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秋猎 2
萧墨把头枕在他肩上，闷闷道：“启砚哥哥，我……”叶启砚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他慢慢站起来，用布将烤好的兔肉包起来，轻声道：“阿墨，去把火灭了。”萧墨笑着应承了，伸出手指指向栓着踏雪的方向，说：“启砚哥哥，你再走远点，免得待会闻了烟不舒服。”叶启砚听她的话走得更远，解了马缰绳，又将布包装好。萧墨将火打灭，将背上的水囊解了下来，一股脑的全倒在了已经熄灭的木柴上，又从远处抱了堆湿树叶，仔细掩盖上，最后再扑了层干树叶。萧墨站上去轻轻蹦了蹦，才拍拍手，表示大功告成。
叶启砚牵着马走过来，低头看了看萧墨的手，从怀里掏出手帕，替她将手指一一擦净。擦完了一只手，萧墨又将另一只手伸过去，眼睛一边随着手帕的移动而游离，一边问道：“启砚哥哥，你以后能多叫我‘阿墨’吗？”叶启砚抬头看了她一眼，皱着眉，却没说话。萧墨接着解释道：“因为，从没有人这样叫我，启砚哥哥这样叫我很好听，墨儿很喜欢。”叶启砚没回答她，只是踏上了马，冲她伸出手，轻声道：“阿墨，上马。”萧墨笑着应了，就着他的手，干脆利落的上了马背。
两人并不一起回去，行至半路，叶启砚便下了马，和萧墨分道而回。
围猎场已经陆续回了不少人，收获颇丰的王爷皇子们都把自己猎得的动物一一报上。萧墨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伸长脖子看向清点“战果”的那边，等到其他人都清算完了，叶启砚才让自己的随从上前去扔了两只兔子。扔完后，又扭头看了一眼萧墨的方向，却见她动作极快地将头缩了回去，叶启砚看她缩脖子的样子，觉得有几分像兔子吃草时的模样，再仔细一琢磨，越想越像，忍不住笑了一下，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板正了脸色。
萧墨缩回头，安分坐在团蒲上，觉得哭笑不得，心想：这人可真是会钻空子，若是比耍无赖，自己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尽管从围猎场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不早了，萧墨还是拉着叶启砚去了太子府。按照萧墨的说法：答应了瑞王，那就早点送过去，不然他肯定说她这个姐姐又骗他。叶启砚没有附和她，道：“太子殿下今日身体抱恙，没有去秋猎，我们一同去看看吧。”
两人到太子府时，已经快到掌灯时分了。进了府邸，得知太子在屋内，得人通传后，才进了屋子。叶启砚一进到屋子，就感到阵阵凉意，他四下看了看，见四面的窗子都开着，凤一缕一缕的吹进来，让屋子里的地龙都没有多少作用。叶启砚紧皱着眉，扭头问跟着进来的管家，“怎么窗子都开着？不知道殿下身体不适吗？”叶启砚问得急，语气很重，他平日里又鲜少黑脸，管家一时间被问得说不出话来。
“四弟，你来了？”一道颇为虚弱的声音从床幔里传出来，叶启砚一边答应着，一边疾走两步，坐到床边，将太子扶起来。萧墨看了一眼管家，管家才回过神来，急忙跟着在叶启砚身后准备伺候着。萧墨将屋内的窗子都关了，只留了一扇通风。太子已经从床上下来了，他披着一件灰白色的大氅，脸色苍白无血色，嘴唇也泛着白，看上去很是虚弱。
太子摆摆手，示意不用管家在这伺候，管家打个千，正准备退出去，却被萧墨叫住了，“太子殿下今日的药可服用了？”
“回郡主，太医开的药早晚各服一次，晚上的还未曾服用呢！”管家毕恭毕敬的回道。
“吩咐厨房去把药煎上，早上剩的药渣还有吗？”
“厨房还留着一些备份。”
“去把药渣拿过来我看看。”
管家领了命退下去了，萧墨这才转过身恭敬的行礼，“归仁见过太子。”
太子抬了抬手，道：“免礼。郡主请坐吧。”萧墨看了一眼叶启砚，见他微微点头，才坐了下来。萧墨回京才两年，见这位太子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因而一时间就连寒暄也无话可说。倒是太子先起了话头，“归仁郡主在这京城可还住得习惯？”
“京城好山好水，人杰地灵。哪有住不惯的道理？”萧墨仔细斟酌着回复太子的话，不敢造次。
太子点了点头，道：“归仁郡主幼年就曾在京城待过，想来也是习惯这里风土的。”萧墨陪着点了点头。叶启砚瞧了一眼萧墨，看她一脸局促的小模样，突然有点想捏捏她的脸。不过他很快收回思绪，解围道：“殿下，您怎么在屋里歇着也不让下人关窗？”太子虚弱的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叶启砚的肩膀，以示安慰，道：“中午想开着窗透透气，结果累了就睡着了，奴才们都在屋外守着，我没让他们进来，他们也自然就不知道了。”
萧墨听了，微微蹙眉，诚心说道：“太子往后透气只需吩咐下人开一扇窗就够了，开多了屋内的地龙就不够暖和了，容易受凉。若是想透透气，只要不在日头正晒的时候出去都是可以的，只是需要注意保暖。”太子的目光掠过叶启砚，看向萧墨，又看了一眼叶启砚，才对萧墨道：“多谢郡主。”萧墨微微躬身，“举手之劳。”
说话间，管家已经取来了萧墨要的东西。萧墨打开包着药渣的帕子，一一将残渣挑出来仔细辨别。太子喝完药，放下碗，看见萧墨甄别药渣，开口问道：“郡主这是？”萧墨笑了笑，没回话，只是问道：“可否向殿下借一副纸笔？”太子点了点头，冲管家摆摆手示意他去拿。很快，管家就端着纸墨笔砚进来了，萧墨将纸放好，提笔略微停顿，思索了一番才下笔。很快，萧墨端起纸张，轻轻吹干墨迹，将它交给管家，嘱咐道:“下次御医来给殿下检查时，就把这个方子交给他。”管家接过方子，先是看了太子一眼，见他点头，这才将写有药方的纸张叠好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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