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秋猎 3
太子看着萧墨，点头致意道:“有劳郡主。”
“归仁学艺不精，帮不了太子什么，也只能写一帖方子供太医斟酌对比。”
“郡主有心，已是难得，岂敢奢望过多？”
萧墨听了太子的话，一时琢磨不透他的意思，正想着要不要索性不答话时，一道稚嫩的声音穿过了门房，紧接着，一个小人影就扑了进来。叶明进来，看见自己的父王和三皇叔促膝而谈，很快收敛情绪，恭恭敬敬地行了礼，站在一旁，等待父王吩咐。太子看着叶明时不时拿小眼神瞥一眼萧墨，一副想说话又不敢的模样，开口问道：“你又让你归仁姐姐帮你做什么了？”
“儿臣……听闻归仁姐姐今日领命可同众位皇叔一同秋猎，就让归仁姐姐帮儿臣猎两只兔子。”叶明的声音愈说愈弱，可见他对自己父王的敬畏。太子一拍桌子，“胡闹！太子府中还有你吃不上的东西？沉迷享乐，不思进取。”叶启砚冲萧墨使了个颜色，站起来给动气咳嗽的太子顺气，萧墨往前走，拍了拍叶明的肩膀，从腰间掏出一个香囊，放至太子鼻息之下。太子猛吸了两口，才顺过气来。
萧墨坐下，伸手为太子号脉，号完了脉，想叫个人差使一下，才发现屋子里的下人跪了一地。萧墨抬头看向叶启砚，颇有些无奈，叶启砚低头看了眼太子的状态，才开口让他们站起来候着。萧墨将香囊放在桌上，道：“此香囊是我娘亲缝制的，可凝神静气。太子可以长日佩戴。”太子舒缓了一下情绪，又恢复了冷静的模样，道：“多谢郡主。”
萧墨回了个礼，又看了一眼眼眶通红的叶明，皱了皱眉，有几分不忍心，开口道：“太子，瑞王所托之事其实另有隐情。”太子虚抬了抬手，道：“郡主请讲。”萧墨走到叶明身旁，轻揽住他的肩道：“半个月前，瑞王来萧府时，归仁正在和府中丫鬟烤野味，便邀瑞王同食。瑞王吃了觉得甚好，又说您近日胃口不佳，问我有没有什么法子，我就给瑞王烤了两只乳鸽让他带回太子府。过了段时间，瑞王又找到我，说我那两只乳鸽作用大得很，问我还有没有什么别的，归仁一时之间拿不出别的野味，便答应瑞王秋猎之时替他多猎几只兔子。”
“想来，这两只兔子，瑞王也是看太子食欲不振，想为太子换换口味，才找到归仁帮忙的。瑞王如此孝顺，太子殿下可真是天大的福气。”萧墨说完，搭在叶明肩上的手臂紧了紧，叶明应声跪下，哭泣道：“父、父王，儿臣并不是贪、贪玩。”
太子听完始末，又看到叶明涕泪横流，脸色总算和缓，对叶明招手道：“还不谢过归仁郡主？”叶明站起来，抽噎道：“谢谢归仁姐姐。”萧墨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哄道：“瑞王不用谢，兔子呢，我已经在进府的时候就交给管家了。瑞王托我调试的弓箭呢，归仁也已经调试完毕了，就等着瑞王什么时候莅临检阅。”
叶明听了萧墨的话，一改哭丧的脸，笑着问道：“真的吗？这么快就好了？”萧墨点点头，佯装气道：“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不会不会，归仁姐姐绝不会骗我的。”叶明嚷着说完，奔向自己的父王，欣喜道：“父王，儿臣自己做的弓箭很快就能拿到手了，以后，儿臣就能自己为父王狩猎了。”太子宽慰道：“明儿乖。”又转过头谢萧墨，“明儿年纪小，又缠人。真是劳烦郡主不嫌弃他。”相比之前的客套，这句话里倒是多出了许多客气和谢意。
萧墨回道：“瑞王殿下聪颖好学，身手矫健，归仁能帮些小忙才深感荣幸呢。”
太子又和叶启砚闲聊了一会，两人才从太子府离开。叶启砚看着面前的两匹马，又看了一眼站在一旁东张西望装作若无其事的萧墨，利落的跨上马，又向萧墨伸出手，道:“上马，送你回府。”萧墨收起自己佯装的模样，咧开嘴笑冲他笑，又摸了摸踏雪的头，才上了叶启砚的马。
夜已深，两人骑着马，颇有点闲庭散步的意味。萧墨把自己靠在叶启砚的背上，轻轻嗅他衣服上的皂角味，由于常年喝药，还混着淡淡的药香，闻着就让人觉得安心。
叶启砚感受到后背的重量，拉了一下缰绳，又微微动了动肩膀，让她靠的更舒服些。萧墨把手攀上他的腰间，嘟囔道：“启砚哥哥，你真好。”
大小姐夜深未曾归家，萧府也没有派人出去大肆寻找，只是留了两个贴身丫鬟在府前等候。眼看着就要到了，萧墨拍拍叶启砚的背，示意他让自己下马。叶启砚往前看了一眼，安慰道：“只有常歌和锁阳在等着，到了再下马吧。”萧墨听了点点头，不再反驳。
萧墨站在府门前，看着叶启砚踏上马鞍，突然开口叫道：“启砚哥哥。”叶启砚转过头来看她，却见她足尖轻点，跨上了自己的马。叶启砚看着蜷在自己身前眨着眼装作一脸无辜的萧墨，刚想板着脸教训一番，却见她握住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她的头上，脸颊绯红，却振振有词，“明明就很想摸我的头，为什么不摸呢？墨儿又不会生气。”叶启砚好气又好笑，惩罚似的在她头顶狠狠揉搓了两把，又向下探手捏了捏她红透的脸颊，道：“古灵精怪。”萧墨捂住脸，瞪着眼看他，一副遇见了登徒子的模样，叶启砚不搭腔，也不陪她演戏，只说：“夜深了，早些回去歇息吧。”萧墨放下手，郑重点头应道：“好。”翻身一转，借着马背轻点，翻过了萧府的城墙，进了内院。
本来守在门口的两个丫鬟，也在这时，冲着叶启砚的方向行了一礼，进了门，将府门落栓。叶启砚在门口停了一会，听见府内的人越走越远，才调转马头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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