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有一点点……心塞
“以前没有做那样的事就算了,现在事情已经做下了,要是将军对那个孟冰言还是不死心,那小姐定然会伤心欲绝,痛不欲生。万一将来有一天,将军要纳那个女人为妾,以小姐的软弱善良,定然是阻拦不下的。”绿琴怀里抱着床单,边走边在心里嘀咕。
大户人家的下人们最会看主人脸色,要是将来小姐失宠……绿琴简直不敢想象将来有一天,连庄儿、小玉之流都敢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不可一世的样子。
更别说那个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冬儿了。
“不行,我一定要想个办法,让那个孟冰言知难而退。”绿琴心生一计,掉头就往柴房那边跑。
虽然已是日上三竿,却正是孟冰言呼呼大睡的好时光。她以毛巾遮眼,双手合十压在脸下,侧身睡得正酣。
“冰言,冰言,起床啦!”绿琴在外面一阵猛敲。
“谁呀,夜香都已经倒完了,让我多睡一会儿。”孟冰言翻了个身,屁股对着窗户。
“是我,绿琴,将军大人有事交给你做。”绿琴故意将“将军大人”四个字咬得很重,果然,孟冰言转过头来。
“神经病啊,昨晚折腾了半宿,累不累啊?”
“你怎么知道昨晚的事?”绿琴傻眼了。
“我怎么……”孟冰言想说“我怎么不知道,我昨晚可是在你们将军大人的房里,什么都看见了”,可是一想不对,仙女姐姐都施法让燕庆山和沈如君忘记了昨晚之事,自己怎可再提。
“呵呵呵,我是说我昨晚倒夜香,折腾了半宿,太累了。好绿琴,有什么事,晚上再说,晚上再说。”
“什么晚上再说,你起来,将军大人说了,这事得你来做。”绿琴的口气很重。
“哎呀,真烦人,府里这么多下人,有什么事非得喊我起来,我是一个倒夜香的,又不是杂工,什么都做?”
“我不管,将军大人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这样交待下来,你要是不听,万一将军大人回来,见事情没有做好……”
“好好好,我起来,我起来行了吧。”孟冰言咕碌一下翻身起来,把门打开道:“什么事啊,大小姐?”
“把这个床单洗了。”绿琴双手一伸,将床单推到孟冰言怀中。
“有没有搞错,不是有专门负责洗衣服的丫环的吗,那个叫什么,叫什么小玉的是吧,不是她洗衣服的吗,你干嘛拿到我这里来?”孟冰言差点气死。
“这个,你得去问将军大人,绿琴可不知道。也许,他是想通过这个,告诉你一些什么呢?”绿琴话中带话。
“一条破床单,也能说话?”孟冰言翻了翻手中的床单,皱着眉头说:“行行行,先放下,我晚上再洗,你知道我的作息规律的啦,晚上干活,白天睡觉。”
“不行,将军大人特意吩咐了,趁今天天气好,马上洗了,晾干。”绿琴说得真有那么回事似的:“注意,等干了之后,要用桂花好好熏一下,香气入透了才可以收起来。将军大人叫夫人珍藏起来,作为他们爱情的见证。”
这下算是彻底勾起了孟冰言的好奇心了。她三下五除二把自己收拾干净了,取了个大木盆,蹲下就洗。
“记得,一寸一寸地搓洗哦。”绿琴意味深长地叮嘱一句才离去。
孟冰言将那床单里里外外看了个遍:有什么了不起啊,不就是一条浅玉色的床单吗?还一寸一寸地洗,又不是裹过尸体?
“我呸呸……说话不可以这么狠毒,孟冰言!”她轻轻地打了一下嘴,警告自己道:“你要是把那个神经病咒死了可就麻烦了,去哪找一份这么高人工的工作,拿什么给姐妹们建房子?”
想到这儿,她认认真真地对待起这份额外的事情起来了。
一寸一寸地搓,一寸一寸地洗……等等,这里怎么有血?
联想到绿琴刚才古古怪怪的样子,孟冰言有点明白了:这是燕庆山和沈如君肌肤之亲留下的印迹。
这么说,他们昨晚……也不对啊,昨晚自己也在场,离开的时候天都快亮了。难道是……我一走,他们就在地上,就在地铺上做了那样的事?
还特意要我洗床单?
燕庆山,你个人渣,你跟你的新婚妻子卿卿我我也就罢了,干嘛要这么恶心要我洗床单,还说什么夫人要珍藏?
“珍藏你不会不洗,直接收起来,以后天天拿出来看呀?”孟冰言气得一手拍下去,水花溅了一脸。
男人果然都是见异思迁、薄情寡义之人,幸好自己没有对他动情。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发髻:姑姑说得有道理,女人就应该独立自主,自食其办,不然,依靠男人,以为可以一辈子平安幸福,到头来却是一场空欢喜。
这样也好,燕庆山和沈如君新婚燕尔,迷醉花丛,很快就会忘记自己。到那时,白天再去外面兼一份工做,不愁攒不到钱建房了。
孟冰言将肥皂擦在那血迹上,狠狠地按在搓衣板上,上下不停地搓,被稀释的血化成淡红色的泡泡,又一点一点地溶入水盆。
绿琴去而复返。
“冰言,洗好了没有?”
“快了,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夫人昨晚太累了,将军大人出门前交待我不要打扰她,让她安安静静地休息。这不,我没地方去,就想到这里来跟你聊聊天。”
“是这样啊!”孟冰言听了这话,心里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她也很郁闷:明明自己不喜欢燕庆山,为何会对这些话如此敏感?
“冰言,你们做自梳女的,是不是终生不能嫁人?”
绿琴坐在孟冰言边上。
“是啊,终生不嫁人。”
“那老了住在哪里啊,万一身体不好,生活不能自理了,又没有亲人在身边,怎么办?”
孟冰言整天关在将军府,没有人跟她说话,见绿琴这样,她很开心。
“这也是我正在苦恼的问题,我想攒钱为姐妹们建一座大大的房子,将来老了,互相照顾,总能坚持住的。”她神色坚毅:“我还要号召姐妹们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共同来完成我们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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