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不同床更不同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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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不同床更不同梦

  

    半月后,凌锋回府了。

    燕庆山正苦恼自己那晚和沈如君做了夫妻之事,一方面觉得对不起沈如君,让她对自己产生误会;另一方面更觉得对不起孟冰言,虽然没有在她面前许下过什么诺言,却总有一种背叛的感觉。

    自己轻意就背叛了对她的感情。

    “将军,凌锋一路赶回,路上遇见无数家破人亡的流浪百姓。今年夏季干旱,各地多无收成,番禺西北面时有山贼出没,对附近居民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那些山贼狂妄至极,根本没把官府派去的人放在眼里,还说什么这里是南蛮之地,天高皇帝远,有种的,就叫皇上派那御林军来,让他们也开开眼界。”

    “岂有此理。”燕庆山拍案而起:“本将军倒想看看,这些人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居然敢如此猖狂。凌锋,你刚刚回府,风尘仆仆的,先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晚。明日随本将军去会会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山贼。”

    “将军,要不要小人先去校场跟杨总兵头交待一声,让他们有个准备?”

    “不用,兵贵精,不在多。再说皇上传下御旨,今年秋冬抓紧操练士兵,做好来年出征的准备工作。就本将军与你,两人乔装成江湖人士,去会会那山贼。”

    “将军,这样太危险了吧,万一有什么闪失……”凌锋一愣,山贼凶狠狡猾,一旦让他们识破将军身份,后果不堪设想。

    燕庆山摆手:“番禺以南,地阔山多,人烟稀少,若带兵,目标太大,反而不利。本将军出身草莽,最了解这些落草为宼,占山为王的山贼所图,你我二人配合严密,定能以少胜多,将他们一一瓦解。”

    见燕庆山主意已定,凌锋知道多说无益,正待转身离去,突然想起一事。

    “将军,凌锋还有一事。”

    “说。”

    “凌锋回府时,听下人们在讲什么夜香妹,想请问将军……”

    燕庆山目光如炬:“他们都说些什么?”

    “他们说……他们说那个夜香妹是孟冰言?”

    “你明知故问,到底想说什么?”燕庆山不与他啰嗦,直接问道。

    “凌锋是想,那个孟冰言倒是一个有骨气的女子,以前负责倒夜香的大妈都时有抱怨,说事情太重,要谢管家多派一个人手给她。孟冰言倒好,听下人们讲,她半夜起来倒夜香时,都是边唱歌边做事,好像那夜香真的有香气似的,呵呵呵……”

    其实凌锋讲的这些事,燕庆山也听说过,很想去看看她边干活边唱歌的样子,却总是没有付诸行动。

    “这样的人没头没脑,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要跑去自梳。现在也只能以苦为乐了。”燕庆山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

    吹灯前,沈如君默默地看着燕庆山的后背:“将军,你这次出去,不比以往,可千万要注意安全啊。”

    她心里苦涩至极,以为经过那晚之后,燕庆山就会睡到床上来,谁知他却仍然每晚叫绿琴打地铺。

    唯一的改变就是,他看到绿琴一个人吃力地拉动屏风遮挡时,说了一句“以后不用搬屏风了,就这样吧”。

    就这样,她才能躺在床上,一眼望过去,看到他的背影。

    “知道。”

    在人后,他对她一个多余的字也不想说。

    她看到他和衣躺下。

    “将军,如今已是深秋,天气早晚寒凉,还是脱了衣服,盖上被子睡吧。何况地上湿气重……”

    “不用了,我有事,穿着衣服睡,半夜正好可以冻醒,不会睡过了头。”燕庆山不领会她的关心。

    沈如君心尖骤然疼痛:半夜有事起来,半夜能有什么事,全世界都入睡了,除了那个孟冰言。他为了见她一面,竟然不顾身体?

    自己处心积虑,却仍然得不到他的半分怜惜。

    强忍疼痛,沈如君说道:“将军,你且安心睡觉吧,正好如君这段时间失眠,如君叫醒将军就是了。”

    燕庆山嘴角动了一下,他想问沈如君为什么失眠,又怕她说起之前发生的事,自己给不了她承诺,不如装聋作哑。

    “不用了,我心中有事,睡觉就会不安稳……我自己会醒。”

    沈如君见他已躺下,“扑”一声吹了灯,房间陷入一片寂静与黑暗。她缓缓地叹了一口气,不敢让燕庆山察觉。

    两人各情心事,都没有睡着。三更天未到,燕庆山就再也躺不住了,翻身起来,看看床上的沈如君。

    这一看,吓他一跳。

    沈如君眼睛睁得大大地,月光映照下,更显得下巴尖细。看到燕庆山过来,一滴泪水再也含不住,滚落下来。

    燕庆山犹豫一下,终于伸出手,手背轻轻地划过她的眼角,一丝暖意从鬓角漫延开来。

    “将军……”沈如君一把抓住那只手。

    “睡吧——”他却毫不留情地抽了出来,头也不回地出了房间。

    顿时,沈如君的眼泪如断线珍珠一般,扑簌簌掉了一枕。

    此情此景,于两个人都像是一场梦幻。

    只不过离开的燕庆山更加洒脱,他有他心爱的女人,有他的事业,被他留在房间的沈如君,若没有那晚,便什么也不是。

    远远地看到孟冰言瘦小的身影,吃力地搬着一桶沉重的夜香,放到平板车上时,几乎跌倒。

    燕庆山的骄傲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孟冰言,还记得本将军曾经说过,可以帮你换一份工做吗?”

    孟冰言把手反撑到腰后面,慢慢地直起身子:“将军大人慈悲,不过冰言可不想领情。”

    “你——”燕庆山气得说不出话。

    孟冰言走到他面前:“跟你开玩笑的,谢谢啦!不过不用,这份工作挺好的,工钱高,又没有人跟我抢,要是换了一份好差事,我做得反而不踏实了。”

    “你那么差钱用吗?我说过……”

    “哎,打住啊,打住,我也说过自梳女要自食其力,不可以接受别人的施舍。”

    自从上次帮绿琴洗床单之后,孟冰言就没有见过燕庆山了,还以为他已经忘记了自己,从此与夫人双宿双栖了。

    “这家伙,又来找我干什么?”孟冰言小声嘀咕:“半夜起床,就为了跟我说这个?”

    “你嘀咕什么呢,有什么,大声说出来。”

    “没什么啊,我一个人干活,没人说话,就喜欢这样嘀嘀咕咕的,自己给自己解闷。”

    “哼,原来自梳女也怕寂寞啊,我还以为你们像某种动作一样,雌雄同体呢?”燕庆山终于找到机会嘲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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