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噩耗,来自远方
“喂，老爸。”
李承将电话接通，放到耳边。
“呼......呼啊......”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粗重的呼吸音，听起来好像很虚弱，这让李承的心中一紧。
“老爸，你还好吧？”李承急切地问道。
“阿承......我时间不多了......所以...听好了”李承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仿佛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我听着。”李承攥紧了手机。
“我们现在在普罗旺斯，听着，一定......一定要找到你妹妹.......别让她一个人...记住了....无论如何都要找到她...我...我和你妈的话...如果...如果这之后再没有联系你...就当我们死了吧。”
电话里传来的话语透出无法遮掩的虚弱，李承明白电话对面这个被他称为父亲的男人，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都不着调，但却是这个家无可替代的可靠砥柱，他从未展现过现在这样的疲态。
李承咬着牙，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这不是就在交代后事吗。
“好。”
少年从喉咙里挤出了这个字。
“我发誓，一定找到小汐。”
李承的声音不大，但有一种无形而又坚定的东西蕴含在里面，如果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可以称之为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承诺吧。
“呵呵......”
只听电话里轻轻的笑了一声，笑声里有着欣慰和释然。
“就交给你了....嘟...嘟...嘟......”
此时此刻，听着手机里传来的盲音，这个15岁的少年知道，这一通电话，就是他与曾经撑起这个家的那个男人的绝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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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李乾看着天花板叹了口气，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
还真是惨啊......
倚靠在厕所的隔间坐在地上，一只手搭在马桶上，为了今晚精心准备的一身行头早已破烂不堪，身上这件自己连牌子都不会读的西装变成了几片布条挂着，白色的衬衫也被大片的血迹染红。
李乾伸手想摸烟，却疼得直抖，浑身上下到处都是伤痕，划伤和擦伤不计其数，而最严重的就是背上深深的三道爪痕以及左下腹的一个血洞。
还好，烟还在。
这样的伤，短时间不去医院肯定是必死无疑了吧，李乾一边用嘴从烟盒里叼出一支烟一边想着。
这都是拜外面那个家伙所赐啊......
李乾将烟点燃，吸了一口，感受着烟草燃尽的烟雾在自己的肺里环绕一圈后又吐出，短暂地享受了会自己生命最后的一刻。
人到了快死的时候，总会想起以前的事，回首自己的这一生，没有干什么大事，总是让人失望啊。不过好在遇到了小婳，托她的福，有了那两个小家伙，小承从小就让人放心，小汐虽然不让人省心，但是很可爱。重复，非常可爱，这样就够了。
想到这，男人的嘴角上扬。
李乾的眼神逐渐放空，说完全放心是不可能的，但是我相信他们，只希望他们能够原谅我这个不中用的老爸吧。
香烟已经燃烧过半。
那么，帅气地赴死吧。
把烟叼在嘴里，努力撑着马桶站了起来，又想了想，把搭在身上曾经叫做“西装”的布条甩在地上，穿着像个乞丐可帅不起来啊。
一边不清不楚地哼着《写给我第一个喜欢的女孩的歌》，一边把衬衫的袖子撸了起来，提起放在一旁的消防斧，一脚把已经被自己倒光的手提汽油桶踢开。
然后迈开步伐走了出去，直面地狱。
推开厕所的门，外面已是修罗之地，这个评价很高的小酒吧此时仿佛被泼上了一层鲜血，尸体、断肢随处可见，没有伤者，全是死尸，不管是在异变开始就死的还是幸存下来的，它什么都没放过。
颇具历史味道的吧台已经被砸成两半，酒橱也已经被砸了个稀烂，摆放在里面价格不菲的酒也被糟蹋得一干二净，别具一格的桌椅和装潢现在狼藉一片。
酒吧的照明已经全面瘫痪，但李乾还是借着外面射进来的一点光亮看到了站在酒吧中央的“罪魁祸首”。
光线很暗，只能看到巨大而狰狞的轮廓，一呼一吸吐着白气，还伴随着如同野兽般的声响。
李乾盯着它看了一会，然后把还剩一小半的烟弹到了被砸烂的吧台上，未熄灭的烟头轻易地点燃了上面的汽油，随着油迹将大半个酒吧烧着了，霎时间整个酒吧都被照亮了。
可惜了，我还挺喜欢这里的风格来着，男人如是想到。
“吼....”
火光无可避免地惊动了怪物，它的嘴里发出低吼，转过身来盯着李乾。
而李乾也借此机会，再一次看清了“它”的样子。
她那一身精致考究的装扮被畸变的身体撕了个粉碎，如果是一个小时前的她，不知道会心疼成什么样子。
踏在血泊里的双脚连带着小腿同样变成了像某种肉食恐龙一样的爪足，她最喜欢的那双高跟鞋早不知到哪去了。
曾经洁白细腻的双手此时已经变成了可怖的利爪，尤其左手，不知胀大了多少圈，上面布满了鳞片和尖刺。
脸被凌乱的长发遮住了一半，露出的那只眼睛如像蜥蜴一样的竖瞳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死死地盯着扛着消防斧的男人。
“不愧是我的女孩，变成怪物了都还这么帅。”
李乾微笑着轻声说着，眼睛丝毫不惧地看着他最爱的女人。
“吼......”
“小婳......”男人的眼神温柔而充满爱意。
“吼......”
可回复他的，再也不是那熟悉的狡黠而灵动的眸子了，那只非人的瞳孔只剩下疯狂和嗜血。
“我不会再让你伤害任何人了。”
“吼！！！”
周婳咆哮着朝着李乾直直地冲了过来，路上的带着势不可挡的气势和杀戮的欲望。
李乾将一直捂着左腹的手移开，任由鲜血从体内涌出，双手握紧着消防斧，看着那个他最深爱的女人，抱着杀他的意志朝他冲过来。
小婳......果然，遇到你真是太好了。
最后的最后，给我这么一个死法......真是他娘的帅爆了！！！
“啊啊啊！！！”
火光中，男人发出怒吼，双手高举着消防斧，扭曲的面孔，布满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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