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水榭轩 2
沈南连着被人嘲笑打击，终于有几分颓靡之态，偃旗息鼓不再闹腾。萧墨继续撑着脸看着叶启砚的动作，叶启砚沿着茶杯缝瞧了她一眼，道:“在柜子里放着呢，自己去拿。”
萧墨听了这话，乐呵呵的跑去雅间一侧的小柜子里翻腾，过了不久拿着一个白瓷酒壶过来。沈珊本来目不转睛的欣赏着茶具，却在听了叶启砚的话之后就开始眉目闪烁，时不时的看一眼萧墨的方向，瞥见她走过来，又端正目光，待她走近了才问道:“今天又是什么酒？”萧墨神神秘秘的笑，故弄玄虚道:“你能喝的酒。”沈珊听了这话，立马换上笑颜，眼里的渴望藏都藏不住。
沈南就更不客气了，直接端了杯子往萧墨身前一放，当的一声，清脆响亮，还挑了挑眉毛，一抬下巴，架势十足。萧墨向来不藏私，也不在意他的态度，大大方方的倒了一个酒满杯沿。沈珊双手端着酒杯，笑得眼睛眯缝，全然没了大家闺秀的气质，活像个讨赏的小丫鬟。沈珊浅浅尝了一口，问萧墨:“归仁姐姐，这酒怎么甜甜的？”
萧墨给自己倒了一杯，解释道:“这酒名叫桃花酿，以少量酒曲混着清泉发酵，酿酒的坛子会用新鲜的桃花铺满，三日一换。待到酒酿成的时候，坛子里也满是桃花的香甜。将酒装坛封好，埋于桃花树下，等来年取出，就成了。这酒清甜爽口，酒味不重，也不醉人，更像是甜汤。”
沈珊点了点头，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说我能喝呢！”沈南从没喝过这样的酒，咂摸了一下，觉得还挺有意思，只当喝了几杯甜汤，但是还是觉得不抬杠没意思，便问萧墨:“你还喝这么清淡的？”
萧墨正在给叶启砚和常歌她们倒酒，听了他的话，又是一脚踢开了他的凳子，恶狠狠道:“喝就喝，不喝就滚，以后也没你的份了。”沈南腆着脸又凑上来，嬉皮笑脸道:“别别别，我嘴欠，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
萧墨横他一眼，从腰间摸出一个小铜壶，约有一个手掌大，扔到了沈南怀里，没好气道:“回去了再开，味太冲。”沈南接过铜瓶，顺手往怀里一塞，双手一拱，以示感谢。萧墨将装了酒的茶杯递给叶启砚，道:“这个可以喝，不刺激，你尝尝。”叶启砚皱了皱眉，却还是接了过来，一饮而尽，看着萧墨期盼的眼神，点了点头，“不错。”
得了个肯定的回答，萧墨安下心，耐心的品自己的酒。叶启砚看着她喝酒的动作，出声提醒道:“小心别沾在衣服上了，不然回家了又得面壁思过了。”萧墨吐了吐舌头，随意点头道:“嗯嗯嗯，知道知道。”
“膝盖怎么样了？”叶启砚知道她虽然看上去不在意，却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就不再多说，而是转了话题问。
萧墨下意识的将腿往后缩了缩，道:“没什么大碍，过段时间就好了。”叶启砚疑惑的看了她一眼，弯腰伸手在她膝盖处戳了一戳，萧墨本想往后缩，却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嘴里刚发出一点声音，立马就收住了。叶启砚紧盯着她，看了半晌后，站起身道:“跟我来。”萧墨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叶启砚转身进了雅间内的一个小隔间。隔间不大，里面也只放了一张美人榻供休息。
叶启砚搬了个凳子坐在一旁，拉过萧墨让她坐在美人榻上。萧墨今天穿的比较宽松，叶启砚低头掀开她的外袍伸手附在她的膝盖上，微微用力，萧墨一时没忍住，叫出了声。叶启砚抬头看她，手上加大力气，问道:“不是没事吗？”萧墨尴尬的笑了笑，回道:“今天锁阳要给我揉的，可是常歌叫得太惨烈了。我就不敢了，反正过段时间也会自己好的。”
叶启砚一边为她揉搓化淤，一遍说:“自己又不是不懂医，现在不将淤血揉散，之后又要针灸，岂不是更难受？”
“墨儿知道了，以后不会这样了。”萧墨对着他笑，似乎连痛都忘了，不过很快她便忍不下去了，其形状之惨烈，比常歌有过之而无不及。沈南带着人趴在小隔间的门口，听着里面的声音，笑得十分不怀好意，沈珊听着声音，又看了看自己的兄长，实在不懂可笑之处在哪，便直接发问:“哥哥，你笑什么呢？”沈南咳嗽两声，恢复正行，道:“没什么，感慨他们俩感情好。”
沈珊信以为真，符合道:“那当然，归仁姐姐回京城就是为了和谨王的婚约，虽然相处只有短短两年，但对彼此的了解却是十分深厚，说是天造地设也不为过。”沈南看着她一脸向往的表情，打趣道:“怎么？你也想嫁人了？不急，等我回去就同父亲说。”沈珊一时间羞红了脸，不知如何反驳，只低着头说自己哥哥没正行。常歌冷冷的瞧了沈南一眼，安慰沈珊道:“放心吧，小姐不会这么容易同意珊小姐嫁人的。”
沈南一听这话就乐了，道:“怎么？我沈家的丫头要嫁人还得她萧墨点头？”
“沈家的丫头嫁给谁，小姐管不着，但珊小姐，小姐一定会给她寻一个好亲事的。”常歌不卑不吭的回道。沈南没和她争，小声咕哝道:“自己还是个黄花大姑娘呢，就操心别人的婚事。这么爱操心，怎么不关心关心自己丫鬟的婚事？”
他的声音实在太小，常歌没听清，不得已问了一句:“什么？”沈南回过神，眨眨眼否认:“没什么，你说他们怎么还不出来？”
“应该快了吧，今天早晨锁阳也没用多久。”常歌回道。
沈南僵了一下，缓慢道:“你……锁阳？”
“对啊，昨日跪得狠了，膝盖淤血过多，锁阳替我揉了揉。怎么？你也想试试？”常歌对这个一直占自己便宜的登徒子实在没什么好脸色。沈南噎了一下，脸上有几分尴尬，吞吞吐吐的回答说:“没，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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