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受伤
荆泽钰握住姬澜玥手起身，感觉指尖手感不对，顺手一翻，看到姬澜玥手背全被院里砂石磨破，又看她另一只手也是血迹斑斑，这才想起刚才，姬澜玥是用身体保护自己的，荆泽钰一时愣怔了，不知该说什么好。
姬澜玥一个习武之人自小到大受过太多伤，在战场上连骨头都断过，这点小伤不看在眼里，把手抽出来，想着让卫迟的女侍卫帮忙上点药就行，转身就看向卫迟那里，她一转身，荆泽钰又看到姬澜玥背上衣物被血晕染了一片，想是刚才帮他挡得那一箭：“背上……”
姬澜玥背上疼过劲了，已经麻了没感觉，被荆泽钰一说才想起背也伤了，衣服还破了，只得无奈道：“卫先生，可否借你女侍卫一套衣服用，顺便让她帮我上点药。”
刚才突发的事端本就是女侍卫因卫迟引起的，两人内疚不已，当下点头答应。
卫迟惊魂未定坐在原处，这才明白为什么早先姬澜玥未到时，荆泽钰嘱咐自己在试验时一定要躲好，想来是考虑到他两都不会武，遇到这种突发状况只会拖后腿。
荆泽钰闷闷不乐，衣服脏了也不愿去换，走过来在卫迟旁边坐下，一手抓起箭匣准备检查，卫迟又惊了一跳，差点摔倒：“危险！”
荆泽钰闷声道：“刚才那会落了十四箭，里面没了……”
卫迟面上一红，挪了挪重新坐好，伸头过去看荆泽钰检查箭匣。
等女侍卫帮姬澜玥处理好伤口，换好衣服出来，荆泽钰已经用工具把箭匣拆了大半，下人抬了个分很多小格的大盒子来放在桌上，荆泽钰按顺序拆一个小零件放一个进小格里，卫迟坐在旁边看得仔细。姬澜玥也好奇，轻手轻脚走过去看，荆泽钰感觉到后面来了人，转头看了一眼见是姬澜玥，继续低头看零件。
倒是姬澜玥在走近时才发现，荆泽钰手里拿着一个圆圆透明的东西，不解道：“这都是些什么稀罕玩意？”
荆泽钰看姬澜玥指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解释了句：“水晶磨制得，细小的东西用这个照着看会变大，否则看不真切。”
姬澜玥又往桌上瞧那个大盒子，每一个小格就方寸大，不深，正好一个格子里可单独放一个零件，每个格子朝里的立面还画有个特殊的记号。又问道：“这个呢？”
荆泽钰此时埋头专心检查，没空回答，卫迟好心解释与姬澜玥听：“越王殿下这是为了区分从哪一道机关拆出来的零件，这样检查的时候是哪一个出了问题便一目了然，殿下真乃鬼才也。”卫迟说着说着掩不住的赞赏之词就脱口而出。
听得卫迟如此说，姬澜玥倒也赞同，此举确实高明，她刚看了几眼根本分不清中间那一排细小零件有啥不一样，如果不是荆泽钰这样分开放，想必弄丢几个自己根本发现不了，再加上这样一放，要不是刻意为之，一般不容易弄丢。
众人等了荆泽钰一会，看他认真一个个检查，想是一时半会弄不完，不便打扰他，另搬了几个凳子换到旁边去坐着等，等荆泽钰查得差不多了，拿了册子边记录边往这边走过来，手中写得没停，头也不抬得问：“姬将军，方才试过，觉得如何？”
姬澜玥想了想，认真回道：“威力惊人！！不足之处也有，刚才检查得时候想必殿下也发现了，准头还有所欠缺，不是末将不想瞄准，是机关发动的时候震得太厉害，末将勉强稳住手臂，才能对准靶子，但是只撑得住开头那一会，如放大使用需像投石机那样用支架固定住，就堪称完美了。若真能成功制作出来，我军将士一定可以少牺牲很多人，只要五个，不不不，一排只需要三个，设置两排轮番射击，便能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荆泽钰点头一一记录下来，在纸上又圈又画了会，才命人把盒子和册子一起收回书房去了。
待一切收拾停当，时辰已不早了，荆泽钰留姬澜玥在越王府吃晚膳，姬澜玥权当今日的辛苦费，大大方方应了，由女侍卫扶着卫迟，几人一起去饭厅用膳。
落座后，姬澜玥好奇问道：“卫先生，你这女侍排卫疗伤手法也不错啊，今日多得她帮忙了，可有名字，总不能以后我一直叫她女侍卫女侍卫的吧？”
卫迟看了眼身边裹得粽子一样的女侍卫，摸了摸鼻子小声说了句宇平国语，“哈？”姬澜玥惊讶了：“卫三？这是你的影卫？”
在槐永国只有暗卫这类侍卫是要摒弃旧名，冠主人姓，用排号起名的，而一般女影卫是为了保护位高权重的女主子才会特意培训的，女影卫随侍男主子这种情况太少见，所以姬澜玥一直没想到卫三竟是影卫，而刚才卫迟也是因此神色不自然。
卫迟更惊讶：“姬将军听得懂宇平国语？！”
荆泽钰也心中一惊，但面上不显。
姬澜玥给自己倒了杯茶，笑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自五岁起就在边境了，天天听岂有不会的道理，塔县好多人不也两国话都会么，只是日常说话那些我尚且还听得懂八九成，宇平字就不识得了。”
莫说她，就连滕燿都会骂几句槐永国的浑话呢，不然两军对骂的时候，难不成还要带翻译在身边么？卫迟与荆泽钰一想也是。
三人又聊了些边境的事，不过多半是卫迟与姬澜玥聊，荆泽钰听，荆泽钰不仅听，还听得认真，把一些风土人情记了个仔细。荆泽钰是打算，把箭匣改好，借箭匣的势，他才能跟父皇请缨去边境，那块玉牌直指母妃身世与宇平国有关。
看姬澜玥手上缠着的布条，荆泽钰暗下决心：还有，至少要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才能去边境，不然又会像今日一样，要牺牲别人来救自己。
用完晚膳，荆泽钰亲自送姬澜玥出越王府，一路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荆泽钰屏退李庆，纠结了下，终于开口，对姬澜玥内疚道：“今日多得姬将军相助，都怪本王，没有十成的把握却让将军来试箭匣，累得将军受了伤。”
姬澜玥摆手笑道：“这点小伤不妨事的，越王殿下切莫如此。”
说着伸出自己双手，把手掌对着荆泽钰给他看：“殿下看末将这双手，全是老茧，手背上其实也还有其他伤，末将不是那些娇嫩千金，今日之事，越王殿下不必往心里去。”
荆泽钰看姬澜玥伸着一双手在夕阳照射下浅笑着看自己，半天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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