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篇 第十三章 生母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我不能理解，当初叶凡真生产的时候，九方皓君就在产房里，国君和我们等一众臣子都在外面守着。九方皓君也没理由换了自己的儿子，他怎么可能不是叶凡真的儿子。
九方离瘫软平躺在地下，双手摊开，闭着眼睛说：“我说不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只不过我的岁数越大，这种感觉便越强烈。当初，我被黑衣人抓走，剖心取出了火灵。那人将我扔在地上，带着火灵就走了，我很痛，很绝望，感觉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可是这个女人出现了，那天她穿着白色的衣服，上面还用银色绣着很好看的花瓣。她抱着我，告诉我别担心，她说她不会让我死。
她切开自己的心脏，取出一半给了我，然后用花瓣做了另一半。我的身体里，装的是她的心脏，而她和我一样，身体里只有半颗心脏。”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的确怀疑过为什么覆的人要留下九方离的性命，唯独没想到，他身体里装着的半颗是柳幻音的心脏，也从来都不敢想象，柳幻音才是他的妈妈。
“他说的没错。”羽芳菲看着我一脸正经的说，“我能感知到，刚才那个柳幻音的身体里，的确只有半颗心脏。另外半颗和离一样，是花瓣。”
羽芳菲转而一脸嫌弃的看着我说：“你师父放着好好的如花似玉的老婆不要，偏要去喜欢一个几百岁的老太婆，还和她生孩子，这口味儿太重了吧？”
如果我的嘴里有水，我一定会喷。可是没有，此时此刻，我只想喷血。
羽芳菲还一脸呆萌地看着我，一脸自己并没有说错话的样子。
九方离此生只叫过两个人妈妈。一个是给了他半颗心脏，救了他性命的柳幻音。另一个，就是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对着去执行任务的，姐姐的背影，叫的那句妈妈。
我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若柳幻音是姐姐该有多好？至少我知道，她还在这个世界上，她并没有死。
可是，我不敢这么想。
姐姐爱九方皓君，要保护他用性命保护的国家。断然不可能站在国君的对立面。更不可能，伤害九方皓君唯一的孩子。
这，不是姐姐。
“师父。”九方离忽然转过头，看着我，道：“我可不可能，是莫寻烟的孩子？”
我一怔，九方离居然问出了我怀疑的事情。
“那个时候，姐姐在大婚前三天，和柳族的柳立轩在一起了，九方皓君亲眼看到了，所以才会娶了叶凡真。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姐姐曾有身孕的事，所以……”
“所以我注定是个来路不明的孩子，爹不疼，娘不爱。”他失落地说出这番话，眼泪顺着眼角滑进发丝。
“怎么会呢？九方皓君和叶凡真都很爱你的。”
他苦笑：“你不用安慰我，如果父亲真的爱我，为什么会将如此危险的火灵封印在我的心脏里，想要得到火灵的人都会拼了命的取我性命。如果母亲真的爱我，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从来都没有梦到过她，我的梦里，只出现过两个人。你的姐姐，莫寻烟，还有那个救了我的柳幻音。”
我一时语塞，竟不知要怎么才能安慰他。
说起来，叶凡真的事情我也怀疑过。
我曾以为九方皓君和叶凡真成婚后，日久生情，所以生下了九方离。然而，九方皓君去世的时候，依旧对姐姐念念不忘，说明他并没有变心。
我了解九方皓君，如果他不爱叶凡真，叶凡真是不可能怀上他的孩子。
带着疑惑，我们还是决定先回南国再做打算。
“王爷爷，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九方离见到国君的第一时间，也不顾旁边的侍者，便问出了这句话。
“胡闹！”国君断喝，立马屏退左右。
“你就是你父亲九方皓君和你母亲叶凡真的孩子，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是吗？如果我真是叶凡真的孩子，那么，这算什么?”他说着，右手凝聚一股力，而后慢慢具现化成白色，变成一片片花瓣，随着他右手往前一推，花瓣便形成一把剑，直冲国君的方向而去。
国君一时间闪避不及，连连后退，跌坐在了龙椅上。
九方离右手一挥，那花瓣便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花术？”
九方离怒视国君，大吼道：“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国君惊得合不拢嘴，结结巴巴道：“古往今来，能使用花术的除了柳幻音就再没有第二个人，可……可你怎么也不可能是柳幻音的孩子啊。况且，你出生的时候，给你接生的医女都能证明，你的确是从叶凡真的肚子里出来的。”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九方离痛哭。
国君一步步走下大殿，将九方离抱在怀里，“离，你不要想这么多，你就是我唯一的孙子，和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关系，你不要再想这些事情了。只要你是我的孙子，你的母亲，是谁，都无所谓。”
看着这祖孙情深的场面，我拉着羽芳菲识趣地退了出去。
她拉着我的衣袖，一路都没说话。
“怎么？不要发表一下你的看法？”
她微微一笑道：“贵圈太乱，我看不懂。九方离能用花术，便证实了她是柳幻音的儿子。只是感叹你师父的口味儿，真重。”
“如果他真是柳幻音的儿子，该感叹的是柳天傲，而不是我师父。”
“为什么？”
“柳天傲也是一方称霸的大英雄了，因为和柳幻音的不伦之恋，一起被世间所唾弃的同时，也不乏有人赞美他们之间的真爱。但是，柳幻音却和师父……那柳天傲岂不是很可怜。”
羽芳菲看了我一眼，没再说话。
忽然，一个人出现在离我只有一步距离的地方。
“谁？”
我想退，可却被对方抓住了手腕。我连忙将羽芳菲推开，这种时候，能走一个就走一个吧。
仅仅是一瞬间，那人的右手已经锁住了我的喉咙，速度极快，力度极大。
“什么人……”我挣扎。
“覆，上官良。”
我抬头，对上一双青色的眸子，清澈的没有半分杂质。
他也穿着黑色的长袍，脸上棱角分明，十分俊俏。薄唇微启，缓缓道：“别怕，我来取你身上的一样东西，不会伤害你。”
他说着，左手一抬，我身上的夺萃就已经到了他的手里。而我，凝视着他的眸子，竟然做不了一丝动作。
“这把剑，是幻音的东西，我来替她拿回去，好吗？”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着我，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甚是好看。
“可……可这是我姐姐的遗物，我……”
“那就这样了，我走了，有缘再见。”
他说着，就在我眼前忽然消失。
脖子上紧握的痕迹还依稀可见，他的音容相貌也还在我眼前。可人，确确实实带着我的夺萃，消失了。
我不由得跪倒在地上。
羽芳菲连忙扶起我，“莫城，没事吧？”
“这就是覆的老大，我甚至光是和他对视，就已经动弹不得了。可惜姐姐的遗物被拿走了，他说，那是柳幻音的东西。”
“别在意那么多了，至少他没有对你出手，这就很好了。”
对呀，他可是覆的老大，要杀了我只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可是，他为什么没有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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