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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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之手

  

    西海龙王也听说了自己的侄女正和沈书臣打的火热,他命人去请沈书臣和敖听心来西海龙宫做客,并大摆宴席。敖听心对于二伯父的盛情款待有些不好意思,虽然她从没介入到堂姐和沈书臣的感情中。宴席上,敖闰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一样,和他们把盏言欢。散席的时候,敖闰拉着敖听心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不要顾念你的堂姐,如果真觉得合适,趁早把婚礼办了!我也会写封书信给你父王,让他给你俩好好操办婚礼!”这席话把敖听心感动的一塌糊涂,她有点热泪盈眶,和沈书臣拜别了二伯父。可是他们没有发现背后有双手紧紧捏成拳头,又无奈地松开。目送他们的离开,敖闰的内心五味杂陈,上次敖寸心的死,他至今没办法平复心情,他怪自己的女儿不洁身自爱,却也感觉到沈书臣知道这一切,可从没想过为西海龙宫,为自己的女儿考虑半分。如今他和他的西海龙宫任由别人嘲笑,而沈书臣却转眼成了大哥的乘龙怪婿。也许他们俩早就在一起了,只是他被蒙在鼓里。此时,他又恨起了一向敬爱的大哥。有无数的想法在他脑海里像走马灯一样转来转去。痛苦像千万只蚂蚁咬食着他一直坚强的信念,他痛苦极了,倒退了几步,捂着莫名发痛的心。再痛又如何,再痛他还要装作若无其事,还要装作大度。可是他的恨,他的怨,终归要找一个出口。

    翌日,西海龙王的书信到达了东海龙宫。敖广对于弟弟的豁达大度深表感谢。赶紧让下属写了封回信给弟弟表示感谢。放在心里多日的石头终于落地了。他不想因为一个沈书臣让他们兄弟之间心生间隙。

    渭河龙王来到了东海龙宫,和敖广订了黄道吉日,沈书臣和敖听心的婚礼如火如荼的准备着。

    一大早,海神娘娘就带奴婢给敖听心打扮,她充满了不舍,没想到一转眼,女儿又要离开自己了,她亲自帮女儿洗澡,沐浴过后,婢女给她换上红色的嫁衣,海神娘娘给她梳一个“有福气的女人”的发型,边梳头边说:“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敖听心打趣道:“母亲,竟然也学上了凡人这些繁文缛节!”“都要嫁人的人,怎么还像个孩子!母亲没有别的心愿,就是愿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然后快快乐乐地过一生。”听母后这么说,敖听心内心有股暖流流过,她忍不住握紧母后的手。“别替我担心,我会很幸福很幸福地过下去!”母女两人相拥而泣。相比新房内的悲离别,大殿了可是一派喜气洋洋。都知道东海龙王嫁女儿,婚礼当天,异常热闹,天庭,妖界,龙族,都来道贺,各种珍奇的贺礼堆满了整个大殿。

    入夜了,沈书臣一脸醉意的来到了新房,红烛的照耀下,正红色色的嫁衣裹身,上面用金钱丝绣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外披红色的薄纱衣,露出白皙优美的颈项和若隐若现的锁骨,裙幅褶褶如七月流火轻泻于地,挽迤三尺有余,衬得美娇娘肌如白雪。那如瀑长发用发带束起,高高绾起,配上凤冠霞帔,微风徐徐,那金铃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声音,含情脉脉的双眼,一点朱唇,双颊边若隐若现的红扉感营造出一种纯肌如花瓣般的娇嫩可爱,整个人好似随风纷飞的蝴蝶,又似清灵透彻的冰雪……让人忍不住一亲芳泽。沈书臣感叹道:“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敖听心忍不住撅撅嘴,“好累啊!这些发饰太重啦!”沈书臣听到后,忍不住笑了,果然是他这几日朝思暮想的丫头片子,只有她才会那么率真可爱!敖听心看着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等会……”还没说完,这声音就被沈书臣吞到嘴里……

    告别了父王和母后,敖听心决定和沈书臣搬到渭河龙宫居住。记得上次来渭河龙宫时,因为只在正殿,都不觉得渭河龙宫的寒酸,这里真的没法和东海龙宫相比,敖听心忍不住皱了皱眉头。沈书臣也感觉到身边可人儿的心情变化。“以后,等我加官晋爵了,我们会有一个更大更好的府邸。”沈书臣安慰她,敖听心一言不发地进屋收拾自己的嫁妆和日常生活用品。

    这时品味司有人来,说品味司有紧急公务,希望沈书臣立马去处理。沈书臣只得抛下新婚燕尔的妻子,去天庭处理公务。

    渭河龙宫内,渭河龙王正在小憩,有虾兵蟹将来报:“长安城里有位课卦的先生,名叫袁守诚,专为人算命。他教渔夫几时几分在哪里撒网捕鱼,抓捕了很多我们的同类。而渔夫作为回报,每天给他一尾金色鲤鱼。”渭河龙王一听,这还得了,让虾兵蟹将好好盯着,有什么紧急情况赶紧来报。再说说袁守诚,这人的来头倒也不简单,是那当朝钦天监台正先生袁天罡的叔父,而袁天罡,则是唐朝有名的星相家,曾经发明了流传至今的称骨算命法。虾兵蟹将又来报,说龙王的爱妾七彩鲤鱼被渔夫捉走了,送给了袁守诚。渭河龙王一怒之下,化身为一个白衣秀士,潜入长安,寻那袁守诚的麻烦。袁守诚在长安西门繁华大街上卖卦,生意自是十分兴隆,渭河龙王寻到卦摊前,看到了自己的爱妾在鱼篓里,本想当场发作,却被眼前嗯袁守诚那清奇不凡的相貌所震慑,于是顿了顿嗓子,向袁守诚问上一卦。袁守诚问道:“这位先生来问何事?”渭河龙王说:“我想问近日天气如何?”袁守诚抬头仔细看了看,认出他是渭河龙王,他假意锊了下衣袖,说道:“我看云迷山顶,雾罩林梢。若你问几时下雨,我看明天一定有雨。”渭河龙王又继续追问:“那明天什么时候下雨?雨有多少尺寸?”

    袁守诚回道:“明日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渭河龙王哈哈大笑道:“你这话不可儿戏。如果明天有雨,是你判断的时辰数目,我送你黄金五十两奉谢。若无雨,或不按时辰数目,我跟你说,定要打坏你的门面,扯碎你的招牌,即时赶出长安,不许在此惑众!”袁守诚先生欣然答应:“好的,明天雨后来会。今日,我看出先生不是杀生之人,我日行一善,就将我娄中这尾七彩鲤鱼送于先生!”说完将七彩鲤鱼双手奉上。目送渭河龙王离开时,袁守诚喃喃自语道:“莫要怪我,我也是受人所迫!”

    再说说渭河龙王,他自认身为司雨龙神,那凡人袁守诚怎么可能比自己还先知道天上下雨的时辰,这场赌赛,自己定是赢了。谁知刚回到渭河龙宫,司雨部便下令让他明日雨降长安,降雨的时辰与水量和袁守诚所言不差分毫。渭河龙王虽然大惊失色,叹这世间竟有如此通天晓地的能人,但他又怎么会轻易跟一个凡人低头,那争强好胜之心让它晕了头,在虾兵蟹将的唆使下,竟然决定私下更改降雨的时辰,又克扣了雨量。次日,渭河龙王挨到巳时方布云,午时发雷,未时落雨,申时雨止,共降雨三尺零四十点,改了一个时辰,克了三寸八点。这场雨下完后,在品味司处理政务的沈书臣,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预感到有什么事要发生。

    雨后,渭河龙王化为人形,径直去袁守诚的卦摊前,一口气将卦摊砸了个稀烂,还要袁守诚立即滚出长安城。可袁守诚只是安静地看着渭河龙王打砸,结束的时候,冷笑一声,说道:“我小小卦摊不值钱,只怕有人犯了死罪尚不自知,我认得你,你不是什么白衣秀士,你是那渭河龙王,你私改时辰,克扣雨量,犯了天条,明日恐难免一刀!除斩你的是当朝丞相魏征是也。”渭河龙王这才慌了手脚,踉跄着离开。袁守诚独自收拾了卦摊,离开了长安城。长安城外,有一俊美的男子正等他,“事情办得怎么样了?”“事情都办妥了,我按照你的吩咐,让渔夫在他爱妾渡劫的时候,捕捉了他的爱妾,引诱他来到了我的卦摊,又按照你告诉我的几时下雨,还有雨点和雨数!”“很好!”俊美的男子满意地笑了笑,沈书臣我要让你家不成家!“之前答应给你和你叔叔的预知未来的法力,我会实现诺言的!”“谢谢西海龙王!”

    渭河龙王面色凝重地回到龙宫,沈书臣看见父王的神情,就知道有事发声,“父王,到底发生了何事?”渭河龙王把自己遇见袁守诚以及和他打赌的事说了一遍。沈书臣大惊失色!“私改时辰,克扣雨量,这可是死罪!”“父王知道,都怪我沉不住气,酿成苦果!”“父王,那我去找找我的岳父东海龙王!”渭河龙王催促他赶紧去东海龙宫,让东海龙王设法营救自己。

    东海龙宫内,沈书臣正在求岳父救自己的父王一命。东海龙王也是很吃惊,渭河龙王竟然敢私自更改天庭的旨意。现在天庭追讨下来,这真是有些棘手。他让龟丞相去司雨部问问,得知明日是魏征斩杀渭河龙王,于是他说道:“贤婿,你也不用担心,我听说魏征是当朝丞相,你父王若能在唐王处讨个人情,尚有生路一条。”沈书臣听东海龙王这话,就知道他不想趟这趟浑水。他虽然生气他这种事不关己的态度,但是又无可奈何。

    回到了渭河龙宫,沈书臣把东海龙王的话转告给了父王,没有办法,渭河龙王只能匆忙赶到皇宫,直待到子时,唐太宗李世民入梦之后,他才潜入李世民梦中,口中直叫:“陛下,救我!”李世民大吃一惊:“你是何人?为什么要我救你?”渭河龙王回道:“我是长安城外渭河龙王,陛下是真龙,臣是业龙,臣因犯下天条,当被陛下贤臣魏征处斩,故来拜求,望陛下救我一命!他日必当结环衔草,以报陛下救命之恩!”

    李世民见他苦苦哀求,心生恻隐,便一口答应了下来,“如果是在魏征处斩你,朕可以救你。你放心前去。我明日将魏征留在自己身边一天。陪我下棋,不让他出城门!”渭河龙王这才放心,叩谢隐去。回到了渭河龙宫,将这喜讯告诉一众人等。

    第二天,李世民退朝之后,独留下魏征一人,拉着他的手和他一起进入便殿,先和他讨论安邦之策,再论定国之谋,拖到巳末午初时候,见魏征有些坐立不安,李世民暗笑,让宫女拿一盘五子棋来,要和魏征比比棋艺。魏征不敢拒绝,只能谢了恩,与李世民对弈。魏征棋艺高强,李世民本意却只是拖延时间,厮杀到中盘时,李世民已经落败,不由低头陷入长思,待到李世民拈子落盘,再抬头望向魏征,魏征早已伏在案头,呼呼酣睡。李世民笑道:“看来爱卿为匡扶社稷真是劳累至极。”李世民不忍心叫醒他。就让宫女取来一床薄被,亲自给他披上。眼见午时三刻已经过了,想那渭河龙王,应已逃过一劫。

    突然朝门外有人大呼小叫,李世民起身观看,原来是徐茂功,秦叔宝等人,秦叔宝手中提有一物,见唐王在此,便将那东西掷在地上,那东西滚到唐王脚边,竟是一个血淋淋的龙头!那龙头须发戟张,一双眼还未闭合,正正瞪着唐王。唐王吓得后退,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秦叔宝答道:“云端里落下这颗龙头,微臣不敢不奏!”

    魏征被殿外喧闹声惊醒,走到李世民身边,跪在地上说道:“臣该万死!刚才有点晕困,竟然睡着了,望陛下恕臣怠慢之罪。”李世民摆摆手,说道:“没事,爱卿起来再说,你看这龙头,是怎么回事?”魏征仍伏在地,并未起身,说道:“此龙是臣适才梦中所斩!”李世民大惊:“爱卿,在梦中,也没有刀,如何斩龙?”魏征答道:“该龙犯下天条,当臣处斩,臣虽身在君前对局,却被观音召唤,梦离陛下,观音命我斩杀此龙!”原来魏征乃是天上的紫薇星君下凡。

    李世民心中一时悲喜不一,喜的是,有魏征这样的能人异士帮忙,江山一定会永固。悲的是,梦中曾许救龙,现在却没救下。无奈,唐王强打精神赏了魏征,众人散去。

    其实渭河龙王本可逃过一劫,可是他和李世民的对话,被渭河龙宫的一个小兵偷偷告诉了西海龙王。西海龙王使计,让魏征灵魂出窍,杀了渭河龙王。

    渭河龙王尸骨未寒,敖听心就请了刀马旦来到渭河龙宫听戏,沈书臣责怪她,“父王尸骨未寒,你怎么可以终日丝竹管弦?”敖听心委屈地答道:“这里好无聊,我只是想找点乐子,以前在东海龙宫,不知道多有意思!”“有意思!有意思!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沈书臣大发雷霆。他现在不想听到东海龙宫这四个字,如果东海龙王,他亲爱的岳父肯施以援手,他的父王就不会被魏征斩杀。而他的女儿一点都没有为人妻子的意识,父王还未葬在无妄海,她就开始天天吃喝玩乐!难道东海龙宫就没把他们当过一回事过吗?难道他们就该命如蝼蚁吗?沈书臣想到这,愤怒地转身离开。

    连续几日,沈书臣都睡在客房,渭河龙母发现了儿子和媳妇之间出了问题。前来关心,沈书臣没忍住,把自己去东海龙宫求助的事说了一遍,又抱怨自己的岳父是个老狐狸,不愿意施以援手,像踢皮球一样把问题又踢给自己。渭河龙母本就因为夫君的去世,内心悲恸不已,现在得知夫君本不必死,更是伤心欲绝。她心里莫名地怨,她怨东海龙王的冷漠无情。平日里她就是看着东海龙王的面子,对敖听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她其实并不喜欢这个媳妇,每天嫌东嫌西,说话口无遮拦。

    今日,敖听心百般聊赖,和几个婢女在内院玩蹴鞠,一个没注意,踢到了刚好来内院散步的渭河龙母脚下,她不好意思地准备去把蹴鞠捡起来,没想到渭河龙母一脚踢飞蹴鞠,说道:“成日里没个正行!”敖听心不敢回嘴,知道婆婆近日因为公公去世心情不好。这时婢女端来一个石凳,让渭河龙母休息,渭河龙母让敖听心给自己捶捶腿,敖听心从没给谁锤过腿,她很吃惊,刚想拒绝,可是看见银铃在边上使眼色,她只能吞下这口气,心里默念道:他是我丈夫的母后,他是我丈夫的母后,他是我丈夫的母后……蹲下来,小心翼翼地给渭河龙母捶腿。渭河龙母见她服软,神色傲慢地说道:“自古以来,婆婆看媳妇,都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我看你就像私塾的先生看自己的门生。以后我坐着你就站着,我用膳你就跟前服侍!”敖听心听到这些话,心里委屈死了,豆大的泪珠滚过脸颊。

    晚上,敖听心端来人参茶送到书房,好几日不见自己的夫君了,她很想他!她也很想跟夫君聊聊婆婆说的话,此时作为妻子,她需要夫君的安慰!

    书房里沈书臣正在处理公务,父王去世,他继承了他的王位。这几日忙着父王的丧事,渭河龙宫积累了不少政事。他忙的焦头烂额,连敖听心进来都没有注意道。“夫君……”敖听心欲语泪先流。然而沈书臣依旧低着头,在处理公文,至于敖听心说了些什么,他一句都没有听进去,敖听心见状,以为沈书臣故意冷落自己,哭着跑了出去。过了好一会,沈书臣起身,伸了个懒腰,休息一会,看见桌上一杯茶,他才知道有人进来过,他好奇问了下婢女,才知道敖听心进来找过自己。至于她说了什么,他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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