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叫人寒心
本来姬澜玥与荆泽钰都觉得,东都这么多年一直捏在皇上手里。
齐王便是在那里,也翻不出多大的浪来。
但是这会听得太子一细说,荆泽钰才晓得。
他这父皇,不知是有意试探,还是真得老了,不想管事了。
竟然将东都露了出来,大有交给齐王得意思。
难怪齐王这次做事如此嚣张。
荆泽钰待太子说完,才道:
“原来如此,那这次得粮十有八九是齐王在后头做了手脚,这次送下去得粮,没有一袋是好粮,全是朽得。”
太子这会也惊了:“全部是朽得?!那这粮怎么收得?收粮官都不查么!”
荆泽钰道:“这收粮得,肯定是穆广得人,齐王这边既然敢送这种粮下来,定是做好了塔县有人能收这粮的后手。”
太子听得穆广这名字,心里烦的紧。
他已经多次后悔那时候饶了穆广一命,就因为当初想着用穆广牵齐王出来。
但太子也晓得。
若是齐王这样一做,让平西军的军心动摇了,散了,没人守着边疆,他争这么些还有什么用?
国都将不国了,还要那个帝位何用。
所以听得这次粮全部是朽的,太子是真得急了,也是真得恨起齐王和穆广来了。
太子有些愤然道:“这次齐王太不像话了,穆广也是,作为一个守将,竟连这点操守也无,真是叫人寒心。”
荆泽钰要的就是太子这态度,否则他也不会这时候将太子请来了。
如此看来,明日的时候,太子是会帮忙说一说了,不会再像上次弹劾穆广时一样临时又改变主意了。
这次齐王或是穆广怎么都要倒一个才行。
荆泽钰这会便将走时,姬澜玥交与他的收集了穆广那些丑事的密信拿出来给太子看。
太子道:“明日孤再将先前,姬将军传给孤的那些消息,一并带了去。看这次穆广还有什么可抵赖的。”
太子说着,摇头叹气道:“真是没想到,本来孤是颇为看好穆广此人的。却没想到他是这么个货色。”
荆泽钰垂着眼眸没出声。
他早就见多了那些为了一点点权势和蝇头小利便不要脸的人了。
穆广不是第一个,也绝对不会是最后一个。
穆广只是不够聪明,做得太明显。
但是这样的人,以太子的眼力,不会没看出来。
恐怕最早太子拉拢穆广,也是看在这人贪婪的份上,觉得可以撬动,进而拉拢的。
只是穆广最错的地方就是想一人事二主,偏偏还是太子和齐王这种一向不对盘的死对头。
所以太子才说弃就弃。
这会太子这么说,也无非是想把他那一身的污点子甩掉点罢了。
荆泽钰对这事心里明白,明面上却也不能说。
而且明日,恐怕还要在父皇面前,帮太子开脱一二。
毕竟这穆广,是太子一手提拔上来的。
万一父皇迁怒于太子,那太子弹劾穆广这事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
荆泽钰与太子又细谈了些明日觐见的事。
等两人打好商量,夜也深了。
太子看看天色,告辞道:
“五弟你也快些去歇息吧,这一路辛苦你了,明日父皇若是见你一脸倦色,还不得心疼得紧。”
荆泽钰一手扶着额角,有些无力道:
“确实有些精神不济了,那愚弟就不送大哥了。”
太子忙道:“让李庆送孤出去便是,留步吧。”
荆泽钰点了点头,一句话都不想再多说。
他此刻确实需要睡一会,哪怕只是一会都行。
这一路太累了,方才他也是硬撑着与太子说那些事的。
一想到明日还要面见父皇,恐怕耗费的精力更比今夜要多些,荆泽钰不敢再勉强了。
太子前脚踏出门,荆泽钰立刻就起身回了后头的卧房休息。
连多走几步去自己那间房都不想了。
荆泽钰这一觉总算睡踏实了。
这是他这一个半月以来睡得最踏实的一觉了。
第二日天刚亮,荆泽钰就起了。
他换好衣裳,边收拾之前的一些手稿,边等着进宫。
等今日从宫里回来,荆泽钰还要秘密去面见颜忆雯:
他有些机关上的事琢磨不透,需要去问问她。
荆泽钰收拾完,又去寻了之前收集得一些珍奇物件。
他记得自己是有一块料,可以做要给姬澜玥做得那把梅形匕首。
荆泽钰将自己那个私库翻了个遍,总算是给他找着了。
这一会可让他费了不少时。
外头荆一已经在寻他了:“主子,时辰到了,该动身了。”
荆泽钰将寻出来备着的那些东西一一放好,这才理了理衣裳出去见荆一。
今日由荆一护送着荆泽钰进宫。
虽说荆泽钰一向低调不管事,与他人也无甚往来。
就连这回荆泽钰离开皇城这么久。
除了知情的皇上、太子和越王府上的人,恐怕其他人都没察觉,荆泽钰是好久没在越王府了。
哪怕是曾经怀疑过荆泽钰,并派人来监视过他的齐王,怕是都没发现,荆泽钰离开过皇城。
但今日,若是荆泽钰去面见过皇上之后,恐怕荆泽钰这回来之后便不会再像之前一样无人关注了。
所以荆一才担心荆泽钰出宫时的安危,自动请缨护送荆泽钰。
这一步,荆泽钰也是想好了后果才最终决定迈出去的。
他本来也想一直当个闲散王爷。
但是为了能与姬澜玥并肩而行。
荆泽钰想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只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事里。
只是这一步迈出去,将来会走上一条什么路,荆泽钰自己也不知道。
走出越王府前,荆泽钰抬头看了看越王府门口,自己布置的那些机关。
曾几何时,这些机关,是他的骄傲,也是他最看重的东西。
而这次回来,荆泽钰连去调试一下的时间都没腾出来,满脑子都是平西军和姬澜玥的那些事。
荆泽钰想,人终究是会变的。
他自己也没想到。
曾经避朝堂事如蛇蝎的自己,现今会为了一个女人,主动去裹搅到这些麻烦事里去。
不过这个女人,值得他这么做。
荆泽钰走出越王府,马车载着他在朝阳中缓缓前行。
荆泽钰不由得想到,其实自己不过也就是一个逐日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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