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又何妨
姬澜玥看荆泽钰表情依然纠结，收回手接着说：“只要护得殿下无事便好，今日末将就算是这双手废了，那又何妨。”
这是姬家的祖训，为人臣者，必忠于君，为保护皇家及其子嗣，哪怕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辞，否则姬老将军又怎么会放下皇城的荣华富贵，带着妻儿在边境一守就是那么多年，最后战死沙场，唯一的遗言就是“守住塔县！”
小的时候姬澜玥也为爹爹不值过，但慢慢长大了就明白了，这不过是职责所在，一个将军的职责：背负着君上的信任，百姓的安定，还有全军将士的性命，这其中任何一样如果被她们疏忽了，那就是引人入地狱，自己也终将……万劫不复。
姬澜玥思绪飘得很远，语气却无比认真，荆泽钰听得心中一动，袖中的手不自觉的攒紧了，心中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句道谢：“今日多谢了……”姬澜玥拱手道别：“殿下客气，末将告辞。”说完提气施轻功回姬府去了。
时近冬日，天气日渐转凉，卫迟得腿伤好得七七八八了，荆泽钰这边还在苦苦研究改良箭匣，正趴在桌子上拼零件，书房外卫迟声音传来：“越王殿下，有太子暗卫传来的消息。”
荆泽钰打开房门让卫迟进来，卫迟递一张纸卷给他，自己也坐下，看自己那份，展开看了会，卫迟冷笑道：“真是小人难防。”
荆泽钰看自己那张纸卷上只写着短短五个字“宇平陀鲁城”点燃烧了，不动声色问：“是何人？”
卫迟冷哼了一声：“穆广。这人暗中上了齐王的船，另一只脚却不愿意从太子这边船上松开，那日在山中袭击在下的人就是穆家买通的江湖杀手。”
荆泽钰淡淡道：“穆家这幅两头倒的做派想得倒挺好，做得太不高明。”
明知卫迟也是太子的党羽，却自己出手，难道不知道这天下没有彻底扫得干净得尾巴么，更何况凭穆家的势力，有没有能力扫干净都还两说。
想了下，荆泽钰垂着眼笑了：“齐王……卫先生你说齐王是何意，是故意不帮穆家扫尾巴的么？”
卫迟听荆泽钰这样说，沉思了会，回道：“齐王卫某不曾见过，不好妄下评断，但这事要不就是齐王是聋得，并不知晓此事，要不就是不想让人知晓穆家背后之人有他一个。”
这次若不是卫迟心思缜密，怀疑穆广的侍妾有问题，走之前悄悄留了人手调查，也不会发现是齐王的人在挑唆穆广，否则这次之事只会当两人私下不和，不会算到齐王的头上。太子与卫迟都不想打草惊蛇，看来齐王目前尚不知陆都人已经暴露了，才这么做。
荆泽钰撑着腮帮笑道：“本王亦是如此想。”
穆广是从武状元开始往上爬的，穆家作为新贵，家底很薄，穆家所有人都指望着靠穆广封侯来立足皇城。但皇城并不是那么好挤进来的，之前穆广就想着攀上太子这棵大树一举登天，大概没想到太子会把他放到边疆去，太子本是好意，做将军没有战功，如何往上走。可惜穆广被皇城的繁华世界给腐坏了，在皇城的时候就三妻四妾，去了边疆仍然不知收敛，这才让齐王钻了空子。
不过现在看来，在齐王眼中，穆广也不过就是一个随时可弃的棋子，想来也是，一个四品杂号将军，在皇城确实官不算大，又无军功，随便一些世袭爵爷都能越过他，说难听点，穆广这个四品将军那是封给老百姓看热闹的，真想要受重用，还有很艰辛一段路要走。这些事，穆广并不清楚，也没有人点醒他，现在他又错攀了齐王，想必以后更是没有人会去点醒他了，现在太子也许还暂时不会动他，但他迟早要被太子打回原形，到时候齐王也必定会厌弃他的，穆广这是给自己布了个死局还不自知。
稍晚些时候，太子过府小聚，今日下人查清卫迟遇袭之事，担心卫迟在越王府早晚会引人注意，他还暂时不想暴露自己与荆泽钰是一条阵线，齐王多疑，最近又动作频频，他们更需谨慎行事。卫迟看太子亲自来接他，知道事态严重，也不再耍赖。
三人在客厅坐下，这段时间卫三在府上，荆泽钰觉得传递消息很是便利，想着卫三马上要随卫迟走了，便厚着脸皮与太子道：“大哥，愚弟想与您讨要一个暗卫。”
太子稀奇道：“卫迟这是给你下了什么迷药，让你想起来要暗卫了，只要是你要，莫说一个，就是十个也是给得的。”
荆泽钰一听十个就头大，忙摆手：“不要十个，一个就好，只是想方便与大哥互通消息罢了。”
太子道：“只要一个，那便要最好的一个吧，荆一，以后你便是越王府的人了。”
一道人影随太子语落出现，跪在荆泽钰面前道：“见过主子。”
荆泽钰忙示意他起来，荆一起身站到荆泽钰身后守着。
卫迟此时起了玩闹心：“越王殿下太过相信太子殿下了吧，也不考一考。”说着朝卫三招手：“就让在下帮越王殿下考考你吧。”
太子笑道：“小孩心性。”
荆泽钰看向荆一：“你自行决定吧。”
荆一走上前拱手道：“今日只为切磋武艺，还望卫三姑娘点到为止。”
卫三拱手回礼点头，两人便移步到院里过招，这段时间前院因卫迟住着，之前为了姬澜玥来试箭匣腾地方，前院里堆的半成品都搬到后院去了，空出的院子正好方便两人过招。
只见两人虽身形差异较大，但实力相当，打得难舍难分，卫迟与荆泽钰鼓掌叫：“好！”
两个侍卫落地过了几招，又腾空跳起，在空中过招，卫迟与荆泽钰两人纯当看戏，看得津津有味又鼓掌。过了会，卫三先收势了，荆一也立即停手，卫三走回卫迟身侧朝他点头，意思是此人可以。
太子这才道：“荆一可过了卫先生这关了？”
卫迟嬉皮笑脸道：“太子殿下都说是最好了，那一定是最好。”
太子也笑了：“那卫先生现在可愿随孤回府了？再不走天色都要暗了。”
卫迟叹口气，不好再磨蹭，起身依依不舍与荆泽钰道别。
出了越王府，卫迟与太子秘密出城，再绕到正门进城，一路直奔太子府。这次太子准备充分，众人一路平安无事顺利回到太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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