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天启,最后的守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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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洛波尔市的一处墓园内。
黑发男子背靠着一座墓碑坐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快速燃烧着的香烟。
他背靠着的墓碑上，镌刻着主人的名字——Apoclapse，实战指导。
“老大，你在那边过得好么？”男子侧头看着墓碑上的名字，喃喃道。
说完又看了看分立在四周的其他墓碑。
墓碑上的名字都镌刻着曾经的天启骑士的名字，依次是实战指导、BKanra、DanielLos、奥鹏。
他们名字之前，无一例外都刻着一个单词，Apoclapse。
Apoclapse，Apocalypse的变体。
意即，天启的消失。
因为，他们都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要么无法夺回他们的尸体，要么销声匿迹。
但是，也许他们都死了。
也许他们都还活着。
黑发男子想起了从前并肩作战的日子，又想到他们全都走了，脸色不禁难看起来。
现在，曾经的天启骑士只剩下两个人了。
多么可悲。
一个个相继逝去，一个个都没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想到这，他才发现他口中的烟早已抽完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烟盒，又拿出一根烟点上。
这就是他服用零式之后的副作用。
自从他决定服用零式之后，副作用就让他难受之极。
他变得对香烟产生了巨大的依赖感，香烟的燃烧速度也因为他的需求变得异常之快。
一根接着一根，很难停下。
虽然因为零式的作用，香烟对他没有任何伤害，但是那种犹如瘾君子对毒品的依赖感的那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但他不后悔，因为他因此获得了更长的生命，让他得以用更长的时间去实现他的目标。
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就算后悔，现在也来不及了。
临阵退缩，只有死。
现在，他带着战友曾经的理想，继续奋战在蔚蓝这个星球上。
承担着所有天启骑士的荣耀，不管生或死。
“老爹！有消息了！”这时一名身穿赤色装甲的年轻棕发男子推开了墓园的大门跑了进来。
来人正是天启骑士剩下的人之一，战争骑士——铭默。
他在和黑发男子的女儿谈恋爱，所以应该叫黑发男子叫岳父。
但是因为他们的婚事八九不离十肯定会定下来，所以铭默就自作主张的叫黑发男子老爹。
也就是个愣头青。
“什么消息，那么急。”黑发男子强颜欢笑，站起来赢了上去。
“据我们在外省的叛军士兵报告，有人在伊森莱茵市的街道上看见了疑似D.L的白发男子。”铭默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只能看出他很激动。
“死亡？！他还活着！”黑发男子也变得激动起来。
“应该错不了，虽然他戴着斗篷，但是间谍看到了他眉心的蓝色火焰图腾。”铭默将那名士兵所看到的样子转述给黑发男子。“而且他背后背着一根一人多高的被黑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体。”
“他背后的东西，应该就是‘霜’。”黑发男子是清楚D.L的武器的。
“霜”，是他们没来蔚蓝之前D.L的好友泽木佑一大师所打造的武器。
大师为了祝福他们能成功归来，还在刀上刻了独一无二的刀铭。
寒寂缈落归尘，慧心明志出鞘。黑耀刃越泽。
越泽是D.L对佑一的亲切称呼，象征着他们的友谊。
“黑耀刃”则是这把刀的名字，“霜”是D.L来到蔚蓝之后在用这把刀杀死三百人的时候取的名字。
“现在即刻动身，一定要找到D.L。”黑发男子说罢便走出墓园，准备前往伊森莱茵。
铭默赶忙跑上来拦住他：“这种事我来就行了，老爹你就不用去了。”
黑发男子迟疑了一下，最终默默的点了点头。
铭默看到黑发男子点头之后，欣喜的跑远了。
这时铭默的表情才开始清晰起来。
他咬牙切齿，脸颊涨红。
“Daniel，你这个逃兵还敢出现。我一定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铭默心里一阵翻腾。
七小时后，伊森莱茵市中心，康泰克商业大厦的天台上。
一名身穿草色斗篷的男子趴在天台边上的栏杆上，眺望着远处的由各式各样的大楼组成的钢铁森林。
白色的长发从兜帽旁边露出，随风飘动。
他看惯了世间，所以很少有能让他为之色变的东西了，甚至可以说没有。
所以他一直面无表情，因为他已经很久没有情绪波动了。
古井无波。
一切都看淡了，所以在乎的很少。
但突然想到了什么让他脸色变了，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当他在回忆他消失这几年发生的事的时候，他身后通向楼内的天台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你果然在这，胆小的逃兵！”那人怒视着男子的背影，怒道。
男子转过身，那冰冷彻骨的白色眼睛对上了对方的眼睛：“你果然还太年轻了，铭默。”
“别和我谈年龄！你这个逃兵没资格说我！”铭默愤愤的骂道。
“说了你还太年轻。”白发男子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但却在慢慢的走近铭默。
“DanielLos！你他妈找死！”铭默再也忍不住了，早已攥紧的拳头猛地朝白发男子的脸轰去。
白发男子轻轻地一侧头就躲过了攻击。
然后顺势压低身体，加速冲向了下楼的楼梯！
“靠！有胆的你就别逃！”铭默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双眼涨红，跟着跑下了楼梯。
白发男子利落的翻越楼梯的一个个扶手，快速的冲向楼底。
康泰克商业大厦足有七十五层高，但是靠着零式的增强就算直冲到底也不会太累。
而铭默虽然没有服用过零式，但是靠着外骨骼装甲的帮助也不会感觉到疲劳。
他们你追我赶，很快就到达了一层。
白发男子翻过用来封路的栏杆，冲入了大堂，然后在光滑的地面上一个漂移转向，然后跑出了大门。
铭默这时早已出离愤怒，把外骨骼装甲的运转速率调到了最高。
“别想逃！混蛋！”铭默嘴里骂骂咧咧，自身也越来越逼近白发男子。
白发男子奔跑在车水马龙的马路上，丝毫不在意过往的车辆。
他猛地翻过一辆白色的轿车，然后侧身躲过了一辆红色卡车。
如入无人之境。
铭默同样也灵活的避开过往的车辆，但是因为车辆的阻挡，和白发男子的距离开始越来越大！
“该死的！”铭默怒道，然后猛地跳上了一辆卡车顶部。
此时白发男子已经离开了马路，跑进了一条小巷中。
白发男子不停地跑着，穿过一条条小巷和一条条街道。
他已经跑了八个街区了，然而对于服用过零式且曾经是特种兵的他来说并没有什么。
他翻过一道封路的铁丝网，发现他就要跑出市区了。
身上原本若隐若现的血管变得显眼起来，血管隐隐显出了一丝冰蓝色。
此时开始下起了小雨，雨点滴在他身上，全都化为冰霜。
他看了看前面，不跑了。
铭默此时正挡在他面前。
“你个胆小鬼还挺会逃的嘛！”铭默愤怒的话语中隐隐透出一分得意。
铭默比他熟悉这个城市的街道，所以无论怎么跑都会被追上。
而且外骨骼装甲的速度明显比肉体的速度快多了。
就算你是被零式所增强过的肉体。
“......”白发男子没说话，只是停顿了一下就马上朝另一条道跑去。
“草草草草草！他妈的敢打一架么！败类！”铭默脸色更加不好了，马上追了上去。
白发男子左拐右拐，冲进了一片泥地。
四周都长满了草，偏偏这一隅全是泥土，只有少数的几颗营养不良的小草。
铭默也冲进了泥地，此时的泥地已经因为下雨变得浑浊不堪。
白发男子回头看了铭默一眼，突然毫无预兆的一脚踢在已经逼近的铭默胸口上。
铭默被一脚踢倒在泥地里，浑身满是泥浆，别提多狼狈了。
铭默身穿着外骨骼装甲，加起来的重量是很重的，但依然是被白发男子一脚踢倒。
铭默狼狈的站起来，双眼猛地瞪着白发男子。
“现在在这里不会波及其他人了。你想发泄什么就在这解决吧。”白发男子此时站在铭默面前，白色的眼睛还是那么的冰冷。
有人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但是这对于他这种人来说并没有什么用。
他的眼瞳早已在服用零式的时候被异化成了纯白。
仿佛和眼白融为了一体。
所以看起来就像是没有眼瞳。
“你个败类。不敢正面打，阴人倒是有一套啊！”铭默非常的不爽，对白发男子骂道。
“这几年你知道我和老爹有多艰辛么？！我们为了大家奋斗了多少！”铭默指着白发男子的鼻子骂道。“而你呢？！明明活着却不来找我们！这几年你都在哪苟且偷生？！你他妈就是个逃兵！”
白发男子默默的看着他，没说话。
但他的内心此刻早已翻滚起来。
我苟且偷生？你真当我这几年什么都没干？
我本来就完成了任务，已经不需要留在蔚蓝了，却因为ShineKing那个混蛋阴我让我无法离开蔚蓝。
既然无法离开，那就继续反抗。
我暗地里联系着很多人，想将他们联合起来对付Mizhou。
我不能去找你们，防止Mizhou将我们一网打尽，所以我也不想再和你们有交集了。
我只能在暗地里行动，只能默默的想办法干掉Mizhou。
但我没想到ShineKing再一次打败了我。
我没有想到他竟然利用了叛军。
我被当成联邦所属的威胁被抓了起来。
直到现在，我出来了，杀掉了ShineKing，一切的恩怨解决了。
现在我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但我现在却被不明真相的你谴责为逃兵？！
你没那资格！
白发男子猛地拉开身上的斗篷和掩盖背后武器的黑布。
黑色的刀刃闪着寒光
手握长刀，破雨而决！
铭默感觉到了白发男子的莫名杀意，脸色一变，也拔出了腰间的长刀。
军刀“陌路”！
白发男子也不留情，用力将手中长刀朝铭默砍去。
右斜切，袈裟斩！
铭默不敢小瞧，直接把军刀从下往上斜着以相对的方向挥过去。
锵！两把长刀猛烈的碰撞，震得两人都后退了两步。
白发男子没有迟疑，稳定身姿之后再次劈了过去。
正切，落刃！
斜斩，逆袈裟！
白发男子不断地斩切，一刀刀劈在铭默的军刀“陌路”上。
暴雨如瀑，泥地瞬间变成了泥塘。
刀刃的挥舞、脚步的交错变幻，溅起了一道道美丽的泥花。
绚丽的花朵从泥水中腾起，在空中飞腾，而后再次落下。
两人不断地交锋，刀刃的撞击声也愈演愈烈。
“哈哈哈！受死吧败类！”铭默抓住了他架开白发男子攻击的时候的空档，调整刀姿然后朝白发男子斩去。
乒！喀拉。
铭默瞪着眼睛，嘴巴张开得无比大。
白发男子用一只手握住了铭默劈下去的刀刃！
他的手握住刀刃正中，鲜血从虎口中流了出来，但刚流出来便结为冰块。
刀刃不断发出响声，被握住的地方也开始出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
冰霜！
被握住的地方被冰冻了！上面覆盖着一层虽然不薄但是很明显极度寒冷的冰凌！
咔擦！嘭！
坚韧的军刀“陌路”，就这么生生的被白发男子用一只手掰断了！
能让一个人不借助外力直接崩断刀刃，那该是多么寒冷的温度！
白发男子没有停下，崩断刀刃之后直接猛地弹起，用力的将手中的断刃卡进了铭默的外骨骼装甲的缝隙中！
嗤！刀刃刺破了纳米层，直接刺入了铭默的肩膀中。
“啊啊啊啊啊！”铭默被疼痛刺激得大声嚎叫。
鲜血从伤口中流出，但却没有结冰。
放开断刃，白发男子迅速地将铭默用力推倒在泥浆中，用双手握住了铭默的关节处，然后双脚也踩在他的双脚的关节处！
铭默被白发男子碰触到的地方迅速冻结，落下的无数雨滴也被极低的温度凝结成冰块。
无数雨滴凝结在一起，瞬间在铭默的关节处冻成了一个不小的冰块！
关节处冻住后，白发男子利索的把手放在了外骨骼装甲的能量装置上。
冰冻，然后猛地一锤。
能量装置直接报废。
“你就先好好的给我呆在这吧！”白发男子骂了一句，但脸上依然面无表情。
他站起来，捡起自己的长刀，长刀的刀柄上立刻结冰！
他没有停留，看了躺在地上我发动弹的铭默一眼，然后朝远处走去。
他脚下，踩过的地方都已结冰！
冰块组成的脚印，就这么不断随着他的走动延伸，逐渐远去。
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
他服用零式的后遗症发作了，如果不立刻打败铭默那么他就会死在这。
渐渐远去，他早已看不见铭默。
身体越来越难以行动。他知道，他必须找个没人的地方度过后遗症的发作期。
他找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缓缓的坐了下来。
他坐下那一瞬，仿佛时间静止般。
他变得一动不动。
仿佛一座雕塑，上面覆盖着由雨滴凝结的冰霜。
剩下的，只有地上缓缓蔓延的冰霜。
当他睁开眼睛时，冰霜早已退去，四周只有无数的小水潭。
双眼模糊，他只能稍稍看清四周事物的轮廓。
后遗症的并发症，半小时之后就会过去。
他顺着光亮，扭头仰望着天空升起的太阳。
虽然早已对后遗症习以为常。但这次，他忍不住感叹道：
“永生是会付出代价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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