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是因为殿下吧
一旁，隋易恭敬地朝池相作了个揖。
池相颔首，算是谢过，并未多说什么，领着池卿久便朝外走去，准备打道回府了。
却不想，走到半路，便被人拦了下来。
荀钰看向池卿久，道：“还请凰女借一步说话。”
池卿久抿唇，刚要出口拒绝，便听池相道：“快去吧，爹在马车上等你。”
说罢，朝荀钰拜了拜，便朝门外走去了。
荀钰拉着她走到一旁，瞅见没人了，这才蹙眉道：“今日是怎么了？为何躲着我？”
池卿久别开脸去，“还请殿下注意措辞，这是在您太子妃的府邸，不是在什么小茶馆。”
语气中，竟带着几分生疏。
不对劲，有哪里不对劲。
明明那日分别时她都不是这样的，难道……是那日父皇同她说了什么？
荀钰蹙额，“卿久，你告诉我，那日父皇同你说了什么？”
那日瞧着她从御书房出来后神色如常，并无大碍，他便暂且放下了心。这几日，又为着永城一事忙得昏天黑地，实在无暇顾及其他，就没有多想父皇那日究竟同她说了什么。
如今，她这样子，委实让她放不下心来。
池卿久抿唇，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荀钰，你实话告诉我，这门亲事……你打算怎么办？”
荀钰怔，太阳穴跳个不停，心里顿生不祥的预感。
回想起先前她是同隋易一起回来的，只猜测道：“隋易告诉你了？”
池卿久看着他，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着自己的心情，“不是他告诉我的，是我亲眼看到，亲耳听到的。”
赫然当头一棒。
荀钰当然知道她有多不喜欢这种行事风格，在她心里，这样做不公平，况且在她心里陈婉晴也算是得上是朋友，他的所为所谓，无疑是在伤害她的朋友来成全她。
而对他而言，只要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那些个道德良心便没有那么重要了。在宫中那么多年，他早就明白皇室中人是万万不能为一己私情耽误天下大业的，可偏偏，他总是被这私情左右。
从前是如此，现在更是如此。
他伸手握住她的小臂，“卿久，没有什么是不需要牺牲就能得到的。所以——”
“所以你才要擅自牺牲婉晴、牺牲隋易的幸福来成全你自己么？”她抬眸看他，“荀钰，事到如今，你还要骗我吗？在永城是这样，这件事也是这样，在你心里，是不是一直觉得只要把所有事都瞒着我就好了？”
说着，声线便颤抖起来。
她伸手推开他的手，哽咽道：“荀钰，但凡有一次，只要有一次你能同我商量，我们便不会这样的。”
荀钰只觉得脑子里千思万绪，怎么理都理不清楚，怎么说也说不清。
唯一敢肯定的，只有一点。
只要她今日这样走了，他们之间，便再无可能了。
荀钰朝她走近一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这才将她揽进怀里，“笨蛋，这种事，我一个人担着便是，你又何苦遭这个罪呢？”
鼻尖萦绕着那人身上淡淡的气息，熟悉而温暖。
她只觉得鼻头一酸，甚至有了放声大哭的打算。
可残存的理智迫使她清醒起来。
荀帝的话扔在耳畔回荡。
她深吸一口气，伸手将他使劲推开，“荀钰，放手吧。我不是你的良人，你也不是我的佳偶。”
生怕他还不死心，她仰起头努力地扯出一抹笑来：“我想过了，常二夫人似乎比太子妃要轻松一些呢。再者，我实在不想像惠妃那样在冷宫孤独自缢，更不想像皇后那样遭人算计落得个抛夫弃子的下场——”
“够了！”
意料之中的反应，意料之中的怒吼。
相伴多年，池卿久早就摸透了他的底线。
生母狠心抛弃自己一事，荀钰至今也不能忘怀。
得到了预期的效果，她却是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攥紧双拳，指甲深陷入掌心，她故作轻松道：“你看，就连你也不喜欢，又何必强求我呢？”
荀钰隐忍着，双唇紧抿作一条线。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池卿久又开口道：“天色已晚，臣也该回府了，还望殿下将那些没用的往事通通忘怀了罢。”
说罢，欠了欠身，便绕过他径直离开了。
刚走了没两步，泪水便决了堤似的往下流。
她挺着背，稳着步伐，不让他看出一点端倪来，心里却早已千疮百孔。
荀钰，我们……就此别过吧。
她在心里默念道。
*
上马车前，池卿久特地擦干了泪水，一上马车，便靠在松寅身上，装作疲惫至极的模样。
见状，池相只当她是太累了，并未多问。
回了府也是傍晚，匆匆洗了澡，池卿久便上了榻。
如今，快入秋了，天气也渐渐凉爽起来。
松寅正收拾着衣柜里的夏装，便听自家小姐突然开口道：“松寅，今夜你留下来陪陪我吧。”
她怕自己一个人在这夜里忍不住胡思乱想。
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松寅轻叹口气，无奈道：“小姐莫不是又偷看了什么坊间诡事？”
话音已落许久，却迟迟没有回应。
以为是睡着了，她抬眸看去，却见人正缩在榻上抱着枕头哭得稀里糊涂。
她吓得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急忙问道：“小姐这是怎么了？莫不是哪里不舒服？可要松寅去请个大夫来瞧瞧？”
池卿久摇头，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伸手拉住她，“松寅，我的心，好像要痛死了……”
闻言，松寅看着她那伤神的模样，顿时明了。
她坐在榻边，握着她的手，柔声道：“小姐是在为殿下伤神吧？”
池卿久微怔。
松寅她……知道？
她这呆滞的模样委实有些好笑，松寅伸手刮刮她的鼻梁，“小姐，你可知道喜欢一个人，那心思是藏不住的？”
“以前啊，你从宫里下了学，说起殿下眼里总是带着光。那时，我以为您是真讨厌他，可是不久前看到你和常二少爷相处，我才发现，你眼里的光，永远是留给殿下的。
“那日你醉了酒，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却还是认出了殿下，说明您是把他揣到了心里的。今日，自打从陈府回来后，你便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猜，是因为殿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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