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蔺世子的郁闷 二
蔺大世子郁闷的第二个原因,其实还是和…他那位色令智昏的“主公”有些关系。
更确切的说,正是由于他那“主公”随着夫人远去了越国,且大有再不回来的趋势,才引起了他此刻的郁闷。
从前,那位夫人……也就是他意外收获的表妹梅疏影在元国时,他只是感觉自家夫人曾寒碧对梅疏影过于亲近,亲近的……让他有些嫉妒。
可……
梅疏影这一离开,他就切切实实的感触到,自家夫人哪里是单单对梅疏影亲近啊!
也许……她爱梅疏影比爱他都多!
以前,她们俩,不是还做过假夫妻来着?
说不得自家夫人假戏真做,是真的拿梅疏影,当夫君了啊!
这不,孩子生下方一个月,曾寒碧就吵着闹着要回越国为梅老夫人奔丧,要带孩子去见梅疏影。
说什么……疏影一直盼着这孩子呢!如今孩子落地了,还生得这么像疏影,自然要赶快带去给疏影瞧瞧,也让疏影高兴高兴。
呵呵!
他的闺女,细算起来和梅疏影半点血缘关系都没有,哪有一丁半点像梅疏影了?要像,也是像他这个英俊潇洒的爹呀!
“曾寒碧,你给我说实话,你最爱的是不是……梅疏影?”
曾寒碧再次吵着要带孩子回越国时,蔺慕勤终于忍无可忍,咬牙切齿的问道。
“是呀!”曾寒碧毫不犹豫的回道。
“你……你……你……”蔺慕勤被气的直跺脚。
曾寒碧淡淡瞥了他一眼:“你有意思没有?孩子已经满月了,我也出月子了,无论如何,我必须回越国去。”
“必须回越国去”这几个字,成功让蔺慕勤心肝脾胃肾都疼了起来。
瞪圆了眼睛,他怒吼道:“梅疏影她是个女人!”
“废话!”曾寒碧嫌弃的翻了个白眼,“我和她一起长大,还能不知道她是个女人?”
“她心里爱的人是贺兰天琼。”攥紧了拳头,蔺慕勤打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来。
曾寒碧的眼珠都快全翻成白色了,她满脸嫌弃:“这个事实,我比你知道的早,好不?”
“既然你知道她是个女人,心里的人还不是你,那你怎么就不明白,你们……是没有可能的?”蔺慕勤一双眼都快要瞪出眼眶了,倘若头上能生火,那此刻他头上的火,该是能蹿到三丈高了。
曾寒碧楞了楞,她凝眉:“什么玩意?”
“你和梅疏影是不可能的。”蔺慕勤咬牙重复道。
“你……”曾寒碧无语。
她站起身来,走到蔺慕勤身边,猛然抱住他的脑袋,左右摇晃。
“你做什么?”蔺慕勤一边去拽她的手,一边怒道。
收手,叉腰,曾寒碧戏笑:“看看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
“你……”蔺慕勤简直要被气疯。
“哇,哇……”
恰在此时,里间传出了婴儿的哭声。
“瞧你的出息吧!”留了个白眼给蔺慕勤,曾寒碧匆匆朝里间跑去。
床榻上,生得白白净净的女婴,正扯着嗓子痛哭。
曾寒碧一边弯腰去抱床上的女婴,一边哄道:“小萱萱醒了,不哭,不哭,来,娘抱抱。”
大抵是嗅到娘亲的气息,女婴又抽泣了几下,便停住了哭声。
黑着一张脸跟进来的蔺慕勤,看见这一幕,更郁闷了!
不仅仅是自家夫人心里没他,连自己的女儿……都不喜欢他。
只要他一抱她,她就开始哭,怎么哄都不肯停止哭泣。一度整得姐姐,父王,连同奶娘都怀疑,他是不是偷偷打她了。
可只要曾寒碧一抱她,她就会立刻止住哭声。
喜恶,再明显不过!
要不是……要不是梅疏影是个女的,他都要怀疑,这闺女是曾寒碧和梅疏影偷情所生的,所以才会,才会这般不亲近他。
“萱萱饿了,你快去叫奶娘过来。”曾寒碧眼也不抬,直接吩咐道。
府里早早就备了奶娘,可曾寒碧却坚持要把女儿养在身边,若非是她自己实在没有奶水,只怕她还要亲自去喂女儿母乳呢!
“咱们的话还没说清楚,你别想就这么算了。”甩下这话,蔺慕勤才黑着脸转去叫奶娘去。
身后,曾寒碧一脸黑线。
她算是听明白了,感情这位爷,这几天一直别扭,竟是在吃疏影的醋!
听他话里话外的意思,还在怀疑她心里装着的人是疏影。
哈哈哈……
简直是太搞笑了,她心里是装的有疏影,可这个装和……装着他的那个“装”,根本不一样啊!
奶娘来的很快,小静萱吃饱喝足,竟又满足的睡了过去。
奶娘则十分有眼色的撤了出去。
世子爷全程黑着脸杵在屋子里,也太吓人了啊!
“你出来,咱们把话说清了。”蔺慕勤好歹还顾念着闺女刚睡着,遂把声音放得很低。
“噗!”曾寒碧不由笑出声,“行啊!世子爷,您要说什么,但说无妨,妾身洗耳恭听。”
“哼!”蔺慕勤冷哼。
别以为她插科打诨,他便会就此罢休。
二人方走到外间,蔺慕勤就怒冲冲的回头:“你和梅疏影是不可能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怎么不可能?”曾寒碧存心使坏。
她幽幽叹道:“若不是你们非要逼着疏影来和亲,我如今和疏影,可还双宿双栖着呢!”
“咚”蔺慕勤一拳重重捶到桌子上。
他脸色煞白,双目失神:“果真,果真,你果真爱的是她。”
“你既然心里只有她,干嘛还要同意嫁给我?难不成……只是为了躲避田国澜王的求娶?”蔺慕勤越说,自己面上便越白。
曾寒碧简直苦笑不得:“你是不是傻啊?”
可她到底是不忍看到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一把朝他倾去,她粗暴的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挣扎中,恶狠狠的……对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
“呜!”被一个女人强吻的感觉,实在不太好,可唇间的甜腻却让蔺慕勤舍不得将她推开。
良久之后,他们相触的唇才分开,曾寒碧趴在他肩头数落:“傻子,我若是不喜欢,纵然是刀架在脖子上,我也不会嫁的?我若不喜欢,又怎肯冒着生命危险去替你生孩子?”
这话说的蔺慕勤舒心,然而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下,耳朵就被她狠狠咬了一下。
“蠢死了!我要是对疏影有那个意思,还有你和姐夫什么事?我与疏影,自幼一起长大,虽不是亲姐妹,却胜过亲姐妹,你就算要吃醋,也找个正确的对象啊!”曾寒碧一句比一句嫌弃。
蔺慕勤面上青一阵红一阵,他嘴硬道:“谁,谁吃醋了?你别胡说。”
曾寒碧松手,后退一步,摸着自己的下巴,细细端详蔺慕勤。
她嬉笑:“没吃醋?也不知道是谁的醋味,都快把我给呛死了!连闺女都给他呛醒了。”
蔺慕勤被她说的,面上挂不住,偏还仍倔强的想挽回点面子来:“别在那胡说八道啊!闺女,闺女明明……明明是饿醒的。”
“是,是,闺女是饿醒的。”曾寒碧见好就收。
蔺慕勤对她这知趣的回答,略为满意。
但旋即,他不知道又想起了什么,脸瞬间就又黑了起来:“你说,是不是你偷偷对闺女说了我的坏话,所以她才不让我抱?”
“噗!哈哈哈……”曾寒碧险些笑抽。
“说坏话?大世子,您能想象力别这么丰富吗?闺女才多大,听的懂坏话?你天天抱她抱的那么紧,她可不是难受,一难受可不就得哭?”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当爹,蔺大世子只要一抱闺女,那绝对浑身每根筋都不由自主地绷的紧紧的,被他抱着的闺女,自然会感到难受。
婴儿什么都不懂,不舒服了,难受了,可不是要哭?
“是……是因为我抱太紧了?不是……不是因为讨厌我?”蔺慕勤不太敢相信这个答案。
“嗯!”曾寒碧强憋着笑,点头。
“你对梅疏影真不是那个意思?”蔺慕勤趁势追问。
曾寒碧再次点头:“真不是。”
“那……”
“蔺慕勤,我爱的人,只有你,行了吧!”
蔺慕勤还欲追问些什么,曾寒碧赶忙打断了他。
闻言,蔺慕勤面上总算露出了笑来,他一把将她揽进怀里,霸道地道:“也只能爱我。”
“嗯。”曾寒碧继续点头。
既然忍了,就忍到底,免得这位爷再神经兮兮的胡思乱想。
哪知,蔺慕勤却得寸进尺:“闺女还小,不能长途跋涉,至少半年内,不允许你带她回越国。”
“不……”
曾寒碧刚要说“不行”,就听得蔺慕勤声音闷闷的道:“你生产那日,都快要把我吓死了,我当时就想,你若是出了什么,我便也不活了。我既认定了你,那既便是到了黄泉,也绝不撒手。”
“你……我……”这下,轮到曾寒碧手足无措,不晓得能说些什么了。
“你虽说是已出了月子,可以出门走走。可我问过大夫了,女人生产,耗损极大,至少得休养个一年半载,才能经得住长途跋涉。我知道,你想回去祭拜梅老夫人,也晓得你想带闺女去见疏影,可寒碧,你的亲人不单单是他们,还有我,有我们的闺女啊!”蔺慕勤声音沉沉,哑声说着。
“答应我,至少休养半年,半年后,我亲自陪你和闺女回越国,成吗?”蔺慕勤这最后一句,已是恳求。
曾寒碧眼眶发涩,她缓缓点头:“嗯!”
是啊!她已不单单是……被梅家养大的孩子了!
她如今还是蔺慕勤的夫人,是小静萱的娘亲,做什么事前,也得为他们考虑考虑!
娘和疏影,通情达理,也都会……体谅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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