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
“蔓蔓！蔓蔓！你得快一点儿了！”Dane跟Heinrich整装完毕走到她这边来。
就在前一天Dane突然说瓦尔特镇有一个导演圈的小型聚会，每个人可以选择带一个朋友参加，多数导演会提携自己近期比较欣赏的演员，Dane打算带Heinrich去，他比较有特权，决定把林蔓蔓也带去，正巧《卡米洛特》剧组在新西兰拍摄，他不用特意远行了。
“我穿这个，但裙摆过长。”服装组的人不知怎么弄来满满一衣柜ELIE·SAAB的礼服。林蔓蔓以编剧身份参加，她抽出一件裸粉色上面钉满手工缝制的珠宝上衣，下半部分是香槟色的丝绸拖地长裙。明显裙子太长不适合酒会，但服装组的小女孩儿二话不说量好她的尺寸就拿剪子裁了那裙子，直接改成A字齐膝，吓得她目瞪口呆，要知道ELIE·SAAB的礼服可是多少女明星的心头肉。
但财大气粗的Dane·Sean表示不介意：“不，你不穿那个。让他们对我们剧组眼前一亮的时候到了，我非得给那些偷偷嘲笑我拍史诗题材片子的家伙们好看！”
他从衣柜里拎出一件几乎是透明的（在林蔓蔓眼里），坦胸露背的（在Heinrich眼里），布满亮片和蕾丝绣花的深蓝色长裙，胸前和后背空荡荡的，他递给林蔓蔓，后者尴尬的快把那衣服攥成破布，因为布少也就团成一小团在手里。
“哦见鬼的！你的眼前一亮不是让你的编剧去卖肉！”Heinrich卖也不行！她气呼呼地说，Heinrich站在她旁边倒没发表意见，他已经对Dane剑走偏锋见怪不怪了。
Dane红润的嘴唇一撇，他那双总是湿漉漉绿宝石般的眼睛用动物神情看人时没人能不心软：“蔓蔓，你不爱我了吗？”
她粗暴地在更衣室甩出之前好不容易改好的裸粉色裙子：“我他妈的从来没爱过你！”
裙子扔在了Heinrich身上，两位绅士站在更衣室外面面相觑，Dane耸耸肩帮他把衣服拿下去：“女人总那样，嘴上说不要心里却乐开了花。嘴上越甜蜜的心里指不定在算计什么。”
Heinrich一瞬间心情不好了。
“哦…天啊…我觉得自己像个衣服挂”林蔓蔓几乎是从更衣室‘蹭’出来的，压根儿不敢大步走动，怕胸前那块儿‘露风’。
现在她浑身肌肉紧巴巴的，不敢舒展筋骨，从正面可以看到她一根一根形状分明的肋骨，那件小码礼服完美的‘挂’在她身上了，只不过表情过于局促让人欣赏不到美感。
“不错..只是还少了点什么…”Dane手垫在下巴上，眼神专注，林蔓蔓只觉得他瞎了，她求助地看向Heinrich，祈祷这个剧组里唯一正常的人告诉他这不好看，结果Heinrich不负所望地赞同：“是。”他从衣架里拉出一块黑色点缀羽毛的皮草，穿过她肩膀斜系在她腋下正好把她过于裸露的部分遮挡住。
这块儿‘遮羞布’给了她挺胸抬头的勇气，一瞬间她就态度自然了，画着上扬眼线，勃艮第红嘴唇的她面无表情，烟色眉毛顺着眉骨形状高挑，看起来就像傲慢的女王。Heinrich用缎带给她系了个完美的蝴蝶结，又帮她选了一副蕾丝长手套，让她幸福的快哭了，所以暂时不想思考为何Heinrich会如此擅长…
Dane在一旁连连赞叹，表情像被点亮般，睁大双眼鼓掌：“太棒了，就比我和Luke差了那么一点儿。”他在外人面前说什么都不忘记夸Luke，但对内却对Luke极尽傲娇能事“蔓蔓你把手搭到Heinrich的臂弯”林蔓蔓听话地照做了。
“好，很棒，淑女与绅士…”Dane一边说一边放慢脚步绕着他们转了一圈，忽然略遗憾地说：“只是还差了点儿…默契，精神交流，你们就是真的灵魂伴侣啦！”
Heinrich和林蔓蔓互相对视一眼，然后整齐划一地用一种“你又在胡说八道”的表情瞟了他一眼，他欠揍的一拍大腿：“这样就像了！…”
“…”
那个聚会地点定在当地一家酒店，酒店老板以前是人物纪录片导演出身，现已隐居，听Heinrich的形容有那么点儿‘仙’的味道，为了怕把林蔓蔓的裙子弄皱Dane特意派了辆空间较大的商务，而他则和Luke坐另一辆。
到地方后她发现这儿一点也不亚于Dane在昆士敦的‘小型私人博物馆’，它由一栋主楼两个副楼组成，中间有一个巨大的喷泉花园，来的人行踪绝对低调，因为再进来之前她们在门口经过两个手握机枪的警卫检查。
她留意地看着把枪架在胸前的身穿防弹衣的警卫，进去后反倒没那么戒备森严，但仍叫她有些紧张，不自觉地挽着Heinrich手臂的力道紧了些。
Heinrich察觉到她的不自然关切地低头问道：“怎么了？”他在她耳边轻声说，他今天穿了件酒红色丝绒西服外套，茶金色短发梳理的一丝不苟。
“这儿很严格吗？门口还有警卫把守。”要是今天的气氛跟慈善晚会那样不如不来，她最怕压抑了。但表面上没露分好，她黑色，明亮的眼睛自然地四处观察，只是看风景那样。迷人的嘴唇微微上扬，发色比夜幕更深，她整个人如树叶闪动发出的光华那样闪闪发亮，Dane真是好眼力，没有一件礼服能比这件更衬她安稳如夜的气质。
在他的直觉里，她正如一只猫咪一样轻巧的观察地形，用那并不存在的湿润的鼻尖到处轻嗅，思及如此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怜爱。
“没被几个组织威胁过的算什么导演？”Heinrich略显嘲弄地为她解疑：“环境组织，地方黑势力，动物保护协会…有的迷妹还把喜欢的演员离婚也算在他们头上，时刻准备冲上来泼汽油点火。”
“噗…”林蔓蔓被逗笑了，他们走进大厅，一进来就被各式鲜花与绿植保卫，房间内温暖且充满香气，壁炉对面是巨大的，几乎可以容纳七八个人的沙发和沙发旁分列两侧的座椅。她看了眼现场，粗略估计来了三四十人，有些人压根儿没带伴，看来Dane是真的想帮Heinrich一把，不然这么私密的圈子一般演员想摸摸门的机会都没有。
“你们俩自己招呼自己，我去和他们几个玩儿一杆！~”Dane手搭在一个戴眼镜的人肩上，Luke一进屋后就不知所踪，他后面还有两个人各拿了支啤酒，快活地朝林蔓蔓摆摆手，几个人便嬉笑的走开了。
屋内光线很暗，若要说的话深蓝色的灯光有些诡异，她跟Heinrich穿过走廊到吧台自取酒水和点心，这时客厅突然响起一首节奏非常鲜明的音乐，她转头看去，原来是几个年轻的导演（或演员）聚在一起看电影混剪。
I'llbeyourlight,yourmatch,yourburningsun
I'llbethebrightandblackthat'smakingyourun
AndI'llfeelalright
Andwe'llfeelalright…
Heinrich斜倚在吧台，修长的食指有节奏地在理石台面上敲击，他看了几秒屏幕，然后取杯香槟递给林蔓蔓，自己则给自己倒了杯伏特加。
两个人碰了下杯。
“虽然我不同意女士喝酒，但香槟还可以，它们更像饮料。”Heinrich笑了下，啜饮一口。林蔓蔓无奈道：“女人也有喝醉的权力好吗？”事实上任何一个有能力照顾好自己的人都有权。
Heinrich只是笑，没说话。他心里更喜欢女孩子多打扮、交友，他可以提供给对方名牌服饰与奢侈的物质享受，对对方的要求要听话、温柔，凡事以他为中心，最好笑容甜美像个天使，如果女孩儿想他不介意养对方。但这些特点林蔓蔓都不具备，她就像个迷一样，编剧的身份说明她头脑灵活，太聪明的女人总叫人缺乏安全感，从她在记者招待会上同人剑拔弩张的态度到她斥责Elsa都证明她不是个会‘听话、温柔’的女孩儿，更别提那双总是看破不说破如星辰的黑色眼睛。有时候Heinrich会想，她到底懂不懂她所做的那些的意义，当她可以向Heinrich要求更多时她却放任他自己选择。这叫他感到害怕，他抓不住她，她并没有抛来绳索给人束缚的机会，无论捆绑住他亦或被捕获她都没有给出答案，像一阵风，如同空气可以自由的穿越一切情感，但Heinrich，Heinrich已做好抓住她的准备了。
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今天出席的大多数导演实际上他都认识，还有一些人曾被他拒之门外过。显然很多人选择对他视而不见，像Dane那样有家族支持而又敢冒天下险的疯子少之又少，多数人对他仍保持观望态度。不过他不介意，他微笑了下，林蔓蔓选择了他。
这时一个人走了过来，身材中等，戴卡其色鸭舌帽，棋盘格咖色大衣，他手里拿了个陶瓷杯眼睛隐藏在镜片后面。
“Heinrich。”他低声惊呼，Heinrich斜睨他一眼，点点头。
对方显然对他的到来很惊讶，但还是走过来伸出右手，Heinrich离开吧台同他握手：“虽然看过名单，但你真的来了还是令我惊讶。”他的目光转向林蔓蔓，表情更为惊喜：“这位精灵一眼的女士就是林蔓蔓了？老天，我可真爱你写的剧本。”林蔓蔓只当他客套而已，他执起她的手在手套上印下一吻：“Paul，也许可以为你下个剧本服务。”
她笑了起来，闲适自然：“很高兴认识你Paul。”显然对方是来找Heinrich的，她懒得多说话。
果然，他看着Heinrich，目光称得上是诚恳：“可以谈谈吗？几年不见有太多话想对你说了。”
Heinrich闻言只是看她，像在寻求一个允许，他灰蓝色的眼睛太过温和，以至于让她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要知道他们只是朋友而已。
“去吧，相信Paul和你会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很愉快的，我就在这儿，哪也不去。”她对Heinrich说，得到允许后Heinrich点了下头：“我们就在阳台，有事你随时叫我。”然后两个人朝娱乐室走去。
留她一个人坐在那儿剥坚果吃，还好书架上的书都是真的，她可以试着翻译来看，她找到本比较薄的书，但这个屋子主人口味太奇特，当看完第一个《圣无肠的故事》她就有点儿吃不下也喝不下了。可她完全被迷住了，她开始想找个角落把这本书翻完。
没过一会儿Luke突然出现了，他在她沙发的对面，像个幽灵一样悄无声息。林蔓蔓完全沉浸在书中的世界里，恨不得在有限时间里背下那本书，她只抽空瞥了一眼“Luke。”反正他马上就会去找Dane了，Luke就像个Dane搜寻仪。
对于没听到回答也不显得意外了，她可没兴趣对上Luke那冰一样冷的眼睛，然后问他怎么样，那对大多数人来说像天外故事。
“Elsa也来了。”他低声抛下这句话后便起身走了。
林蔓蔓压根儿没用心听，更何况房间内充斥着交响乐（也许是电影配乐）的声音，她的回应只是继续翻阅书页。
等到合上书本时也不知过了多久，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儿傻笑了几次，但她确实感到恶心，还有一点儿好笑。Heinrich没回来，她想去一下洗手间。
结果她在门口撞见了正在往外走的Heinrich，Heinrich的眉头紧锁，一点儿也没有见完老友的愉快。他低头看到林蔓蔓的瞬间表情忽然闪过一丝不自然，这让林蔓蔓极为疑惑。
“我在吧台等你。”他罕见的低头匆匆走了，像是逃离什么一般。
但林蔓蔓还是看到了，Heinrich的右脸颊和耳尖不正常的红，有什么在她脑子里突然炸裂。
“Elsa也来了。”她终于回想起Luke说了什么，那个疯婆娘！该死的Dane她终于知道Paul说的名单的含义了！！
一瞬间愤怒火焰一样席卷了她的大脑将理智烧的通红，库克山酒店的偶遇又唤起了她对那个女人的记忆，Dane到底在帮她还是单纯的想把Heinrich往火坑推？！她简直要被Dane这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气死了，她抿紧嘴唇，当务之急是回到Heinrich身边，现在，她不想让Heinrich一个人尴尬地坐在那儿，以防再遇见Elsa那个疯婊，至于Dane的账，回酒店再找他算。
当她安静地走回Heinrich身边坐下时候Heinrich正努力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他的演技真的无懈可击，前提是化妆师在场。不过她不在的短短几分钟内他已经用手帕包了点儿酒桶里的冰块简单处理一下，所以不太明显。
“怎么样？有收获吗？”她也没拆穿，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地坐下。
这件酒红色丝绒上衣可真衬Heinrich，他一丝不苟的短发、微微泛青的下巴和薄唇都性感的要命。
“Paul问我要不要看看他手里的剧本，我想蹬我演完《卡米洛特》后去他的剧组。”等他想回来时候却遇见了Elsa。
“你的回答呢？”Heinrich以为坐在她右边她就看不到发生了什么了吗？女人有的可是天生的直觉。不过可能她演的太好了，以至于Heinrich真的以为她什么也没发现。
“我说先考虑一下。他让我一周后再给他答复，如果我不演他就让那剧本烂在箱底。”他顿了顿，眉头紧锁：“但我没想过完全复出。”
哦…老天…林蔓蔓真想笑，那Dane说的他和广告商的接触算什么？挑拨离间吗？可她却选择相信Dane。也许Heinrich只是不想吓坏她，他不适合沉寂然后庸庸碌碌过完一生，她对此表示完全理解和支持。毕竟没人能比她更希望Heinrich好，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看见的一面，正如Heinrich不想让她知道自己遇见了Elsa。
她一支手支在脸颊侧身向他：“那挺好呀，现在你不属于任何一家经纪公司，不必为合约而强迫自己，今天出现在这个屋子的人，我打赌他们会一个个地主动来找你，只是他们现在不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得想法而已，人有时候挺无聊的，内心想的要命，表面还装作满不在乎。不如你做一个‘独立人’，这样你就可以自己掌握自己了。”
Heinrich噎了一下，他感觉林蔓蔓说的正是自己。但他没有表明态度。
这时候她忽然看见了，在娱乐室正独自站着的那个金发长裙的女人。化成灰她也认得，怒火又重新占领高地，她从吧椅滑下去，漆黑的眼睛紧紧地、一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身影。
“她打你疼吗？”林蔓蔓忽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
“什么？”Heinrich瞳孔惊讶的放大，他开始心跳如雷。
她一口饮尽手中的香槟，又从吧台拿起另一杯，转头用一种不耐烦的表情看着Heinrich，她大声地用母语来了一遍：“我问你她打你疼吗？！你是绅士可不代表我允许MR·Hoffman在我眼前吃亏！”她一把扯下碍事的披肩扔到Heinrich身上，Heinrich手忙脚乱地接住，实际上他已经完全愣住了，那只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
林蔓蔓裙摆拖着火一样地走了，只穿着她的‘透风装’，就是那件前面跟后面都露出一大片的裙子，而Heinrich还楞在原地，可能被她披肩上本人的香气熏傻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脚踩莲花般远去，气势汹汹。
“老天…她看起来可真不像个淑女…”像沙漠风暴一样来去匆匆，他喃喃自语。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听一声尖叫，是Elsa的，他才惊醒赶忙跑过去。
“Elsa！”她闯进屋子，Elsa转头发现是她后也极其吃惊——
狭路相逢！
一杯香槟朝她泼来，而她刚来得及尖叫一声，林蔓蔓就冲上来将她推倒在地，拽着她湿淋淋的长发狠狠地给了她混乱不堪的一个耳光。
“这一巴掌是为那天你对我言辞不敬打的！”
还在畅谈的人们惊吓之余全奔到娱乐室，而中心，自然是林蔓蔓和Elsa。
Elsa拍电影时练过两下子，她本人也不是吃素的，挨了第一个巴掌后很快反击，她长腿一伸，夹着林蔓蔓的腰一拧劲儿，两个人的位置就颠倒了。
哪儿还有什么美感可言？她撩起长发，两个女士身上都湿了，长裙快卷到腰部露出白花花的大腿，倒是那些男人，艳福不浅。
在她巴掌招呼到林蔓蔓头上之前，Dane就像事先埋伏好的一样冲上去。
“住手！Elsa！你在对蔓蔓做什么？！”他抓着Elsa的肩膀将她从林蔓蔓身上像破布一样扯下来，Elsa哪儿有Dane力气大，差点儿被推一个趔趄，还好一个男士扶住了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待我的客人？！”Dane护着林蔓蔓质问Elsa。而Heinrich冲来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呼吸急促的林蔓蔓身上。
四面八方朝这个圈子投来各种意味的视线，今天的狗血戏码足够这群右脑发达的导演们一人拍一部电影了。
而风暴中心的林蔓蔓丝毫没有退缩，或者说她压根儿不在乎这群人，不是自己的时候冷眼旁观，轮到自己的时候道貌岸然，谁又比谁高尚多少呢？
她和同样气喘吁吁的Elsa互相对视的目光谁也插不进去，Elsa咬牙切齿地嘲弄道：“替他出头？你问问他轮得到你吗？果然物以类聚。”
林蔓蔓也不甘示弱，她的眼睛里像是下了场火：“过河拆桥？背后捅刀？想想你受过他多少恩惠，而你又比你所宣扬的正义多了多少良心？！”
Elsa还要冲上来，但Heinrich挡在了林蔓蔓的前面。
“够了。”事情均因他而起，他忽然找回直视Elsa的勇气了，因为她伤害了他以后想保护的人，像是曾经他会为Elsa出头那样，但那时光已经残忍的过去了，她可以伤害他，怎样抹黑他都行，但他决不允许她动林蔓蔓一根汗毛。
因为…因为…他的细胞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他站在中央，一字一顿地说：“Elsa，你适可而止。无论你对我有多大怨恨你都不该招惹蔓蔓，她是无辜的。当年我为什么那么做，原因你比谁都清楚。而我，不想讲出来。”那会毁了Elsa。
她一瞬间惨白了脸，这叫围观的人们好奇不已。要讲出来吗？她不想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的目光急速颤动，愤怒，不敢置信…她从Heinrich那儿得到庇护已经习惯了，即使事情发生后Heinrich也从未伤害过她，但他毁了她丈夫的人生。
“好了，都散开吧。我们先回去了。我不想看到明天的推特或者INS上有人提起这事儿。”Dane说，已经够混乱了，Heinrich不能在此时爆丑闻，不过爆了又能怎样？Sean家族想保驾护航的人，谁敢从中捣鬼？反正此行会发生什么尽在他意料之中，Dane一直坚信浑水才好摸鱼。
多数人选择沉默了，因为他们深知自己的身份都和Dane·Sean不一样，他左手食指上的宝石戒指才是令人畏惧的存在。
于是他们留下凌乱的Elsa消失了，Luke一如既往善后，他比较擅长干这个。自始至终没人敢站出来责备林蔓蔓一句，Heinrich紧紧地搂着她铁青着脸穿过所有人，这搞得像林蔓蔓才是受害者，而谁也不知道她才是主动朝Elsa泼香槟的人。
Heinrich内心正处于极大的震撼和混乱之中，他简直不敢相信刚刚和Elsa大打出手的人此刻正安静地坐在他旁边，而他竟然为了林蔓蔓斥责Elsa。可他又问了自己一遍，如果Elsa真的还手了…内心的声音几乎立刻就回答他：他一定会恨Elsa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Elsa可以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呢？
林蔓蔓尴尬极了，她把他们的聚会搞得一团糟现在披着Heinrich的外套坐在这里。
“呃…Dane…”她不知第一句是该骂Dane还是先道歉，反正现在她不想面对Heinrich，因为也许她又让他的‘挚爱’出丑了，但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会那么做，说她多管闲事也好，小人物市井也罢，在她心里决不能对Heinrich坐视不管，何况上次之后她一直想给那个疯婊一巴掌，不为什么，底线在此。
“披肩落在那儿了..”她先捡了个不重要的说，Dane跟Heinrich都各有心事，偏坐一隅。
“没事儿…明天他们会弄干净送来。”Dane神游太虚，他摆摆手。
他的大脑还停留在刚刚林蔓蔓和Elsa两个人湿着头发和露出大腿的视觉冲击里，并且脑补了一万字剧情。没办法，现在导演们的三观都不怎么正。
“也许下一部电影主角可以是两个女孩儿…”最近禁忌题材在电影节上挺吃香。
“你说什么？！”林蔓蔓揪着他耳朵吼道，亏她还为此心存愧疚，对Dane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人你还能指望他多反思自己？瞧瞧他对Luke的态度就知道他良心早就被狗吃了！
“你别那么大声！”Dane吃痛的捂住耳朵，碧绿的眼睛看起来湿漉漉的。
“别生气了呀！你看你穿‘透气装’冲过去的样子多像个女王，仔细看看你也挺有料的呀！”Dane皱着眉开始胡说八道了。
她这才发觉因为动作太大胸前凉风嗖嗖的，赶忙用衣领遮住，她因为Heinrich还在旁边而满脸羞红：“我就不能指望你干一件好事！”
Dane的眼睛顿时气得立起来了：“我没干好事？！我没干好事你以为坐在你旁边的是谁？！变形金刚吗？！”他气呼呼地冲林蔓蔓嚷道，
而林蔓蔓更窘迫了，只想关上或者撕烂他的嘴，最后Dane把前面的座位放平以超艰难的姿势爬到副驾驶去了，目的是远离她。其实他只是想让林蔓蔓跟Heinrich单独相处，她怎么就总不能理解他的良苦用心呢？！
“唉！”他哀声叹气，用全车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大声抱怨：“不可理喻的异性恋！”
气得林蔓蔓又想扑上去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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