾秋姐的这次演唱会弄完，我就能升到助理部经理了。”
“那么你觉得王洪杰这个人怎么样？”
“额……”黄燕仰头想了想说道：“其实……我跟他相处得时间并不多，只是偶尔会从那里拿曲谱给瑾秋姐，之后他都是待在录音棚的。”
“听说他脾气有时候不太好？”
“我想那只是对音乐方面严苛罢了，瑾秋姐虽然不是专业的作曲人但她知道怎样唱才能抓住人心，于是会改变一些曲调。”
“呵……那王洪杰岂不会大发雷霆？”
“他们会为这件事争论不休。”
“最后妥协的是……”
“两个人都有妥协的时候。”
“啊？”灵良眨巴着眼睛疑惑的看着黄燕。
“有……有什么问题么？”
“没……没有！”灵良立即将目光撇开：“那请问你在今天早上五点到六点之间在做什么？”
“我是六点钟起的，一直在给这次彩排活动的人打电话，七点才从家里出发赶往分公司。”
“最后一次见王洪杰是在什么时候？”
“昨天下午，他来我们分公司参观，当时在门口我也只是和他擦肩而过并没有说什么话。”
“哦……好的，你可以先走了，遇到什么事情我会再通知的。”
“完了？”
“是的。”
得到盘问结束的消息，黄燕缓缓吐出一口气，站起来径直朝门口走去……
马超摸着下巴惴惴不安的盯着盘问室门口：“她在紧张什么呢？凌月……助理应该是算基层员工吧？”
“是的。”
“助理部经理是中层管理者啊，应该先是基层管理者再是中层，一下子跳了一个阶级，这个女孩……”马超扶了扶眼镜：“拖泥带水。”
这一次灵良没有着急见下一位当事人，而是将前两个人的资料进行了简单的对比，接着闭上眼睛垂着身体沉默起来。
“他这是……”
“整理记忆。”在前面负责记录的男警察开口回复道。
马超没料到警官会说话：“我……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我们呢？”
“从你们进来就发现了。”
“额……”马超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灵良有这样的习惯，除了问一些案件的问题，更容易抓住当事人的性格心理，推测出大概的办案方向，每一个问题，每一个句子，每一个举动都必须牢牢记住。”
“这算是……特有的技能么？”
“不……习惯问题。”男警察将笔记本翻过，露出崭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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