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8 唯唯诺诺
一想到晚上要去同江行长见面就感到别扭，我究竟算什么？
我一直将他当作自己的人脉关系，而且是“之一”，最近同他接触多一点是因为有项目可做，在我心底绝无苟且之事，但是一到人家嘴里就被翻来覆去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唉，做女人真难。
原想叫燕妮陪我去，但在这种场合之下两人都会尴尬，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所以就罢了。
路是自己走的，过去是，现在也是。
百乐门歌舞伎料亭，那儿的日本料理还是相当出名。
吃日本料理是要坐在榻榻米上面的，我穿了一件蓝白条纹雪纺挂脖无袖立领上衣，淡蓝色高腰做旧侧绑带毛边牛仔短裤，粉色天鹅绒羊皮尖头珍珠钻饰平底鞋。
我故意迟了二十分钟到达，穿着小碎花日本和服的服务员引我进到包房时，江行长早就坐在里面喝着玄米茶了，一见到我就爬起来点头打招呼，半点也不敢埋怨来晚了。
坐下后我侧着身子白了他一眼，让他知道我还在生气，他嬉皮笑脸地问：“怎么，气还没消啊？来，先喝口茶。”
我抢先把茶杯朝下一扣，说道：“我不渴。”
他停顿了一下说：“别生气啦，让人看笑话。”
我没理他，服务员在门外，不叫唤是不会冒然进屋。
他又说：“我敬杯茶，向你赔不是，也代表邱总向你赔不是。”
我只想做做样子，也不想搞得太僵，所以顺势下台阶说：“我有事情脱不了身，不料他又对你说了什么，你上来就怪我，把我当什么啦？”
“把你当姑奶奶，好吧？姑奶奶，小心气坏了身子，革命的本钱最重要啊。”他央求道。
“不生气可以，你要罚你自己。”
“好好好，怎么罚？”
“连喝满满五杯茶。”
“你来之前我已喝了好几杯了，再喝……”
“不喝算数，我走人！”
“好好好，我喝，我喝。”江行长拿过茶壶倒了一杯，“骨碌碌”喝下肚，又倒了一杯“骨碌碌”喝下肚，第三杯倒好，他摸摸肚子讨饶说：“姑奶奶，我真的不行了，要不留着下次再罚？”
看他那副德性，我故意“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算了算了，留着下次吧，看你以后还敢欺负人！”
趁他点单时，我打量着四周。
所谓的歌舞伎料亭并无歌舞伎，倒是坐进纯朴的日式包房后，耳边响起轻轻的日本民谣小调，那种韵味想当然就有穿着和服的歌舞伎在一旁相伺。
另外也说不出是不是喜欢日本料理，不过看起来很清爽、很有视觉感那是真的，小小的盘子里，红黄蓝绿相间，盛器新奇，摆放优雅，令人叹为观止。
薄薄的河豚鱼刺身，鲜嫩的雪花牛肉，香甜的炭烤鳗鱼，壮硕的帝王蟹，松脆的天妇罗，还有烤金吉鱼、烤松茸、铁板大明虾、味噌汤等。这里要提的是活贝，以前没有吃过，嚼劲比北极贝强多了。
吃饭间不免会谈到邱时月的项目，我说：“我没有其他要求，就要求到时候工程款按时结算……”
江行长微微一笑说：“这个好办，我要他提前把款项结算给你就是了嘛。”
“那最好。”我说，“这个星期我真的很忙，你去对邱时月说一声，吃饭的事情国庆以后再说。”
“没事，这又不是必须做的，我去说一下。”他显得很宽宏大量的样子。
“还有，邱时月的装潢设计图纸最好早些交付我们，除了核对预算外，许多材料要根据设计备货。”
“这个也应当没问题吧，土建图纸应该与装潢图纸同步到位的。”他突然问，“瓯江集团的尾款结了没有？”
“没这么快吧，一般是半年以后。”
“什么半年以后，我叫他们结了。”他有点太巴结了，不过与他倒早就结清账款了。
“算了，这种事情还是要按照行规来做的。”我说。
“听你的，听你的。”见他此刻说话唯唯诺诺的模样，不知行长是怎样当的，反正小默说他很厉害的啊。
知道现在外面已经有些议论了，我全当耳边风，这方面不会越雷池半步，我去过江行长的银行不会超过三次，今后更不会去了，若不是业务在先，我怎会如此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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