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9.厚脸皮
鸣玉自从与陆小芙爱上了碧海青天的茶点，就经常约在这里喝茶听戏。
听闻这碧海青天是顾家的产业，顾相年老想要赋闲在家，对做生意一时兴趣，专门找了高僧做素斋，所以这碧海青天，不仅供应香茶，还供应素斋点心。
鸣玉即便是做吃食的，也爱上了这佛性十足的素斋。因着她深知不同人不同心境，做出来的饭菜自然也不同风格，她的风格或许糅杂了百家风格，但唯独这宗教风格的，她从不曾尝试，也不敢轻易尝试。
碧海青天的掌柜得了自家小主子的嘱托，每每鸣玉过去，都会安排上好的座位，临湖，少风，还要对着演戏的高台，视野要最好。
鸣玉与陆小芙坐在她们的专属位子上，等香茶、茶点都上来了，一边听戏，一边叙话。
“哎，我说鸣玉啊，你与那顾大人，是什么情况啊？”陆小芙眨眼，又好奇，又不忘打趣鸣玉。
鸣玉无奈一笑：“你这八卦的性子怎的越来越不爱收敛了？当心你嫁人了，老了，成了那爱嚼舌根的老婆子。”
陆小芙哈哈大笑：“你别恼啊！快来说说！不然以后万一相亲相到了顾大人，我这万一不知状况的，将你的心上人相走了，怎么办？”
她们身后，走上楼梯的黑靴突然顿了顿。
鸣玉捏起一块菩提酥放进口中，脸上一脸享受。等口中的轻甜化去，她才笑着开口：“我与顾大人是好友，顾大人才华出众，人长得又好。”
负手站在屏风后面的男子嘴角上扬，可以看得出心情不错。
鸣玉喝了口茶继续说：“你若是相亲遇到，可别让他跑了，这优秀的好男人，错过了可惜！”
陆小芙愣怔：“我们说你呢，怎的又成了我的事？”
鸣玉挑挑眉，戏谑：“你打趣我，我却给了你这么好的建议，你应该感谢我。”
陆小芙撇撇嘴，扭头看戏。
屏风后面，男子的笑容慢慢消失了，薄唇执拗地紧闭着。后面的掌柜不知发生了什么，给他抬手指着方向。
他抬脚转过屏风，左手里端着一盘佛手糕。
“好巧！许姑娘也来听戏？”顾佑程微笑问候。
鸣玉转头一看是顾佑程，觉得有趣，笑起来：“说曹操曹操到啊，快过来坐。”
旁边的小厮忙搬了椅子过来，等顾佑程坐下了，鸣玉才打趣：“你这大忙人，除了与几位同僚去我们酒楼喝喝酒，就没再见过你。”
顾佑程拿起茶杯，押了一口香茶，才摇头无奈地解释：“我这几个月要忙疯了，前几日还被皇上派去北方办事，这不才回来嘛。”
鸣玉叹服：“前几日吴伯还说，许久没与你在晚饭后来几盅醉百年了。”
顾佑程扬眉吐气：“以后他要与我喝酒，得叫你亲自请我了。”
旁边陆小芙眨着眼看他们这熟稔的语气，插话：“我看你们这么熟，郎才女貌的，觉得很是和谐啊，不考虑考虑在一起吗？”
其实也不怪陆小芙八卦，实在是之前，逍遥楼掌柜被传出未婚有子的时候，这位顾大人可是跟没事儿人一样，隔三差五去逍遥楼吃饭喝酒，还偏偏是逍遥楼内部人员吃饭的时候去。
所以当时还有人传说，阿诺是许掌柜与顾大人露水情缘生下的孩子。但是陆小芙虽然知道许鸣玉保养的孩子，可是毕竟不是朝夕相处，也是半信半疑。
鸣玉气鼓鼓的不说话了，顾佑程看她闹别扭，才开口笑着解围：“我与鸣玉姑娘可是好友，还请陆姑娘莫要打趣了，不然我们这朋友可是没得做了。”
鸣玉这才满意，抬手就弹了陆小芙一个脑瓜崩儿。疼得陆小芙叫嚷着：“你这么暴力收敛着点吧！不然嫁不出去了！”
顾佑程看着两个女子你来我往的，只是笑眯眯喝着茶，也不打扰。
他突然想起，好像早年，徐成蔷似乎从来不会如此活泼，一直是端庄秀气的大家闺秀，徐大人当时管得严，徐成蔷也没有什么朋友。
再看看笑得很是灿烂的鸣玉，他突然觉得，鸣玉笑起来挺好看的。
等两人终于安静下来了，鸣玉顺手拿了顾佑程端来的佛手糕来吃，等顾佑程看过来，她才似有所觉，问他：“你没有什么不与人同食一道菜的怪癖吧？”
顾佑程展开扇子扇着，温声笑道：“没有，就是有，你不也已经吃了？”
鸣玉挑眉，将还剩一口的佛手糕放进盘子里，挑衅他：“那现在我没有吃了。”
顾佑程摇头轻叹，收了扇子，拿了她吃剩的佛手糕，等看见鸣玉瞪大了眼睛要拦，才露出得逞的笑容，放下来，拿了旁边的糕点，吃进嘴里。
他笑着说：“原本就是给你们准备的，这佛手糕每日限量，很难尝到。”
鸣玉开口要说什么，旁边的陆小芙已经站起来拿了一块：“那我也来尝一尝。”
鸣玉再没破坏气氛，三人说说笑笑过了一个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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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鸣玉回了逍遥楼，吴伯匆匆忙忙走过来说：“鸣玉丫头，西南来人了。”
鸣玉惊讶，离她听到江炎海没有回信这个消息，已经过去了两个月，阿诺都会爬了。这时西南来人？怎的还是专门来找她的？
她突然脸色微变，想起了那日夜半惊醒的梦。
等来人过来，鸣玉一看就觉得熟悉，这人高瘦，穿着与子陵一样，绣着皇室暗卫图腾的黑袍。
那男子脸色冷漠苍白，开口就奔入正题：“请许掌柜，给我家公子做一道菜肴。”
鸣玉奇道：“你家公子？皇上想吃什么？”蒋天宝少有的不亲自来酒楼里吃，这次是要带回去？她因着公子二字，忘了这人是西南来的。
男子依旧表情冷淡，心里其实是在打量这位许掌柜。鸣玉今日出门听戏，自然是怎么好看怎么打扮，就跟现代的时候，女人出门逛街一样的道理。所以她今日画了芙蓉妆面，梳了堕马髻，攒了朵芙蓉玉簪，穿了绯色的云锦长裙，外罩了件米色的羽纱长袍，挂了个温润莹白的玉如意压裙角。
整个人慵懒又灵气十足，脸上的美艳气息被一双清明的桃花眼兑去了多半。就连子单这样从小在美人如云的皇宫里行走的人，都不免赞一声好颜色。
他心下了然，还觉得很是有趣，难怪小海那木头，这几日里拿着个香帕就不放手了。
虽然心里乐开了花，面色依然如常，只是拱手解释：“我家公子是江炎海。”
鸣玉一听，气得要疯，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爆发了。她冷笑一声：“感情是将我当做了煮饭婆子了。冬扇！送客！”
子单一看，联想到前一段日子江炎海看的那封信，就知道那个木头肯定是回了拒绝的信，或者是压根就没回！他心里气得牙痒痒，就因为江炎海那个蠢蛋，他这次的任务，必然是十分艰巨了。
他冲着鸣玉，温声告罪：“许掌柜莫要生气，今日子单厚着脸皮来求菜，是自作主张。主子如今还昏迷不醒，是生是死全凭一股子意念吊着。至于这意念，就是许小姐你。”
鸣玉听着江炎海昏迷先是一阵心慌，等一听眼前这男子突然说起什么意念，又没好气道：“他的意念是我？你可别是想要骗我，这京城里与他相关的哪一个人不清楚，我许鸣玉死皮赖脸的，都没让他回我一封书信。”
子单一听急了：“那日信使突然被刘将军借去传百里加急的战报，小海就是想回，也错过了。况且后来没几日，战事实在是惨烈，每日都有一大批兵马死在战场上，哪里有人可以送信呢？小海如今中箭，胸口的箭头拔出就昏死过去，如今已经两个月了，除了每日喊你的名字，人却不能醒过来，大夫说，让我找找关于你的东西，让他能听到声音，或者是闻到气味。刺激着他能想过来。你。。。”
“好了，别说了。”鸣玉转身，大步向厨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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