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38
区文辞走过去,单手把被子提了出来。
“走吗?”
“坐一下啊,好热。”
陈舒文站起来,“开空调吧。”
区文诗点点头,望着区文辞,“遥控器在我床边的篮子里。”
区文辞把被子放在地上,抬起手往篮子里摸索着。
陈舒文把门关上了。
“哎呀,好想吃西瓜!”区文诗踢了一下区文辞。
“嘀——”区文辞开了空调。
“我昨天买了个西瓜,在冰箱里。”陈舒文说。
区文诗惊喜地跳起来。
西瓜小小的一个。
区文诗对半切开,准备继续切。
“我不吃。”陈舒文打开衣柜,“好热,我去洗澡。你坐我位置吧。”后半句是和区文辞说的,宿舍里没有第三张凳子,他正靠着楼梯。
陈舒文的座位收拾得很整齐,书柜上满满当当地全是书。她看的书很杂,海涅也看,王尔德也看,川端康成也看,陀思妥耶夫斯基也看。
桌角放了厚厚一沓英文教材。
“她在考ACCA?”
区文诗抱着半个西瓜,用匙羹一下一下地挖着,吃得专心,头也不抬。“好像是吧,最近好像没考。上个学期天天泡图书馆,每天学习到半夜,吓死人了,同你差不多……”她突然站起来,骂了一句,“靠,我把西瓜挖穿了。”
“……”区文辞瞥了一眼,“猪。”
陈舒文选的西瓜瓢红皮薄,区文诗吃得忘形了。汁水从汤匙戳穿的缝隙里流出来,白t恤成了花t恤。
陈舒文洗完澡了。
“怎么了?”
区文诗趴在衣柜边上找衣服。
“我也去洗个澡。”
陈舒文用毛巾轻轻擦着头发,望了区文辞一眼。
她有点怕和他单独相处,觉得有点尴尬。
“哐——”区文诗抱着换洗衣服进了冲凉房。
一秒。
两秒。
陈舒文心里打着表看着区文辞。
区文辞突然抬头望过来。
“你要坐是吗?”他站起来。
“不是。”陈舒文走过去,拿起了挂在书桌旁边的风筒,“我吹个头发,你坐吧。”
她走到了区文诗的位置,把插头插上。
“要不要我帮你?”区文辞问。
“……”陈舒文摸不着头脑,“什么?”
区文辞把手机放回口袋,顺势就双手插着口袋了。
“我说,要不要我帮你?”他对她笑,“我以前经常帮女朋友吹头发。”
他走过来,拿起她手里的风筒。
“我技术很好。”
“……”
陈舒文觉得区文辞一定有病。
他的言行举止都很不正常。
谁会帮一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吹头?理发师Tony吗?
不过更有病的难道不是陈舒文居然会答应吗……
她觉得自己耳朵发烫。
他技术真的不错。
手法十分轻柔。
……
吹风机声音很大,恍惚中陈舒文听见区文辞说了一句什么话。
“你说什么?”陈舒文问他。
突然眼前一黑。
“啊——”区文诗的尖叫声刺破了苍穹。
跳闸了。
宿舍里还用着一个冰箱,所以吹风机只能开到第二档,再往上就要跳闸。
但是区文辞不知道。
陈舒文也忘了告诉他。
色令智昏啊陈舒文。
她在心里默默叹气。
“帮我打个灯。”她指使着区文辞,然后把凳子挪到墙边,站上去看电表。
刚刚洗完澡,脚上还湿着,陈舒文滑了一下。
区文辞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腰。
“不要……”陈舒文怕痒,整个人恨不得缩作一团,更是失去了平衡,身子扭曲着往后一倒。
区文辞把她拦腰抱住。
肉食动物的眼睛在黑暗中会发光。
陈舒文怔怔地看着区文辞。
他慢慢地把人放下来。
陈舒文脚一落地,人就情不自禁地往后退。
她退后半步,区文辞就上前半步,手依然松松垮垮地搂在她的腰上。
陈舒文已经靠在墙上了。
“你干嘛啊……”她不是很有底气地问。
区文辞笑了一下,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低头吻了下去。
一吻吻得轻轻柔柔,细致绵长。
区文辞亲了一会儿才把人放开,半明半暗中看见女孩闭着眼,睫毛乱颤。
他收紧了搭在女孩腰上的手,把人完完整整地搂在怀里。
“要不要做我女朋友?”
陈舒文不说话,心里理不出半点头绪。
“嗯?”区文辞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头顶,“要不要?”
“……”
这个人怎么说话的?这么问让人怎么回答?说要……那不是很奇怪吗!陈舒文心里又急又气。
区文辞很有耐心地亲了亲陈舒文的太阳穴,又往下亲了亲她的耳朵。
“陈舒文!!!”区文诗在冲凉房大喊了一声,陈舒文趁机从区文辞怀里挣了出来。
“马上好!”她应了一声,又准备往凳子上爬。
区文辞拉住她,“我来。”
区文辞一抬手把就电闸重新打了上去。
“嘀——”一声。
世界恢复光明。
陈舒文转身就想跑。
区文辞哪里会放过她。他把人拉住就往怀里带,从背后环住她。
“不回答就不准走。”区文辞把陈舒文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女孩子的脸红得快熟了,低着头就是什么也不说。
区文辞好笑地捏了捏陈舒文的脸。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哦?”
“你……”陈舒文急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我怎么样?”区文辞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大拇指在她唇边摩挲着。
陈舒文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你别这样……”
“别这样?”区文辞把陈舒文的腰搂得更紧,他低头,找到猎物的弱点,“还是……别这样?”他用鼻尖轻轻蹭着女孩的脖颈,一下,又一下……
陈舒文僵得动也不敢动。
区文辞突然笑出声来,放开了对女孩的束缚。
“别怕啊……”他抓住了陈舒文抵在他胸前的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小拳头。
区文辞一手握住了小拳头,放在唇边亲了一下。又把她的拳头掰开,强制性地和她十指相扣,感受着她掌心的细汗。
陈舒文的脑子一片混沌,终于在洪荒中找到了理智的银线。
“你不是喜欢Kate吗?”她努力中气十足地发问。
区文辞快笑死了。
“你真是……怎么别人说什么你都信。”他抓着她的手敲着自己的心脏,“你不能自己感受一下?”
陈舒文抬头看他,男孩子眼里含着笑意。
“你……喜欢我?”
这句话最后没有问出口。
区文诗从阳台进来了,但是顶着毛巾自顾自地擦着头发,什么剧情都没有看到。
陈舒文一下子把区文辞推开,回到自己的位置。
“文文?”区文辞突然开口。
陈舒文心里跳了一下。
“干嘛?”区文诗没好气地回他。
“妈咪问你要不要番薯糖水。”
“要!”
“妈咪”这个词唤醒了陈舒文的理智。
卓鸣风也称呼他妈妈为“妈咪”。
好像本市的同学,不论男女,不论长幼,都有这个习惯。
嗲里嗲气地。
陈舒文背对着两兄妹坐下,胡乱地划着手机。
她点开了和卓鸣风的对话框,又退出来。
然后又点进去他的朋友圈,没看见什么新动态。
陈舒文没喜欢过什么人,不知道喜欢别人会是什么感觉。
陈舒文也不知道,自己对卓鸣风的感觉,到底是不是喜欢。
有时候她在心里念着卓鸣风的名字,已经不会有情绪的涟漪,更像在复习一门功课。
而刚刚和区文辞亲吻的感觉……
像在课堂上被老师表扬了。
兴奋,又不断提醒自己要克制。
身后的两兄妹已经切换了广东话在交谈。
“好累啊……不想动了。”
“那糖水就没你的份了。”
“不行!你要打包送过来学校给我!”
“Hello?你有事吗?”
“啧!不行!”
“你走不走?”
“不走!”
“行。”区文辞点点头,提起地上的一床被子。
“你晚一点帮我打包过来嘛~”区文诗晃了晃他的手臂,“然后再打包一份干炒牛河!哦,顺便帮我买一箱零度可乐上来!”
区小姐总是诸多要求。
陈舒文侧身,偷偷看区文辞,他一脸“你看我理你吗”的表情。
“舒文的牛奶也快喝完了,你顺便也买一箱上来。记得买脱脂的!”
区文诗拿起了一瓶精华,拧开。
她是资本家本色,有劳力一定要用到尽。
区文辞朝陈舒文看过来。
陈舒文两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但是也没有收回看向他的视线。
区文辞笑了,走过来捏了捏陈舒文的脸。
“等我。”
然后开门走了。
区文诗抹着精华的手突然停下来,面部表情抽搐。
“区文辞有病啊?干嘛突然讲话这么骚包?”她打了个冷颤,继续拍了拍脸上的精华,“咦!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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