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平安夜
第十一章
平安夜
一个月后，林菀开始住校了，她辞去了酒店弹琴的工作。每天在学校琴房拼命地练钢琴和小提琴。并参加了学校的交响乐团。这回小磊和林菀更是朝夕相处了。
老师们总说：这乐器呀，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外行都会知道。所以上课下课同学们都非常积极地去练琴。虽然林菀得过很多奖，但是音乐院校里众星云集。林菀拉小提琴的水平在学校里一般，在校乐队里只能是第二小提琴手。乐队里用钢琴的时候也很少。
来乐队一个月了，林菀一直是个静默的学生，不像其他同学那样一到休息就叽叽喳喳或嘻嘻哈哈地聊天。她是一个不想引人注意的女孩。但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别名“白雪公主”“雪孩子”。
后来，第一小提琴手中有一个学生出国了，没想到竟然是刘奉霖来顶替主小提琴手。他有时也会帮助乐队指挥几下，或帮学生调调琴弦。他和学生们相处得非常融洽。大家当然对这么帅的男老师的加入感到兴奋。林菀每天和他相处的机会也更多了。
一天，乐队排练完，林菀和刘奉霖肩并肩地走着。旁边的同学羡慕地看着林菀。刘奉霖每次要表达自己的心意，林菀都会把话题差开。他俩的话题一直都是乐队排练的事。
冬季又来临了。有时林菀在琴房练琴，刘奉霖会来帮助她指导小提琴的演奏方法。还有一次他俩竟然在琴房里配合演奏了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两个人很是高兴。
林菀想起郑熠曾说过要和她一起演奏协奏曲的话。林菀问刘奉霖：“你的那个电贝司乐队怎么样了？前一阵儿听说有人要赞助你的乐队出专辑，是吗？”
“咳，现在太忙了，我父亲以前对我的志向管得是比较松的，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一直反对我走流行音乐的路。他认为我还是先当好老师，然后在管弦乐队拉小提琴的好。”
“原来是这样啊。好可惜呀。”
“没关系，我们的乐队消失不了，他们还在原来的那个酒吧演出。他们轮流主唱或者一起唱。我有时间的时候也会加入。那些新写的歌里可有我大大的功劳呢。我们的乐队不求名利，只是因为我们喜欢。”他顿了顿，又转移了话题，“你这两个月也够忙的，没见到郑熠吧？”
林菀想了想说：“只在周末见过两次面，其实他也挺忙的，最近总是在中国和德国之间飞来飞去的。他的父母一直在德国经营酒店。听说他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所以他很忙。”
“哦。“刘奉霖若有所思地应了一声。两个人慢慢地走着，各怀心事。
再后来，林菀、小磊、刘奉霖经常会在放学后一起聊天。
林菀总是骑着妈妈送个她的那辆自行车穿梭与教学楼与宿舍楼之间。
刘奉霖经常会主动帮林菀推着自行车。两个人总是默默地就这样走很久。有一次林菀周六回家，刘奉霖帮她推着自行车竟然不知不觉地走了三站地。
有一次下午放了学，刘奉霖、林菀和小磊三个人又走在一起，小磊想起刘奉霖曾经把自己的外衣披给她，就问刘奉霖：“如果我和菀菀都很冷，你会把外衣脱给谁穿呀？刘老师。”
刘奉霖不慌不忙地回答：“你们俩关系那么好，一件外衣你俩一块披着好了。”三个人都笑了。
“刘老师，有的学生可传言您和林菀很亲密，在搞师生恋呢。要不要注意点儿呀？”小磊不疼不痒地说。
刘奉霖听了，站住了，拉住了林菀的手，望着林菀笑着说：“我就是喜欢你，让别人去说吧。师生恋是很普通的事情嘛。何况我们俩还曾经是同学呢。”
林菀不好意思地抽出双手，一句话也不说。小磊不高兴地撅起嘴说：“那我还和你是同学、师生呢。”
十二月份虽然很冷，但学校里却很热闹，因为音乐学院的师生们要在周五晚上举办一个派对。那天正好是平安夜。
小磊的头发养长了些，不再是那个假小子头了，弄了个扣边儿头，前边的刘海儿剪了个斜帘。外面一层薄薄的头发向后束起，脑袋后面高高地别了个白地红黑点儿的大大的蝴蝶结。大冬天的整了身儿高领花毛衣，胸前挂着个夸张的大项链，下身穿着黑呢子膝上裙，脚下穿了双黑色的长筒靴，从一个帅气的女孩子变成了一个美女。
林菀还是一身白。恰腰短款白风衣、白长裤，颈间系着一条花丝巾。一头黑黑的披肩长发显得她更飘逸了。她俩坐在那里聊着天。好几个男同学过来请她俩跳舞，她俩都谢绝了。
过了一会儿，刘奉霖拉着已经是毕业班的王子过来了，他先是顾作吃惊地冲小磊笑着说：“呦，我们的假小子今天怎么变成窈窕淑女了！”小磊也不示弱：“那你是不是君子呀？”
“当然是了，一会儿请你跳舞。”他又转向林菀说：“怎么样，白雪公主，我能先请你跳支舞吗？”
林菀说：“你们先跳吧，我不太会跳，我喜欢看。”于是刘奉霖和小磊迈进了舞池。王子对林菀说：“我能请你跳舞吗？”林菀笑着摇了摇头。王子今天的话反而不多，他也找了别的女生跳了起来。
郭跃请了乔丽妍来，他俩也跳了起来，音乐是简单的华尔兹。小磊很高兴能和刘奉霖跳舞，她开口问到：“老师和学生跳舞感觉怎么样？”“呵呵，老师怎么了？再说我原来跟你们也是同学啊。这个舞会也是我参与策划的，丰富校园生活嘛。”闫东也来了，他在一旁悻悻地看着小磊和奉霖。
一曲完了，小磊撒开刘奉霖的手说：“行了，早就盼着您那白雪公主了吧。快去吧。我也要找别的帅哥去了。”说着她像个仙子一样转身走开了。闫东来到了小磊面前说：“小磊，这回该轮到我了吧。”小磊调皮地说：“赏！”于是他俩跳了起来。
几个女孩子过来邀请刘奉霖跳舞，刘奉霖笑着拒绝了。他找到了林菀，请她跳舞：“这是两步，很简单，来吧。”林菀低垂着头，刘奉霖的手扶着她的腰系。林菀很紧张，甚至觉得自己在微微地哆嗦。她心里责怪自己怎么这么笨。哆嗦什么呀？怎么就不能像小磊那样轻松自在呢？一支舞曲下来两个人竟然一句话也没说。
一曲过后，林菀红着脸回到座位上，刘奉霖走过来问：“怎么样，一会儿咱们俩再跳一支？”“不了，谢谢。我真的不太会跳舞。”刘奉霖又问：“明天是圣诞节，你打算怎么过？”“下午去给小磊过生日，上午还没想好。明天上午我妈妈有演出，我还没想好是不是去看。”林菀语无伦次地说。
“你那个郑大哥失踪了？”刘奉霖问。
林菀笑着说：“什么呀。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他最近很忙，现在去德国看望父母去了。不过明天正好是小磊的生日。我下午得去饭店给她祝贺生日。你们几个也一起去吧。”
这时小磊和王子一起走了过来：“两位王子公主说什么呢？”刘奉霖开玩笑说：“我们在说明天是你生日。没想到你是个圣诞老人呢。”
“好呀，既然你知道了，就来和我们去饭馆一起凑凑热闹吧。”“好呀，明天我们一定去。”刘奉霖看了看表说：“我去别的地方看看，你们俩先聊吧。”说着他转身走开了。
两个女孩子聊了半天，过了很久也没见刘奉霖过来。小磊说：“那位帅哥估计找别的舞伴去了。不过，我怎么找不到他的身影啊？”两个人一边喝饮料一边聊起天来。
忽然，音乐停止了，舞台上所有的灯都亮了起来。舞台上坐着一支乐队，她俩一眼看见刘奉霖也在其中。一个男生对大家说：“今天是平安夜，请大家欣赏咱们学校交响乐队的表演。”
刘奉霖担任指挥，在他的指挥下，礼堂里响起了忽明忽暗的乐曲声。小磊对林菀轻声说：“你也是乐队的，怎么不去表演呀？搞什么名堂？”林菀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乐队演奏完毕，台下的同学都报以热烈的掌声。
停了一会儿，刘奉霖站起来对着话筒说：“今天我们还想让大家欣赏一下钢琴协奏曲。我们学校有个学生能从头到尾背着弹柴可夫斯基的“第一钢琴协奏曲”，她叫林菀。请林菀同学上台。”
林菀听到自己的名字吓了一跳。她早就会背着弹这首曲子，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突然。她只好走上台说：“谢谢大家对我的信任。明天是我的好朋友薛小磊的生日，这首曲子算是特别献给她的吧。”
乐曲开始了，大家都注视着这个温文尔雅的女孩，当她的手指重重地落在琴键上时，乐队也在跟着她演奏着。虽然以前也跟林菀排练过这首曲子，但是大家还是觉得出忽意料，原来这个看上去很温柔的女孩还有这么刚强的一面。掌声雷动。她一下台就被一群男孩子和几个女孩子围住了。
接着，闫东，郭跃，也来了，刘奉霖他们的四人电贝司乐队乐队也上台表演了一番。整个晚上欢声一片。
第二天一早，林菀和小磊都穿了一身牛仔衣。只是林菀下面穿的是浅蓝色牛仔筒裤，显得腿很长，看上去很朴素。上身穿的是同色的短款的牛仔衣，里面是一件短款的白毛衣。
小磊则是上身穿着深色短款牛仔衣，下面是同色的牛仔紧身裤，腰间还夸张地系着一条大宽腰带。她俩正在校门口等着刘奉霖他们。
小磊老远就看到了他们，她扬着手喊到：“刘奉霖！”
刘奉霖他们马上跑了过来，闫东手里提着一个生日蛋糕，上下打量她俩，奇怪地说：“你们俩今天怎么回事？穿得是情侣服吗？冷不冷呀？真是‘美丽冻人’呀！哎呀，小磊，我知道你爱穿牛仔服，所以我今天还特意穿了牛仔裤呢。”
刘奉霖望着林菀说：“头一次看你穿成这样，很漂亮。还是很淑女，气质没变。”林菀听了，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呀，她就是穿了丐帮的衣服，气质也不会变的。”小磊搂着林菀，望着刘奉霖说。大家都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乔丽妍和郭跃也大老远的来了。小磊一伸手，大声说：“走，上饭店。我这个圣诞老人过生日了！”
他们来到了一家饭馆，在二层弄了一个小包间。点了一桌子的菜。闫东拍着胸脯说：“今天我请客。大家尽情地吃。”
王子奇怪地说：“今天是小磊的生日，应该她请客呀，怎么你那么积极呀？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闫东红着脸辩解说：“我是哈尔滨的，她是长春的，算是东北老乡吧，再说我得贿赂贿赂寿星佬，好多得一块蛋糕呀！让薛美女对我也多点儿好感呀！”
今天小磊很高兴，她笑着说：“谁请客都一样，谁让他比我有钱呢？看来我今天还真省钱呢，还能得到好多礼物。”
他们要了酒。小磊喝得有些醉。又说又叫的，兴奋得不得了。下午他们各自回了家和学校。
在回家的路上，郑熠打电话告诉林菀自己已经回到北京了，今天接她去看音乐会。两个人看完音乐会之后。郑熠带林菀来到了他的新家。
林菀小的时候总去他家。知道他的家很大，见他的父母也只有小的时候见过一两次。不过郑熠不久前搬了家，买的是一套复式小楼。外面有个大花园。一层大厅里面很空旷，客厅中间最显眼的是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家具简单整齐。整个屋子都是浅色调。还有一点儿浅蓝浅粉的窗帘点缀着。里面还有一个书房。二层是卧室。
郑熠问：“喜欢这套房间吗？”“喜欢，好漂亮的房子！”“看，一层可以弹琴。不用担心在单元楼里吵到邻居。”
这时郑熠掏出一串钥匙晃了晃：“给，过一段时间我还要去德国。我的父亲病得比较严重，我很可能要去接管他的饭店。可能至少要半年才能回来。”林菀惊奇地问：“真的吗？那你的琴行怎么办？”“我已经把它盘给一个朋友了。”
他把钥匙放在她手中说：“这段时间你来帮我管理这套房子吧。没事或心情烦躁的时侯就来这儿歇会儿。”她看着他有些憔悴的面容，默默地接过了钥匙，没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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